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隻覺渾身血液驟然凝固,她本能跑過去,卻在左腳邁出一刻停下來。
視線裡,一抹錦藍色身影赫然出現。
就在玉布衣身體幾乎落地刹那,蕭臣瞬息閃過硬是将玉布衣身體從怪人手裡搶下來!
蕭臣速度太快,溫宛還沒反應過來玉布衣已然被其扔到自己身邊。
待她扶起玉布衣,蕭臣已與最前面的怪人鬥在一處!
大街上一共三個怪人,另外兩個還在作惡,莫修見狀叫上乾奕及問塵賭莊的兄弟沖出去救人。
除了他們,幽南苑的葛九幽亦手持利劍縱身而往。
還有萬春枝,但凡有些武藝傍身的人多半沒有袖手旁觀。
溫宛将小女娃安置在問塵賭莊,轉身到三樓取出自己之前擱在這裡的短弩利箭,她未下樓,直接打開三樓窗戶,居高臨下看向與蕭臣鬥在一處的怪人。
箭矢疾射,正中怪人胸口!
蕭臣虛晃劍招,轉身時與溫宛目光相對。
彼此相視一瞬,蕭臣再次揮動墨鲲!
墨鲲起,強悍劍氣直逼怪人。
怪人速度不及蕭臣,墨鲲正中怪人喉頸!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墨鲲竟未穿透怪人喉頸項,溫宛之前射的短箭也未傷怪人胸口分毫,蕭臣反轉手腕,墨鲲轉切,自怪人喉頸斬過。
誰能想到,加持七成力道的墨鲲竟隻在怪人喉頸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這是……
刀槍不入!
蕭臣意識到不妙,葛九幽跟莫修他們也沒撈到半點好處,隻能于怪人刀下狼狽救人,毫無還手之力。
溫宛也震驚了,她從未見過這等怪人。
遠處傳來駿馬嘶吼的聲音,大理寺馬車由遠及近,上官宇帶麾下十二衛猶如天兵神将飛身而至,一組六人将餘下兩個怪人圍在正中。
蕭臣再起墨鲲,強悍劍招裹挾讓人生畏的劍氣朝怪人劈斬,刀槍不入者必有死穴,也就是平常人所說的命門。
蕭臣長劍直抵怪人覃中穴!
怪人毫無痛感,舉起手中鋼刀狠狠磕向墨鲲。
咣當-
墨鲲乃奇兵,鋼刀迸斷!
劍柄震顫,蕭臣持劍虎口瞬間撕裂,鮮血蜿蜒。
三樓窗口,溫宛再射一箭,箭頭對準怪人左眼。
噗嗤-
箭中!
一股粘稠液體噴濺出來,然而那怪人竟然沒有因為失去一隻眼珠受到任何影響,手中半截鋼刀再度甩向蕭臣。
這可糟了!
溫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哪裡是刀槍不入的功夫,這分明就是沒有靈魂跟痛感的僵屍。
蕭臣也注意到眼前怪人非但有駭人的力量,而且毫無痛感可言。
不遠處,十二衛與莫修他們聯手也沒辦法制服餘下兩個怪人,隻能短暫将他們困在一處。
大理寺鑲着金邊的玄鐵馬車上,宋相言提劍站到棚頂。
怪人背對他,宋相言眼底發狠,倏然舉劍斬向怪人後頸!
宋相言手中長劍乃神兵,戰魂。
戰魂原是無逸齋顧老将軍的寶劍,老将軍膝下無子,認下宋相言當義子時便将戰魂作為贈禮給了他。
起初宋相言不要,君子不奪人所好。
顧老将軍真心實意要給,不為别的,義子也是子,這劍關鍵時刻能保命。
此刻戰魂帶着青色劍氣劈下斬頭一劍!
噗嗤-
脖頸斷折,綠色濃漿噴湧而出。
就在衆人喘息一瞬,怪人扛着脖子上那顆搖搖晃晃的頭顱再次舉起鋼刀。
衆人:o((⊙﹏⊙))o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眼前這三個怪人并不是人,甚至不是以藥物供養長大的藥人!
他們形似僵屍,沒有生命意識,沒有疼痛感,就像是被人提着線的木偶,卻異常的兇悍。
眼見那個挂着腦袋的怪人沖向大理寺馬車,三樓溫宛箭矢疾射,正中那人喉頸,本來就被宋相言砍爛的經脈又少了一根筋,那顆腦袋越發晃蕩的厲害。
宋相言順着箭矢方向看過去,滿眼星光。
“攻尾椎!
”
就在衆人驚駭之際,一陣高喝自對面高檐傳過來!
打鬥太烈,衆人甚至來不及看高喝的人是誰,齊攻而上。
蕭臣以閃電般的速度翻躍至怪人背後,墨鲲劈斬,那怪人速度也快,轉身以半截鋼刀迎向墨鲲!
咻-
蕭臣此舉不過是将怪人尾椎位置暴露在溫宛面前。
短箭如流星,刺中目标!
不是一箭,是三箭!
第一箭刺中尾椎刹那,第二箭劈裂第一箭再中怪人尾椎!
直到第三箭射中目标,怪人突然靜止,手中鋼刀脫手,掉落在地發出‘當啷’聲響。
蕭臣面前,怪人仿佛瞬間變成一座醜陋的雕像。
轟然倒下!
不遠處,宋相言得其精髓,在十二衛将怪人引到正面時,猛然舉起戰魂,狠狠刺向怪人屁股!
尾椎本來就不好找,再加上那怪人在宋相言面前扭來扭去,以緻于戰魂連捅數下無果,濃漿噴濺差點兒沒把宋相言惡心死!
好在最後一劍,宋相言拼了全力捅下手,怪人戛然而止,那之前那怪人一般鋼刀落地,倒在地上。
最後一個怪人是被葛九幽下的狠手。
至此,三個怪人皆被制服。
直到這一刻,衆人方才看向彼時聲音傳來的方向。
郁玺良!
一襲墨黑錦袍的郁玺良赫然站在高檐,長發以黑色鑲嵌紅玉的發冠束起,額前一绺銀絲随風微蕩,難以形容的威嚴霸氣,讓人不敢直視的冷目如錐。
那背負的黑匣,正是浮屠。
黑匣頂端有朵曼珠沙華,在陽光下如泣血紅,如胭脂蕊……
朱雀大街往南巷口處,一輛馬車安安靜靜停在那裡。
車廂内,溫弦直到這一刻才将将緩神。
她回身,眼珠幾乎從眼眶裡瞪出來,“那是什麼東西?
”
車廂對面,公孫斐神色平靜,“姑娘不必理會這些,與你無關。
”
溫弦不以為然,“怎麼與我沒關,你沒看到與那些怪人打作一團的都是誰嗎?
有蕭臣,有溫宛,還有宋相言他們,與這些人有關的事就與我有關!
”
公孫斐淡漠看向溫弦,“以戰幕的心思都不敢說能面面俱到,你我行事須有側重,不可顧此失彼。
”
溫弦不喜歡公孫斐的态度,那雙眼睛裡根本沒有自己!
但她又必須接受的事實是,她得靠這個男人給她出主意。
就在溫弦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視線裡忽然出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