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何不禦此星河
皇甫情很滿意他這種事情不去谘詢他崔家嶽父,反來谘詢自己。
雖然自己都被他“擊敗征服”了,甚至自己如今的半步禦境都是他幫忙達成的,然而那真不代表真實實力與武道理解上他已經超過自己。
尤其武道理解上,她朱雀如今就是這個紀元最頂尖的宗師之一,趙長河畢竟習武時間太短,沉澱與見識不是天才可以替代,如果單靠自己瞎想的去練,是有可能走入歧途的。
皇甫情覺得趙長河在武道修行之事上開始有點縮手縮腳的味道,失去了他一貫勢如江河的一氣呵成,也沒有他戰鬥時的那種血勇與霸道,顧忌重重。
這是不對的,武道不能失了那股氣。
你禦我就那麽霸道,禦區區武學就不行了?
“四象之禦,你或許是顧忌夜帝;血煞之禦,你不想走烈老路,嫌不夠大;天下之禦,伱怕重蹈夏龍淵覆轍。
是這樣麽?
”
“確實如此……另外也感覺並沒有特別符合自己的路子……”
“你的霸道呢?
”
“啊?
”
“你對女人為什麽不考慮選一個最合適自己的?
”
“啊?
”
“按你的性情,難道不該是全都要嗎?
”
“……武學也可以這麽想的嘛?
也沒有一個為主啊……”
“你後宮誰為主?
我嗎?
”
趙長河裝死。
皇甫情道:“所以按你的性情,你的武道到底在糾結什麽?
難道不是應該世間萬物皆為我用?
”
趙長河心中微動。
世間萬物皆為我用,確實合乎口味,然而沒有一個為主,這真可以突破嗎?
這和女人可不一樣啊……非要類比的話,大約可以類比為手上有一大把線頭,正常要選取一根往針眼裡塞,帶動紮在一起的其他線頭一起過去,很好理解。
但一大把線頭一股腦兒往裡塞,塞得進去嘛?
卻聽皇甫情道:“事實上這就是禦天地……它之所以難,難就難在廣。
你既有這種底子,何不一試?
首先你自己需要定下這樣的決意,若自己都沒這麽想過,那就永遠不可能做到。
”
趙長河道:“我每一項都隻算搭邊,也能算底子麽?
”
“上個紀元有載,漢高說他這比不上蕭何,那比不上韓信,那比不上張良,可居天下者是他。
是什麽讓你認為每一項都要親自掌握?
你本身就隻要略通即可,你該掌握的是掌握它們的我們。
”
“咦……”趙長河眼睛一直。
這話說得……意思來了。
“其實禦天地,本身也未必是一個多好的概念,不過這麽說了讓你更容易理解一些。
”皇甫情笑笑:“私以為天地都會崩潰,紀元都能重塑,那此天地也沒多值得禦的。
你應該禦的是更廣博的天,超脫於這個世界的局限,如天外銀河,降於九天之外,飛落人間,摧毀一切……那才是你的法相應該達成的,如果非說禦,那是禦星河,隻不過不是此世星河。
”
趙長河聽得心中頗為震動,看著皇甫情的眼眸,她眼眸深邃,不知藏了多少智慧。
趙長河原本覺得朱雀滿心都是夜帝的概念,可從這些話裡可以看出,她的思維已經跳出來了。
一旦跳出來,那就是無限廣博的視野。
那終究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朱雀尊者,不是隻有榻上逢迎的情趣。
“我的思維跳出來了,被你拉出來的。
”皇甫情笑笑:“是你讓我感覺夜帝之意小了……但你自己卻何其局限於此,忘了你自己的優勢在哪?
是被凡俗同化了呢,還是因為太難,因畏難而失去了豪情壯志?
”
趙長河愣神了一陣子,忽然笑道:“還不如說是因為太急,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對每一項淺嘗輒止,失去了思考。
”
皇甫情咬著下唇,眼有媚意:“就像你吃我們一樣?
