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新榜題名
“天榜第十,唐晚妝。
”
“地榜第一,李伯平……”
“地榜第二,皇甫永先。
”
“地榜二十,薛蒼海。
”
“地榜三十三,向思檬。
”
……
瞎子這一次把連綿大戰寫得簡略,主要是因為還有其他戰場要寫,不可能洋洋灑灑寫個幾千字,比如李伯平與崔文璟之戰、思思與陰馗風隱之戰,都得寫的。
因唐晚妝進位天榜而空缺出的地榜第一位置,皇甫永先沒法直接補上,他沒有突破三重秘藏,此位隻能給了能和崔文璟打得有來有去的李伯平。
與此同時最讓世人矚目的是大理女王向思檬斬陰馗除風隱,戰功赫赫,卻也沒一步登天,隻是在地榜末尾擠了個位置。
其實理論上即使是借異獸之能,也該算天榜水平的,好比趙長河借神器都算自己的戰績,思思也該算……要麽你讓薛蒼海和思思打一架,不被思思錘出屎來才怪了,憑什麽排思思前面?
但不知道是瞎子個人因素呢還是因為天道不認這種方法,導緻沒往裡算,酸了吧唧的給人一個地榜末尾。
但這些都不要緊,根本沒有人在意。
真正引爆了世人眼球的是,亂世榜真的趁著天地人榜一戰凋零的機會,重排了……或者也不算重排,它額外多了一個副榜,叫魔神榜,隻錄上古魔神,今世之人不參與排位。
“魔神第一,未知存在。
”
“?
?
?
”世人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未知存在……
亂世榜是天道具現,這意思是連天道都不可認知的存在?
那列在榜上幹嘛,直接說背對蒼生鎮壓萬古就行了唄。
誰能和天道都認知不到的存在杠啊,嫌命長?
再說了,未知你就別說啊,這個排名和放屁有什麽區別?
“魔神第二,夜九幽。
”
這七個字就實在了點,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得緊緊,連趙長河進位天下第一和那所謂的未知存在都沒太多討論了。
因為趙長河能天榜第一,很多人心裡都有所準備,除了歎一句真是天降奇才之外沒什麽好說的。
未知存在就更沒啥好說的,放什麽瞎屁。
這個魔神第二才是可知的魔神第一,甚至可能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大家心裡清楚魔神榜未必就強於天榜,天榜之人屠神弑魔已經好幾回了,並且上古魔神死一個少一個,死完了這榜就可以取消,作為副榜列一下還是挺合理,沒必要和今世之人去擠。
但人們下意識的概念之中,上古魔神整體依然是要強於今世,魔神榜可能要比天榜嚇人一點,而作為上古魔神的第一人,夜九幽大概率還是要強於趙長河的。
畢竟趙長河還沒有達到禦境二重。
他就算天下無敵,魔神榜算不算天上來敵?
不過夜九幽好像被“輕薄”過,天下皆知。
再加上“未知存在”鎮壓在上面,夜九幽之名可謂一點面子都沒有。
什麽叫新聞學啊……讓瞎子吹九幽那可比自己挨打都難受。
“什麽上古第一魔神,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吧……我不信這個九幽當年打得過夜帝。
”
瞎子表示很滿意說這話的聰明人,有機會送他一點造化。
“就是,不就是個千裡送輕薄的貨嗎……話說誰知道怎麽輕薄的?
摸哪了?
”
“不知道,可能是親。
”
“也就是說,是女的誒?
”
“男的也不是不能輕薄。
”
“老兄高見。
”
“話說誰家的記載聽過這人?
之前那些荒殃啥的都沒上,她怎麽就忽然上了……”
“何止她,還有。
”
——“魔神第三劍皇。
”
——“魔神第四,飄渺。
”
如果說夜九幽還在戰報上出現了一次,劍皇也一直有姑蘇傳說,這飄渺就完全沒有任何人聽過了,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就連遠在瀚海的趙長河都被這幾個名字驚了一下,一驚劍皇居然比飄渺都強,二驚這飄渺名字怎麽冒出來了,央央呢?
一看亂世榜,崔元央名字還在。
趙長河心中略安,撓了撓頭,想呼喚瞎子問問,依然渺無聲息。
話說回來了,瞎瞎你要臉嗎,你自己的名字呢?
有本事你把自己放上去啊,魔神第一夜無名,舍你其誰,未知存在是什麽意思,自欺欺人。
你還自稱守規矩呢,規矩在哪呢?
要麽你和九幽換換怎麽樣?
“魔神第五,烈。
”
“魔神第六,天魔波旬。
”
果然還沒死。
“魔神第七,上古白虎。
”
趙長河:“?
”
皇甫情:“!
!
!
”
上古白虎?
皇宮之中夏遲遲豁然起立。
“魔神第八,寒螭。
”
“尚有諸多禦境,各類金剛、魔羅、異獸、殘魂,暫不列舉,留待戰績凸顯之時入榜。
”
不用再列了,單是這八個,已經把趙長河頭都看裂了。
飄渺名字出現還不知道啥情況,怎麽又來了上古白虎!
