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瑾薄唇一掀，語速忽然放得很慢：“可是，妍姐，如果，我和夏初初，根本不是這層關系呢？”
厲妍臉色霎那間一變：“你在說什麼？”
“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厲衍瑾的語速，又一次放得很慢很慢，“如果，我不是夏初初的厲衍瑾先生，夏初初不是我的什麼人，我和她，那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他身後，傳來夏初初抑制不住的一聲驚呼，在房間裡格外的清楚。ap.zx.r
可厲衍瑾沒有回頭。
他終于可以，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這一句，在他心裡，埋藏了好幾年，困擾了他好幾年的話，終于可以當着厲妍的面，說出來了。
夏初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自覺的驚叫出聲之後，又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
怎麼可能？
厲衍瑾先生在說什麼！
她不是她的厲衍瑾先生？那他是她的什麼？
厲妍忽然猛地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總之，厲衍瑾，你是不可以和初初發生關系的！永遠都不可以！”
厲衍瑾卻說道：“沒有身份上的關系，完全是可以在一起的，也不可以？”
“你在說什麼！你和初初怎麼可能沒有關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既然今天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想，就把所有事情都挑明，所以話都搬到台面上來說，”厲衍瑾看着厲妍，“有些事情，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厲妍雖然是他的姐姐，但是也隻是一個弱女子，女流之輩，天天過着閑散的富家太太生活，沒有什麼氣場。
所以，現在厲衍瑾這氣勢一上來，她就很明顯的，落在下風了。
而且，厲妍面對厲衍瑾的時候，心虛了。
這人一心虛，自然就處于下風了。
“算什麼？厲衍瑾，你還打算把事情繼續搞大？你不想息事甯人？你有為厲家考慮嗎？你有為初初考慮嗎？甚至，你有為自己考慮嗎？”
“你沒必要把這些都搬出來，壓在我身上。我就是為了以後，為了初初，為了厲家，才不願意裝着明白，揣糊塗。”
厲衍瑾此時此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已經是深夜了，卧室牆壁上的時鐘，無聲的走着。
厲妍顯得有些勢單力薄，因為她隻有一個人。
而厲衍瑾身後，還站着一個夏初初，雖然夏初初不是自願站在厲衍瑾身後的。
這個時候的厲妍，跟剛才的時候，卻如同換了一副态度：“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總之，你不能和初初有任何關系。夏初初，過來，跟我離開這裡！”
“妍姐，躲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完全攤開了，你也沒有必要再裝傻。”
夏初初喃喃的開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厲衍瑾先生，我們沒有……身份上關系？這怎麼可能？媽，厲衍瑾先生說的，是不是真的……”
厲妍沒有說話，隻是走了過來，直接去拉夏初初的手：“跟我走！”
厲衍瑾沒有出手阻攔。
可夏初初，卻掙開了厲妍的手。
“媽，我想弄清楚事實。”夏初初說，“厲衍瑾先生為什麼說，我和他沒有那種身份上不可跨越的關系，而你，又不願意正面回答他。”
厲妍想也沒想回答道：“他今天晚上瘋了，你看不出來嗎？”
“可是，再怎麼樣，這種話，厲衍瑾先生還是不會随意說出來的。”
厲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夏初初，你是不是也要跟着瘋？他說你們沒有那種關系，你就真的打算跟他過一輩子了嗎？”
夏初初一字一句的回答：“我隻是想知道事實。”
以她對厲衍瑾先生的理解，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說出這種話來的。
厲妍試圖再次去拉夏初初的手：“你跟我走。”
厲衍瑾淡淡的看着這一幕：“妍姐，你越是這樣不願意正面回應，隻能說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厲妍立刻反駁，“你和初初，就是現在和之前都有的身份上的世俗關系！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不要亂猜了！”
夏初初看着厲衍瑾：“厲衍瑾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是。”厲衍瑾點頭承認，“我一直都瞞着你。”
夏初初無聲的望着他。
厲衍瑾看着她的眼睛：“初初，也許你一直都以為，我是不顧一切的靠近你，愛上你，也讓你愛上我吧？”
“難道……不是嗎？”
“不是。”厲衍瑾說，“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愛上你的時候，是多少年以前。可是，我把這份感情，一直都隐藏在心底，誰也不知道。直到……”
夏初初那腦子裡靈光一現，喃喃的說道：“直到你懷疑，我和你的關系？”
“是。直到我開始懷疑，你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身份上的關系的時候，我才開始靠近了你。”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沒有足夠的證據。”厲衍瑾回答，“我證明不了，所以，隻能瞞着你。”
夏初初忽然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所以一直都是我在犯傻，一直都是我被蒙在鼓裡，我小心翼翼的愛着你，維護着這段感情，其實根本就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
看見她這個樣子，沉着冷靜的厲衍瑾，卻忽然開始慌了：“初初，你别哭，不能哭……”
她随意的擡手擦了擦眼淚：“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就算是懷疑，那你也要和我說啊！”
“你……在怪我？”
“我怎麼敢怪你？怪就怪，是我夏初初太傻！你是在知道我們可能沒有任何身份上的關系下，靠近我，可是我呢？我是真的把你當厲衍瑾先生在看待，把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
“我又何嘗不是，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初初，我是懷疑，不是肯定。”
“那你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我跟你提起，也改變不了什麼……與其讓你知道太多，背負太多，那還是讓我一個人，背負這一切好了。”
夏初初低下頭去去，肩膀微微聳動，一句話也不再說。
而今天晚上接二連三的沖擊，對厲妍來說，完全讓她承受不住，無力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