囫圇吞棗。
”
趙長河:“……”
他沒去應和皇甫情的勾搭,反倒認真一禮:“長河有幸,得與夫人相知。
”
皇甫情眨巴眨巴眼睛,微微一笑。
他叫夫人,真好聽誒。
趙長河站直身子,長長籲了口氣。
皇甫情可以看得出來,他連精氣神都有點不一樣了,甚至原地有所感悟的樣子。
對於趙長河這樣的勇烈之輩,他從來不怕目標太高太難,怕的是迷茫沒有方向。
隻要定下了方向,為之奮勇前行的過程本身就是他所喜,同時他那奮勇前進的力量也最迷人。
皇甫情很喜歡他那股氣——連帶著他曾經想要征服朱雀尊者的那股氣,都很迷人。
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就叫犯賤,要是被唐晚妝知道了怕是要被笑死。
和遲遲鬧別扭算得了什麽,自家人吵吵就過去了,唐晚妝才是一生之敵。
皇甫情趕走莫名其妙掠過腦海的唐晚妝,認真道:“你我攜手互助,何用言禮。
我也有事需要你幫忙參詳。
”
趙長河道:“是要突破最後臨門一腳?
還是感覺現在速度跟不上?
”
這兩件事可以視為一件事,因為沒能真正破禦,所以大家硬屬性還是有點弱了,面臨的問題就是打敗了對手卻追不上、殺不掉,積累下去後患無窮。
皇甫情道:“此前說破禦要去極南之地真正見識南明離火,我現在感覺未必,其意我已經領略,見不見火源之處似乎並沒有那麽直觀的意義,我破禦所缺,應當是見到的特殊之火不夠多……”
話音未落,眼前出現了一頁書。
離開琅琊時從央央那裡拿回來的天書,很明顯,現在這東西應該大家一起用,不能隻自己突破完事。
皇甫情一凜:“天書?
”
趙長河道:“天書之中有自然之頁,其中多有各類不同火意,並且還會隨著我所接觸的收集記錄。
前些日子我在崔家看見了滅世之炎,天書也記錄下來了,對你應當有用。
”
皇甫情神色古怪地愣神了半天,這是不是叫瞌睡送上枕頭?
他的氣運真的好怪啊,以前覺得他的氣運與夏龍淵模棱兩可的太子之位有關系,現在看起來與夏龍淵一個銅闆的關系都沒有,那是他自己的勢。
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
卻聽趙長河道:“話說回來,面對風隱或者黯滅這種屬性特殊的,就算大家也破了禦,速度就一定能跟上?
我覺得還真未必。
我欲赴昆侖,找玉虛的同時再見見盜聖,看看是否能再挖一些東西出來……”
皇甫情皺眉:“你要去昆侖?
”
“嗯……晉中之事,我想你能處理,趁這個時間差,我想去昆侖巴蜀各走一趟。
”
皇甫情緊緊皺起眉頭。
去昆侖巴蜀,理論上是應該去的。
但這比去崔家危險多了……拿昆侖來說,大家都去過,兩人定情也在那裡,皇甫情深知昆侖之大還隱藏了大量的秘密,秘境都不止一個兩個,說不定關注昆侖的神魔之眼都不止一雙兩雙。
玉虛厲神通雖說都是正派,但每個人立場不一樣,這不是正邪能分辨得明白。
就比如玉虛之前號稱的收留惡徒的原因,就不一定真是按他所言的那麽簡單。
萬一其意不利,那是禦境去了都能折在那裡回不來的,而趙長河還沒破禦。
但皇甫情也知道,如果要與胡人決戰,這些不安定因素是必須整理明白的,不能丟那不管。
而趙長河現在很缺乏沉澱,可局勢逼得根本沒有沉澱的時間。
可換個角度說,他的破禦之途也有可能真得在那種地方才能實現,他的路徑太難,普通的戰事是很難做到的。
皇甫情想了半天,極為不甘不願地開口:“你如果一定要去,臨走之前還是得見見唐晚妝……無論是修行還是局勢,她能有更多見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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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婆動甲狀腺結節手術,來遲了。
沒事小手術一切順利。
本來覺得可以在病房陪護的時候碼字,事實證明想多了一點靈感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