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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9章

風華鑒 曉雲 2502 2024-06-27 14:05

  周帝最生氣的不是北越細作竟然悄無聲息爬到他大周二品鎮軍大将軍的位置,而是為了抓到這個人,蕭臣跟蘇玄璟以及戰幕他們做出的努力跟犧牲!

  這樣顯得他這個當皇帝的,是個廢物。

  是的。

  周帝最不能容忍的是這個。

  尤其在戰幕說出‘他知情’三個字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了到侮辱,所有參與其中的人根本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他是那麼的無用!

  “他們眼裡,朕是什麼?
”周帝憤然怒視李世安,“是擺在供桌上的饅頭,想捏的時候過來捏兩下?

  李世安也是被蒙在鼓裡的一個,他也很震驚司徒佑竟然會是北越細作,着實吓到他了,“皇上息怒。

  “你教教朕該如何息怒!

  周帝恨不得踢翻桌案,龍目漆黑如潭,“朕從來沒有想過,戰幕竟然會與蕭臣合作,甚至在他已知蕭臣很有可能不是龍種的情況下,居然還要與他合作一起查什麼北越細作,在他已知蕭臣外力已經擴張到其他四國的事實後心中所想,居然不是壓制蕭臣?

  李世安在這一刻,覺得周帝太過狹隘,不配為帝。

  哪怕尊守義在知道有北越細作滲入到大周朝廷裡時,都還囑咐他們盡量找出此人以免後患,眼前這位大周名正言順的帝王非但沒有後怕,甚至還要怪罪抓住細作的人。

  你說說,不反你反誰?

  你實在是太該反了……

  “老奴以為,北越細作伏法之後戰軍師應該不會放過魏王殿下……”李世安俯身低語道。

  就在這時,外面有小太監禀報,說是鶴柄軒求見。

  周帝聞言,剛剛鎮定下的情緒瞬間被激怒,狠狠踢了下龍案。

  力道之大,龍案險些被踢翻過去。

  這也難怪,當初司徒佑是鶴柄軒保上來的,如今這個結果,鶴柄軒該來這一趟。

  李世安瞧了眼盛怒之下的周帝,“皇上……”

  “讓他滾!
”周帝低喝。

  李世安得令轉身時被周帝叫住,“細作的事,你徹查。

  “是。
”李世安拱手,這方退出禦書房。

  随着殿門緊閉,禦書房裡就隻剩下周帝一人,他卸下僞裝,龍顔慢慢變得猙獰扭曲,細作的事仿佛印證了遺诏跟密令背後的顧慮跟擔憂。

  他的父皇,那位大周朝令所有人敬重敬仰的先帝從來沒有真正認同過他!

  父皇,朕在你眼裡就那樣無能?

  無能到你情願用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代替朕,也不願意給朕一次機會?

  如果你能告訴朕這朝廷裡有北越細作,朕能找到他!

  朕能比蕭臣更早找到他!

  蕭魂—

  深夜宰相府,密室。

  鶴柄軒靜默坐在桌邊,腦海裡全都是蘇玄璟騎在司徒佑身上拼命紮刀的情景,鮮血噴濺,碎肉橫飛,蘇玄璟一襲白色長衣盡被血染。

  司徒佑胸口都被他紮爛了!

  直到現在鶴柄軒都無法将蘇玄璟如惡魔一樣的兇相從腦子裡揮走。

  “老爺……”鶴楊氏輕聲喚道。

  鶴柄軒閉上眼睛,慢慢籲出一口氣,這方看向鶴楊氏遞過來的東西。

  司徒佑離開府邸之前傳過來的密信。

  鶴柄軒猶豫片刻,他不敢開啟。

  他害怕司徒佑會在這最後一道密信中動手腳。

  不怕死的人到死都沒怕過。

  怕死的人,活的這樣小心翼翼。

  鶴楊氏看出自家老爺那份擔心,“老爺,我來。

  聽到這句話,鶴柄軒苦笑,“若夫人涉險,老夫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鶴柄軒依原法将匣盒打開,裡面的确是司徒佑留給他的密信。

  ‘暗蠍,你在這裡所作所為我皆已回報北越帝,不得天杼全圖,你難辭其咎。

  隻這一行字,卻叫鶴柄軒臉上露出愠怒之色,聲音低冷,“他越矩了。

  北越細作體系有嚴格的等級制度,下一層絕對不能越過上一層傳信,這條中有一特别标注,暗蠍是北越在大周細作之首。

  司徒佑作為暗狐狐首,不該越過他,直接向北越傳信。

  哪怕沒有暗蠍,司徒佑也隻能把消息傳到北越專門收集各國細作的官員手裡,而不是直接傳給北越帝。

  鶴楊氏接過鶴柄軒手裡密信,不免擔憂,“老爺,他當真……能把信傳給北越帝?

  鶴柄軒皺起眉,“按道理他沒有途徑,可……可畢竟老夫與北越帝聯絡還是在以内膛圖投誠的時候,之後再無聯絡,如今已經二十年,我也很難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

  “萬一真能,也不知道他都跟北越帝說了什麼!
”鶴楊氏也跟着緊張惶恐。

  鶴柄軒拿回鶴柄軒手中密信,置于燭芯銷毀,“司徒佑這是臨死将了老夫一軍,如今暗蛇蛇首跟暗狐狐首皆敗露,老夫若不給北越帝一個滿意答案,必然會被北越帝執意我倒戈大周。

  “不會吧……”

  “老夫在大周官居宰相,在外人眼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北越帝有這樣的懷疑也不是不可能。
”鶴柄軒神色陰郁,“若我不拿出天杼全圖當作交代,我便也交代了。

  “那……那可怎麼辦?
”鶴楊氏驚慌不已。

  “夫人且備紙筆。
”鶴柄軒面色陡寒,低聲道。

  鶴楊氏當即起身走過去,回來時将紙鋪好,手中狼毫遞給鶴柄軒,“老爺這是給誰去信?

  “赫連澤。

  司徒佑死了,蘇玄璟昏厥在他身上之後被黑衣白衣送回花間樓,且帶了李輿的話,說是無大礙,歇歇就好。

  雪姬守在床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床榻上,蘇玄璟蓦然睜開雙眼,身體也跟着坐起來,額頭盡是細密冷汗,随他坐起來的姿勢順着鬓邊流淌。

  黑夜無聲,月光透過窗棂灑下如碎銀般的光芒。

  蘇玄璟無聲坐在床邊,略有急促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他垂眸,看向自己落在錦被上的雙手,腦海裡盡是他瘋狂刀刺司徒佑的情景。

  沒有複仇的喜悅,他隻感覺自己的心,異常冰冷。

  冷到似有一層冰凍結在他周身,如墜冰窖。

  雪姬睡的沉,蘇玄璟卻異常清醒。

  他就那麼坐着,眼睛漠然盯着自己那雙手,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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