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城低着頭,繼續研究手裡的文件。
門外的人得到回答,推門走了進來:“慕總,沈總。
”
沈北城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是陳航,有什麼非要這個時候報告不可的事情,原來……是我都不認識的人啊。
”
“他是安插在言安希身邊的。
”
慕遲曜這麼一說,沈北城頓時多看了那人幾眼:“難怪面生。
”
“說吧。
”慕遲曜看着他,“探到什麼情況了?
”
“慕總,太太今天去了醫院,挂了腸胃科,做了胃鏡檢查,醫生反反複複的看了,說根本沒有什麼毛病。
”
慕遲曜眉頭一皺:“什麼醫生?
她昨天臉色都那麼難看,竟然就沒看出來生病了?
”
“額……慕總,醫生就是這麼說的,還說……”
慕遲曜已經聽不下去了,把手裡的文件重重一擱:“肯定有問題,換家醫院。
”
沈北城笑了笑:“這不能怪醫生啊,你沒聽人手說麼,胃鏡都做了,說明胃沒毛病。
”
慕遲曜看了他一眼:“你看你的文件。
”
“行行行,我不發表意見,慕大總裁,滿意了吧?
”
保镖繼續說道:“慕總,醫生……最後還說了一句話。
”
慕遲曜不耐煩的說道:“什麽?
”
“他說……讓太太去挂婦科。
”
慕遲曜和沈北城,都同時把目光轉向保镖。
“額……是的,就是婦科。
醫生說,太太這情況,十有八九,是懷孕了,孕期孕吐的反應,讓她去做個B超。
”
“……懷,懷孕?
”
慕遲曜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根本坐不住,目光如利刃一樣,十分犀利。
“言安希懷孕?
”沈北城也好奇的說道,“慕遲曜,難得你被綠了?
還是,喜當爹了?
”
慕遲曜拿着手裡的文件,就朝沈北城扔去:“閉嘴。
”
沈北城笑呵呵的接着:“發什麼脾氣嘛……”
慕遲曜沒有這個時間和他在這裡開玩笑,看着保镖:“你繼續說!
”
“腸胃科的醫生就是這麼說的,說太太挂錯科了。
”
“那言安希怎麼做的?
她有沒有去?
”
“慕總,沒有。
”保镖回答,“太太什麼都沒有再說,就離開了,徑直出了醫院,回臨湖别墅去了。
”
慕遲曜的眼睛裡,有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越來越濃烈。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什麼都沒有再說,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繼續跟着,暗中保護她。
”
“是,慕總。
”
“阿誠呢?
”慕遲曜問,“他不是和你一起搭檔嗎?
”
“是,阿誠還在繼續保護着太太。
”
慕遲曜想了想,說道:“讓阿誠從暗處轉到明處,直接以保镖的名義,留在言安希身邊,寸步不離。
”
“是,慕總。
”
“今天就辦妥!
”
保镖離開後,慕遲曜還是以剛剛的姿勢,站在辦公桌前,手慢慢的攥緊,緊握成拳。
沈北城往轉椅上一靠:“我看啊,今天這工作,是完成不了了。
”
慕遲曜沒說話,依然面色嚴肅,眉頭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
沈北城繼續說道:“不是吧?
慕遲曜,你這個表情……不會真的是被綠了吧?
聽保镖剛剛的描述,言安希好像真的是懷孕才會有的反應啊。
”
慕遲曜依然還是不言不語。
“你看啊,幹嘔,反胃,惡心,不就是懷孕嗎?
言安希之前懷過一個孩子,你也在她身邊,應該最清楚了啊?
”
慕遲曜忽然跌坐在轉椅上,手無力的搭在桌面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喂,慕遲曜,你這樣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
到底什麼情況吧,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
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
“她……我不敢确定。
”
“什麼叫不敢确定?
她是不是懷孕了,你應該很清楚啊。
你想一想,到底睡沒睡過言安希,什麼時候睡的,不就是清楚了,”
慕遲曜緊緊的抿着薄唇。
心裡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是高興,還是……惶恐。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就是他和言安希的第二個孩子。
可是,現在,他和言安希已經離婚了啊!
言安希憑什麼會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我不确定。
”慕遲曜說,“沒有檢查,沒有确切的檢查結果,我不敢肯定。
”
“這還不簡單,帶她直接去醫院就好了。
星辰醫院都是你的,何況一個小小的婦科?
”
慕遲曜緩緩的說道:“我也不敢,直接帶她去婦科檢查。
”
“什麼意思?
慕遲曜,不是吧,你什麼都不确定?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手畏腳了?
”
“你沒聽到剛剛保镖說,醫生建議她去挂婦科,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根本不在意嗎?
”
沈北城點點頭:“是,對啊,為什麼言安希都不去婦科檢查一下?
反正都在醫院了。
”
“因為她根本不會相信,她懷孕了。
在她看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
“是嗎?
為什麼?
”
慕遲曜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從她懷上孩子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同房過。
”
沈北城疑惑了:“那這麼說來,言安希就不是懷孕啊!
可她的情況,又的的确确很像懷孕産生的反應。
”
慕遲曜揉着眉頭:“這件事,說來話長,很複雜。
”
“有什麼複雜的啊……懷了就是懷了,沒懷就是沒懷。
你沒和她睡過,那就不是懷孕。
”
“她認為我和她沒有睡過,但是……實際上,一個多月前,睡過。
”
沈北城瞪大了眼睛:“看不出來啊慕遲曜。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叫她認為沒有睡過,你卻睡過?
你還給言安希下藥了啊?
”
慕遲曜看了他一眼:“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
“不然她怎麼會不清楚呢?
除了下藥,我想不出任何可能了。
”
慕遲曜低聲的說道:“她是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
“敢情你是趁着人家醉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霸王硬上弓啊?
”
慕遲曜再次揉了揉額角,有些束手無策:“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
當時受不了誘惑,現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