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瑾倒是從心底裡就慶幸,這個時候電梯壞了,給了他和夏初初獨處的機會。
不然,可能,從夏初初來,到夏初初走,他都不可能會和她這樣的近距離相處。
他記得,當厲妍說夏初初還沒到的時候,他站出來說,他去找她。
也幸好,他站了出來。
如果他還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話,他和夏初初,就真的不會在這次婚禮上,有任何交集。
慶幸慶幸。
夏初初都不敢大聲說話:“怎麼……分析啊?
我現在,智商有點不夠用。
”
“我問你,你就答應着,很簡單。
”
夏初初下意識的點點頭:“行,你說吧……”
她覺得,她要是不順着厲衍瑾先生,萬一他把她給甩開了,她去哪裡哭啊?
她現在必須要拽住一個人,才會有安全感。
要是厲衍瑾先生和她分隔開了,她可能真的會吓傻。
厲衍瑾“嗯”了一聲,慢慢發問:“夏初初,你真的很享受一個男人對你死心塌地的喜歡嗎?
”
“我……”
她正要回答,厲衍瑾又強調了一遍:“初初,說實話,不要隐瞞,這裡,隻有你,還有我。
”
“我現在,我現在也沒有這個腦子去想謊話啊……”
厲衍瑾似乎滿意的低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看來這個時機,還真是對了。
行,初初,想好再回答我。
”
簡直是老天都在幫助他。
電梯在這個時候壞,就是在給他制造機會。
“我覺得,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享受男人的喜歡吧。
被一個人放在手心裡呵護着,疼愛着,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嗎?
”
“可是你說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
“哪裡……哪裡不一樣了?
”
“會享受自己也喜歡的男人的喜歡,而不是,任何一個男人的喜歡,你都享受,享受那種衆星拱月的感覺……”
夏初初含糊的應着:“啊,是……是的吧,是。
”
厲衍瑾問道:“所以,你享受着顧炎彬的喜歡,也是因為……你喜歡他?
”
“喜歡他?
我沒……呃,”夏初初有點混亂,有些下意識的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但是她又還殘留着一絲理智,時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能把真心話都給說出來。
“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
“……一半一半吧,喜歡這種事情,以前有,但是以後就沒有了,是不是?
厲衍瑾先生。
”
厲衍瑾想了一下,暫時把夏初初喜不喜歡顧炎彬這回事,下了一個簡單的結論。
就是夏初初對顧炎彬隻有以前的一點情意,但複合的話,基本是不可能了。
不然,夏初初為什麼還執意要去倫敦留學呢?
“好,這個問題,算你勉強過關。
”厲衍瑾說,“下一個。
”
夏初初都要哭了:“啊……還有下一個?
”
“你自己說過的話,我當然要掰開來,一個一個的問你。
”
“……好,好吧。
”
“既然你和顧炎彬現在是這樣的地步,你卻又不會和他在一起,這是為什麼?
”
夏初初睜眼說瞎話:“因為……不愛了。
因為,曾經愛過。
”
“那你對他,和對我,是不是一種喜歡呢?
”
“啊?
”
厲衍瑾耐心的解釋:“你享受着顧炎彬對你近乎狂熱的喜歡,僅僅隻是享受,不會愛他。
那,你當初,喜歡我,是哪樣的喜歡?
”
夏初初眨眨眼,慌亂恐懼的心,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果然,提及她和厲衍瑾先生的往事,是最好的平心靜氣的良藥。
隻是這一劑藥,會苦,會疼。
但是悲傷的情緒,總算是掩蓋過了無比恐懼害怕的心理了。
“對厲衍瑾先生是哪樣的喜歡啊……”夏初初喃喃的說,“我也不喜歡,可能是,日久生情。
”
“那你後來知道,我也喜歡你,你是什麼心情?
是享受着我的喜歡,但卻不會和我在一起?
”
夏初初笑了起來:“厲衍瑾先生,我們不能就不可以在一起。
”.Zx.
“不,我是想和顧炎彬比較一下。
”厲衍瑾說,“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屬于那一種,一旦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上了你,你就不會再繼續喜歡他了。
”
夏初初輕蹙了一下眉尖:“有點繞,我沒聽明白。
”
“那我簡單點說。
打個比方,你以前本來很愛很愛我,但是我不愛你。
但有一天,你通過努力,讓我愛上了你,但在我愛上你之後,你卻又不愛我了。
”
夏初初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我……沒有,沒有……”
沒有不愛你。
我沒有不愛你。
夏初初心裡想說的,是這句話。
但是她不敢把這句話給說出口。
“沒有?
”厲衍瑾聲音微微一揚,有着一股喜悅,“真的嗎?
也就是說,你其實,現在還愛着我。
”
沉默了一會兒,夏初初否認了他的話。
“我沒有愛着你。
”她說,“厲衍瑾先生,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
厲衍瑾捏着她下巴的手,頓時更加一緊:“難道說,夏初初,你真的有這種毛病,一旦你愛的人愛上了你,你就不會再愛?
”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毛病,可能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人吧,但我不是。
”
“那你為什麼不愛我?
”
“因為你不愛我啊。
”夏初初回答,“我想要的愛情,是平等自由,互相深愛,而不是單方面的。
”
厲衍瑾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
”
“你應該愛喬靜唯,厲衍瑾先生。
”
“可我想說的是,你不能愛顧炎彬,你更不能被他打動,被他說服,被他追到手。
”
“這是我的私事了,厲衍瑾先生。
”夏初初想了想,又補充道,“說不定,我在倫敦,還能遇到外國帥哥呢?
”
厲衍瑾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沒再說話。
夏初初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的害怕了,但她覺得有一點點的呼吸困難。
電梯裡的氧氣,已經不多了。
她慢慢的把他的手從自己下巴處拂落:“還是先想着怎麼出去吧,厲衍瑾先生。
”
“會有人來救的,可能,已經在施救了。
”
“但是沒有必要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萬一趕不上晚宴,就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