司馬瑜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一對有情人在他眼前就這麼散了,他用力推了推蕭臣。
“追啊!
這個時候不追,以後就追不回來了!
”
蕭臣猛擡頭,看到溫宛身影背他而去時變得異常害怕,“宛宛!
”
意識到蕭臣追過來,溫宛突然止步,轉身刹那蕭臣眼中一瞬間溢出驚喜。
尤其在溫宛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宛……”
溫宛與他擦肩,徑直走向望台,拿起彼時被司馬瑜擱在那裡的弓箭。
她折回身,平靜絕冷的神色裡看不到一絲情緒。
溫宛大步走向校場入口,衣帶生風,一刻都不想停下來。
眼淚發瘋似的朝外飙,她快忍不住了!
看到溫宛決絕的身影,蕭臣大步追趕。
咻-
利箭噗嗤紮進土裡,迸起碎塵。
蕭臣猛然止步看着不遠處拉弓搭箭的溫宛,雙目蒙上一層霧氣。
他忍不住又往前邁一步。
咻-
那箭不偏不倚,正中蕭臣足前長靴!
這一幕似曾相識!
蕭臣痛苦擡頭,看向溫宛,“宛宛……”
“魏王殿下再敢往前走一步,本縣主絕不手軟!
”溫宛厲聲低吼,赤紅眸子帶着絕頂殺意怒視眼前這個男人。
蕭臣終究無法控制自己就這樣讓溫宛離開,隻是他才擡足,一支離弦弓箭如閃電疾馳。
砰-
那箭直直紮進蕭臣左手握住的水囊。
水囊随利箭猛撞到蕭臣胸口!
心頭,陡痛!
“魏王殿下!
”
司馬瑜見溫宛動真格的,急忙跑過去拉住蕭臣,“别追了!
再追命都沒了!
”
溫宛悲憤難當,重重摔下手裡弓箭。
弦斷!
溫宛大步走出校場。
看着溫宛決絕的身影,蕭臣心髒驟然一緊,臉色慘白如紙。
他目光如死,呆呆望着溫宛消失的方向,身體轟然倒仰!
若就這麼閉上眼睛再也不睜開,也好。
耳畔傳來司馬瑜的驚呼聲,蕭臣聽不真切,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他的世界裡沒有了一點動靜,就隻能聽到溫宛的笑聲。
像銀鈴一樣好聽。
看着慢慢閉上眼睛的蕭臣,司馬瑜吓到崩潰,急急拿開擋在蕭臣胸前的水囊。
箭刃,染血……
離開羽林營的溫宛翻身上馬,雙手扯緊缰繩,急縱馳騁跑了很長很長一段路。
淚水終于在這一刻如何也控制不住,寒風帶着她的眼淚飙飛,灑落在那片飛揚的塵埃裡。
終于!
溫宛再也壓制不住内心的痛苦跟絕望,勒緊缰繩。
馬蹄聲止,溫宛匍匐在馬背上号啕大哭。
駿馬有意識順着來時路朝前踢踏,溫宛的哭聲震蕩在荒無人煙的空地,沒有人回應,隻有樹頭幾隻寒鴉受到驚吓般飛掠而起。
凄涼蕭索的場景,滿目都充滿着悲傷……
皇城,宰相府。
溫弦聽到消息的時候開心的像是一個壞孩子做了壞事,還得逞了!
午膳她特意叫冬香準備了她最喜歡吃的水晶蝦餃。
人要走運山都擋不住。
溫弦細數近段時間的喜事真是五根手指頭都掰不過來,太子蕭桓宇終于掂量起她的分量,願意助她成為伯樂坊新主,魏思源也盡在她掌握之中,魏沉央被她氣的不知所蹤,最好消失一輩子都别回來,死在外面就更好!
那個寒棋竟然在金銮殿指選蕭堯,這事兒她怒過,去找了東方隐,不成想才一日皇上便下旨将寒棋賜給蕭臣當魏王妃。
虛驚一場呵!
真好,拆散了溫宛跟蕭臣,又讓寒棋嫁給大周朝最窩囊的皇子。
從聖旨送到鴻壽寺那一刻開始,寒棋注定走不到大周朝權力之争的中心,于阗國上面的那位若想成事隻能靠她!
當初你棄我如敝屣,如今你還不是派人過來求着我?
“倒酒。
”溫弦叫冬香斟酒。
冬香順從上前提壺,“二姑娘……”
啪-
溫弦心情好,巴掌拍在桌面而不是冬香臉上,“與你說過多少次,我不喜歡二!
我喜歡一,喜歡長!
在這宰相府,本姑娘是這裡的長房少夫人!
”
在于阗,她才是長公主!
她才是!
冬香急忙改口,“少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錯……”
奴随主貴,冬香初入宰相府時覺得人生完了,直至魏沉央被自家主子攆走,現如今在這宰相府,除了伺候主子時小心翼翼,她在外面可是作威作福。
“是啊,天氣不錯心情就會跟着好。
”溫弦用筷子夾起碗裡的水晶蝦餃擱進嘴裡。
冬香撂下酒壺,“那少夫人用罷午膳要不要出去走走,奴婢給您準備大氅……”
“出去?
”
溫弦搖搖頭,面色紅潤似有深意道,“現在這外頭,亂着呢。
”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匆腳步聲,溫弦聞聲擡頭時魏思源已然走進屋裡。
“思源?
”溫弦狐疑看向眼前男子。
雖說是夫妻,她對魏思源的厭惡從來沒有少過半分。
一個男人整天研究學問,學問能當飯吃嗎?
“沉央在哪裡?
”魏思源行至桌邊,肅聲問道。
溫弦恍然,看了眼冬香。
冬香得令,退出房間。
房門閉阖時溫弦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自責,“我也正要與你說這件事,我去找過她,可是她沒見我。
”
“你去哪裡找的她?
”
魏思源終究沒有那樣的城府,神色冷肅,“是不是醉霄樓?
你是不是……”
“是。
”溫弦在禦南侯府的這些年,别的沒學會,察言觀色最是拿手。
她看出魏思源有幾分要動怒的意思,搶先開口,“那日沉央沒帶一分錢走出宰相府,我是她長嫂,哪怕她平日裡對我不恭敬,冷言冷語嘲諷比個府上的丫鬟都不如,可我是真心真意把她當妹妹,我能叫她流落街頭?
”
“錢掌櫃說是你叫他把沉央攆出醉霄樓。
”魏思源眼眸微冷。
“她不見我可以,可她不能老住在外面,所以我便想了法子叫錢掌櫃把她逼出去,隻要沒地方住,她自然就會回來!
”
溫弦眼淚來的快,就跟不要錢似的噼裡啪啦,“你們勸又勸不回她,我就算給她跪下她也不可能回來,倒不如裝個惡人,誰知道……”
“現在沉央不知所蹤!
”魏思源低聲斥責。
溫弦微微愣住,“怎麼會不知所蹤?
我親眼看到她與溫宛一起走的,定是長姐把她安頓到别處,你且去問問長姐自然知道沉央在哪裡。
”
提及溫宛,魏思源面露難色,“你還不知道?
”
“什麼事?
”溫弦多半猜到魏思源想要與她說什麼。
果然!
“皇上昨日下旨将于阗長公主寒棋賜給魏王,如此溫縣主跟魏王的婚事……”
“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