瞎子伱TM知道上古白虎活著,你早不說……祂在哪呢!
這位對現在的四象教和新夜帝怎麽看?
四象教眾的信仰基礎在上古四象和夜帝,大家很多舉措是建立在上古四象已死的前提下,比如自己取代了四象、自己立了新夜帝。
現在真上古四象冒了出來,搞個不好這是會出大亂子的。
而且基本可以斷定,這幾位沒有一個是禦一,禦境一重的瞎子都懶得列了,這裡的全部都是二重乃至三重。
趙長河捂著腦袋,頭疼得要死。
剛剛打贏了大戰,感覺都可以躺平一兩年的,怎麽轉頭一看好像事情還有無數,做都做不完。
最頭疼的是瞎子怎麽喊都不現身,沒地兒問去。
現在大家遠在瀚海呢,總不成慶功宴都不辦一個、草原的局勢也不去收尾,看個榜就直接回家?
哪有這麽做事的,三軍上下會造反的。
算了。
趙長河沒去多事,直接驅著禿鷲部的俘虜回歸狼居胥山。
山中這些時日已經簡單地重立了一個神殿,山坡山腳密密麻麻都是前來覲見的各部首領營帳,明明超過了七日,也沒有人敢放半個屁。
茫茫的禿鷲部俘虜、鐵木爾與禿鷲獵牙的人頭,以及遠在王庭那邊的金狼等各部族俘虜,仿佛為“逾期者族”的說法立下了血淋淋的佐證。
“族”這個字,很多人聽不明白沒事,他們族長聽得懂,那指的是族誅,趙長河說不出那麽血淋淋的話而已。
漢軍當然做不出把人滅族這種事情,畢竟主事者是趙長河不是朱雀更不是薛蒼海,但誰都想得到,這些頑抗的部族今後日子同樣不會好過……眼見漢軍在這裡可能要建立羈縻宣撫,可能會有無數徭役,這些部族很可能會成為最難受的苦工,最終的結果搞個不好和族誅沒有太大的區別。
被征服者的結局就是如此,這叫儆效尤。
想要日子好過一點,那就要表示絕對的臣服。
現在的草原,根本不可能再有一個聚集群雄的大部族,對大漢造成任何威脅了。
就算是巴圖的戰獅部,這一次也是七零八落和一群流民似的,沒個兩代的休養生息很難恢復。
當然巴圖如果有心的話戰獅部還是有機會的,但看看現在的巴圖……
“義父,義父,您可回來了。
”巴圖屁顛顛地直接迎出山腳外,腰肢弓得腦袋都快垂地上了:“兒子幫您牽馬。
”
趙長河差點沒從馬背上滾下來:“我什麽時候認過這個兒子了?
”
“乾娘認的。
”巴圖賠笑,很果斷地跪伏在馬邊,示意趙長河踏在背上下馬:“請義父下馬。
”
“免了。
”趙長河知道可能對他們來說這個套路很正常,自己卻實在不習慣,隻能眼神示意皇甫情打岔。
皇甫情的聲音如同臘月寒霜:“哪個乾娘,哪來的乾娘,老娘認嗎!
”
巴圖汗流滿面。
這位義父的最大問題是,沒有一個正宮娘,不知道要巴結哪個娘,巴結一個娘,會得罪很多娘。
而且沒有一個好惹的,這位發起火來,那個懶洋洋的乾娘怕是兜不住,也未必會為了自己兜。
趙長河趁勢從另一邊下了馬,伸手拉起巴圖,拽著往山上走:“你少跟我來這套。
你就算做出這些姿態,我也不會信你沒野心,所以姿態沒有意義。
”
巴圖叫起撞天屈來:“你要相信我……老實說,現在很多部族不敢恨你,但他們敢恨我。
一旦我沒有大漢的扶持,我會被群狼撕咬得骨頭都不剩。
”
“一旦你坐穩了汗位,經營好了勢力呢?
”
“老趙,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的實力能殺神,草原再也沒有這麽強的人物坐鎮,想要誕生一個都不知道要多少年,還要僥天之幸。
一旦有了什麽異心,你隨時可以取我腦袋。
我除非是隻蠢豬,才會瞎想那些有的沒的。
在大漢庇佑之下做我的汗王不香嗎?
”
“喊起老趙了?
”
“呵呵……”
“其實我倒是信你不會反我,但你後人呢?
”趙長河道:“我看你也不敢為以後的事擔保。
”
巴圖沉默片刻,倒也說得實在:“老趙,你現在的壽數就算不是永生也差不到哪去了,隻要自己不作死,那就是千秋萬代。
退一步說,就算你和哪個魔神相爭,被搞死了,那亂天下的也輪不到我。
再退一萬步說,你我死後,還管什麽洪水滔天,我最多幫我兒孫考慮富貴,難道還考慮幾代之後?
我又沒病。
”
言下之意,你有病吧……給兒孫當家做主就算了,還想管幾千年不成?
