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掌心嬌是朵黑心蓮》400.第400章 鐵證(二更)
趙漢光的身體緩緩從殿柱滑落,在上面殘留一道拖行的血痕,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驚在當場,久久無聲。
沈延川眸色黑沉,靜靜看著這一幕。
其實今天早朝之前,他已經猜到趙漢光會有所行動,隻是沒料到,他竟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
“送趙大人回去吧。
”
這清冷的一聲,終於拉回了眾人的理智。
李公公小心看向穆武帝,穆武帝閉了閉眼,擡手。
“好生安葬。
”
立刻有人上前,將趙漢光的屍體帶走,隻剩下那一抹血色,格外鮮紅。
穆武帝再次睜眼,眸色已經是極為冷沉,就那麽盯著徐傑。
“趙漢光以死明志,告發你謀害霍俞成。
徐傑!
你還有什麽可說!
?
”
徐傑身體抖如篩糠,隻覺渾身寒意刺骨。
說什麽?
趙漢光這是把他的路全都堵死了啊!
何況,方才提及的李鐸等人等事,也都無虛言。
發生過的事兒,如何能遮掩!
?
蕭成煊此時也是心亂如麻。
趙漢光到底為何突然反水?
難道是知道了什麽?
可若真是如此,他直到死,竟也沒供出他來……
事情怎麽會發展成了今日模樣?
沈延川目光微轉,淡淡看了他一眼。
蕭成煊皺著眉,似乎也為今日之事感到震驚。
當然,依舊是那股與己無關的局外人模樣。
然而眼底的那一抹慌色,卻顯露出他並非如表面看起來的這般從容。
沈延川眸子微眯,眼底掠過一抹極淡的諷意。
蕭成煊自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卻不知趙漢光早已知曉真相,從他遭難,再到被蕭成煊所救,乃至後來一路欣賞拔擢,皆是蕭成煊一手設計。
趙漢光不願接受,卻也不得不接受。
他視蕭成煊為貴人,這些年來盡心盡力,乍然知曉自己不過是對方的玩物,何其恥辱,又何其絕望。
於是最終他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
既報了仇,又謝了恩,自此脫離這一灘渾水,乾乾淨淨去了。
隻是……終究可惜了。
眼看蕭成煊遲遲不肯為自己開口,徐傑的心已經涼了一半。
他再顧不得其他,急急為自己辯解。
“陛下明察!
微臣實在是冤枉的啊!
微臣與霍將軍情誼深厚,怎麽會做下這般狠辣之事!
”
沈延川下頜輕點:“徐大人說的是,這也是我等最好奇的一點。
不管怎麽說,霍將軍與你有同鄉之誼,且曾不止一次盡心幫扶於你。
這般情分,換做他人,必是要終生厚謝,銘記於心的。
可不知徐大人到底是怎麽想的,竟連這樣的交情也能果斷舍棄?
”
徐傑急了:“世子殿下慎言!
微臣未曾做過那些事,何來此番謬論!
”
沈延川笑了笑,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做沒做過,隻有徐大人自己知道了。
畢竟我也實在是想象不出,徐大人是如何同時得罪了都察院和光祿寺兩位大人,甚至令得其中一位以死告發?
”
“你!
”
徐傑啞然,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呼吸不暢。
這一刻他才發覺,眼前的這位定北侯世子,似乎與之前所見,並不一樣!
在昌州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沈延川,對方要查他,不也什麽都沒查出來嗎?
可現在這三言兩語便將他推入懷疑之地的,也是他!
看似清雅無害,可……
徐傑對上那雙黑沉淡漠的眼,驟然心頭一縮。
到了此刻,他才意識到一件事:他似乎,看錯了沈延川!
然而此情此景,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反思。
他腦海中飛快閃過諸多辯解之詞,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起來。
“微臣、微臣——也不知趙大人為何要這般誣陷於我!
還有那信,那兩封信,說到底隻是兩封字跡一樣的信件罷了,怎能推說就是微臣所寫?
”
蕭成煊頓了頓,終於開口:“上面沒有落款,且的確與徐大人平日字跡不同,隻怕……確實得好好查驗才行。
”
徐傑心中一喜。
隻要有人肯為他說話,那就有希望——
“徐大人不肯認?
”
沈延川打斷他的話,不知想到什麽,唇角掀起一抹極淡的笑,
“豈不是傷了芸娘的心?
”
徐傑腦子“嗡”地一下。
芸娘,就是他這半年最為寵愛的那個藝伎,溫聲軟語,又有才情,與其他風塵女子大不相同,是以極得他喜歡。
他寫給她的信,何止一封!
徐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睜大了眼睛——沈延川去昌州,並非什麽都沒查到,恰恰相反,他查到了最緻命的東西!
那封信、那封信……隻怕就是沈延川給徐鳳池的!
“至於另一封。
”沈延川一頓,看向徐鳳池,眉梢微揚,“徐大人既然能拿出來,自然不會有假。
”
“世子所言極是。
”
徐鳳池想起自己收到這封信時的震驚,心中輕歎。
他掀起衣擺,直直跪下。
“陛下,微臣不敢有瞞,這封信,實乃葉錚所留。
”
話音一落,短暫的死寂後,便是一片嘩然!
“葉錚!
?
哪個葉錚?
!
”
“還能是哪個?
自然是從前刑部那位!
要不是為了替霍俞成求情,出了意外,時至今日,他怕早已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了!
”
“是他!
可、可是他手裡怎麽會有霍俞成的這封信?
”
“這……我記得,當初就是他負責審理這案子的?
莫非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什麽?
”
眾說紛紜。
徐傑早已經懵了。
這、這怎麽還有葉錚的事兒!
?
穆武帝面皮緊繃,眸色沉厲。
“葉錚既有此物,為何當初不呈!
?
”
徐鳳池深深叩首:
“陛下,並非葉錚有心隱瞞,而是……當初他也未曾來得及打開這封信,更不知信中內容。
”
穆武帝擰眉:“你說什麽?
”
……
“阿姐,你在看什麽?
”
葉雲風從廊下走過,便瞧見葉初棠支起了窗子,臨窗而坐,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木盒。
那木盒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緣破損,孤零零掛著一個銅鎖。
她似乎在出神。
聽到聲音,葉初棠微微偏頭。
葉雲風瞧見了那木盒,有些疑惑:“這不是爹當初留下的盒子嗎?
阿姐你沒送回青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