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蕭臣身着單衣坐在桌邊,讓卓幽把剩下的話說完。
卓幽一身濕漉,秋夜寒涼站在那裡又冷又熱。
“屬下懷疑衛婧跟衛林娘是雙生子。
”
蕭臣不語,目色幽深。
回想前世,他知道衛開元是楊肅之子這件事的時候此事已經不是秘密。
衛開元手刃楊肅正妻,楊肅抓其入刑部受審,審判中衛開元被判斬首,而在衛開元離開公堂一刻,聲稱自己是楊肅親生兒子。
死他不怕,但在死前他要與楊肅斷決關系。
公堂之上滴血認親,證實衛開元正是楊肅親子。
值得一提的是,楊肅曾在公堂之上信誓旦旦說他從未對不起自己的妻子。
案子轟動一時,遠在朔城的他都被驚訝到!
“要是雙生子,這件事就容易理解的多。
”
蕭臣思忖片刻看向卓幽,“如果你喜歡的女人跟另外一個男人有了孩子,你會不會殺那個孩子?
”
卓幽想了想,“屬下與那女人的關系?
”
“她嫁給你了,但你們之間沒有孩子。
”蕭臣解釋道。
卓幽大概捋順這個關系,“屬下之妻在我沒有生育能力的情況下,與别的男人偷情生下孽種……我該怎麼辦?
”
蕭臣搖頭,“你有生育能力。
”
雙生子其中之一能生,另一個也應該能生。
“屬下可能不會殺那個孩子,但一定會殺了那個男人!
”
“哪怕那個男人是你親兄弟?
”蕭臣揚眉。
卓幽沉默,“要不這樣,主人還是當屬下死了罷。
”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雖然卓幽沒有給出答案,但有一句話給了蕭臣啟發。
衛婧與楊肅恩愛多年,衛林娘的出現将要打破這一切甚至有可能奪走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所以衛婧,會殺衛林娘……
邢風岩的案子徹底結束,溫宛也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日清晨,溫宛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充滿力量,因為昨晚她可愛的君庭弟弟送來專屬家書一封,東西到手了。
七時的鋪子有着落了!
隻是溫宛所有的好心情,在打開府門看到蘇玄璟的時候,煙消雲散。
一襲白衣,墨發輕揚。
上輩子這個在她眼裡發光的男人,卻是這輩子她心冷的根源。
“蘇公子?
”溫宛收斂起心中恨意,邁下台階。
蘇玄璟已在這裡等候多時,“有件事,還請縣主保密。
”
朱雀大街的露天茶棚,溫宛低頭品茶,不時看向過往行人。
蘇玄璟坐在其側,所謂秘密便是董辛的事。
依蘇玄璟的意思,董辛之事乃是太子府畫堂機密,他當時說出來是為幫溫宛救人,既然溫宛沒去找董辛,他希望溫宛以後也不要再找董辛。
“這個自然,我答應。
”溫宛轉眸,認真道。
她答應不找董辛,但她一定會找董辛的弟弟。
蘇玄璟有意來找溫宛,想說的自然不是這些。
他見溫宛低頭喝茶,視線便有些移不開,陽光從竹編的棚頂灑下來落在溫宛臉上,襯的那張臉柔和又安靜,睫毛長翹。
他以前竟沒注意溫宛的睫毛那樣好看,像蝶羽。
蘇玄璟一時動情,“忽然想起縣主曾與我說過的一句話,記不太清了,大概意思是你若喜歡一個人便會一直喜歡那一個,将真心付到底總會得到回應……”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溫宛接過蘇玄璟的話,美眸輕閃。
蘇玄璟淺笑,“就是這八個字。
”
溫宛承認她說過,上輩子她也是這麼做的,隻是得到的回響太深刻以緻于重活了一世,哪怕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仍不能釋懷。
哪怕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也很想蘇玄璟死。
“縣主有沒有想過,蘇某為何會到禦南侯府提親?
”蘇玄璟忍不住想問。
溫宛點頭,“因為蘇公子以為我喜歡的人是你。
”
“不是嗎?
”蘇玄璟不覺得他那時的感受是錯覺。
他不傻,他知道一個女人用崇拜的目光看過來,是因為喜歡!
“不是。
”溫宛很肯定的搖搖頭。
這回輪到蘇玄璟念念不忘,可溫宛知道,這份念念不忘是因為求而不得。
蘇玄璟苦笑,“縣主就不想試試,當我蘇玄璟的妻子或許會很幸福。
”
試過了啊蘇玄璟!
這輩子重新來過,就算叫我一步一磕頭我都不會嫁給你!
蘇玄璟眼中閃出一抹狼狽,須臾平和,“今日來找縣主還有一件事……”
偏在這時,忽有一輛馬車停在茶棚前。
很普通的馬車,朱雀大街上幾乎到處都是,但車夫溫宛認得。
巧在蘇玄璟也認得。
車簾掀起,一抹身影自車廂裡走出來。
逆光,溫宛本能用手遮住眼睛,模糊的身影仿佛鍍上一層金光,行走間自帶氣場。
随着指間輪廓漸漸清晰,溫宛露出笑臉,“魏王!
”
蕭臣坐在溫宛旁邊,與蘇玄璟正對。
“本王剛從禦南侯府過來,沒想到縣主在這裡。
”蕭臣說話時漫不經心看了眼蘇玄璟,微微颌首。
蘇玄璟雖感意外,仍作回應。
“魏王去找我了?
”溫宛信以為真。
蕭臣點頭,仿若想到什麼拉起衣袖,“昨日縣主為本王選的衣服,如何?
”
溫宛一直都覺得蕭臣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肩寬腰窄,背脊挺直,胸前肌肉雖然硬的跟石頭一樣但特别能挺衣服,尤其腿長!
“好看。
”溫宛誠心贊美。
蘇玄璟皺眉,視線不經意瞥到溫宛臉上笑容,胸口沉悶。
“蘇某聽聞魏王在天牢拘了多日,臉色似乎不好。
”蘇玄璟擡眸看向蕭臣,眼中帶着一絲挑釁。
“本王不妨事,倒是邢侍郎平白被人冤枉在獄中以死鳴冤,冤魂不散怕是夜裡要去尋仇,蘇公子覺得他夜裡會去找誰?
”蕭臣揚眉看向蘇玄璟,淡聲開口。
蘇玄璟冷笑,“鬼魂之說魏王還是别信,就算真有,活着鬥不過,更何況是死了。
”
溫宛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正要開口時茶棚前又停下來一輛馬車。
三人齊齊看過去,隻見一身绛紫長袍的男子從車廂裡面走出來。
歧王蕭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