“老實說要是百年後要被我的後代亂了天下,那也是你們的繼承人水平太臭,你們提前多少年考慮也沒有用,他們總有他們的麼蛾子。
”巴圖轉頭看了趙長河一眼,歎了口氣道:“老趙,你要是怕呢,你就劃個道,不管你說什麽,我配合做就是——總不會是要我的人頭那麽沒品吧,要我人頭也沒用。
”
“也沒別的。
漠南之地我知道有不少地方是適合農耕的,你們可以試著組織墾荒。
”
“這意思是?
”
“半遊牧半農耕,加上文化上的漢化。
慢慢做。
”
巴圖的神色很是精彩:“那莫非得建城?
”
“至少漠南可以,還可以修路。
黃沙集的位置就不錯,有淡水湖……這種地方我們可以派督撫郡守,納入治理,漢化宣教。
至於漠北,我們可以先駐軍羈縻。
”
“行行行,隨你便。
”巴圖悠悠道:“不管你們怎麽整,少不了我一個汗王之位。
”
“那是自然。
”
“那就夠了。
老趙,知足是福,這話對我,也對你。
別什麽都想自己做完了,做不完的。
”
“……我何嘗不想知足?
”趙長河低聲歎息:“有些事,總是要做的。
”
“換了我是你,現在就先在聖山上醉生夢死一個月,讓各部送族中最好的美女過來。
”
腦後飛來一個巴掌“啪”地把巴圖扇了個趔趄。
巴圖大怒回眸:“誰他媽……呃,乾娘您來啦?
”
三娘叉腰罵道:“你哪邊的!
還送美女,怎麽不把你自己割了送過去!
滾!
”
巴圖抱頭鼠竄,沒跑兩步,身邊勾出皇甫情的槍尖,巴圖絆在上面,一溜煙滾下了山。
三娘的到來意味著皇甫永先的到來。
不是皇甫情不想揍人,實是身邊站著個真爸爸。
這也是趙長河第一次看見皇甫家一家人站在一起,在此之前,即使明明知道,也總是很難把那位一生戍守邊疆的老將和朱雀聯系在一起,可這回兒女左右站在老人身邊,皇甫情難得地老實低眉的樣子,那父女之感瞬間就滿上了。
趙長河都有少許尷尬,不知道怎麽招呼皇甫永先。
當年他還暗地裡暗示效忠自己這個“假太子”,北地軍團願為所用呢。
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背地裡把他女兒給拱了,還是那種很悖逆人倫的太後皇帝一起拱、連行軍的帥帳裡都在拱,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會不會說老子當年被屎糊了眼,選了你這個無道昏君。
老將軍白發輕拂,和趙長河對視了片刻,忽地展顏一笑,單膝跪倒,聲音洪亮:“見過趙王。
”
趙長河下意識地回跪還禮:“見過嶽父。
”
“噗……”皇甫紹宗轉頭望遠,周邊許多將領都在偷笑。
皇甫情雙頰粉紅,惡狠狠地瞪著弟弟,弟弟壓根懶得理她。
皇甫永先也笑了,兩人互相攙著臂膀,一起起身。
皇甫永先笑道:“我是很感謝趙王的。
”
趙長河忙道:“老將軍客氣了,北伐這種事,是我們該做的。
”
“我說的是把我家風風火火三十年的混帳玩意兒娶走了,了卻老夫一大心事。
”
趙長河:“……”
皇甫情柳眉倒豎。
“在江湖上做大魔頭,朱雀尊者好不威風,回家一問什麽時候成親,跑都來不及。
最後呢,臉都不要了,跑宮裡去潛伏做貴妃,是不是想氣死你老子?
”
皇甫情憋著張臉,趙長河也偏過了腦袋。
就是這味,過年那會兒沒見到,今天補上點年味是嗎。
什麽時候包餃子?
怪不得很多江湖設定,那些大魔頭是不能有爸媽的,否則回家一見,什麽逼格都掉沒了。
不過那些是真魔頭,就算有爸媽也未必孝順。
而自家這位朱雀魔頭顯然不是那種人,她加入四象教,其中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家族不平的緣故呢。
如今一切落定,因果皆償。
老將軍轉頭看向山外的雲層,山風獵獵,帶得他的白發飄拂,遮住了眼睛:“我這一生都在與胡人作戰,不知多少同袍死於疆場,情兒和紹宗的三個哥哥都戰死了……我曾經在想,最好的歸宿就是在某一次死守之時與城諧亡,不去看身後破碎的河山。
”
他頓了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從沒想過還有今日,率眾出塞,打破王庭,化這草原萬裡為我們的牧場,在這狼居胥山上告慰萬千袍澤的英魂。
從此可以告老還鄉,養這一身的傷病……最好是你們早點給我生個外孫抱抱,此生也就無憾了。
”
皇甫情頓足:“爹!
”
皇甫永先道:“你那沒事找事的破身份,成不了親。
好在如今軍中,山高路遠,軍中事、軍中議。
你們不在我面前結個蓋頭,看老子怕不怕你個朱雀尊者和趙王!
”
趙長河忙扯了扯臉上就要掛不住的皇甫情,認真回應:“本就有意請老將軍主持各族大祭,犒賞三軍,同時也為我和情兒做主,給她一場萬眾祝福的婚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