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曜淡淡的回答:“我也就是随口一說。
隻是我想問問你,在爆……車禍之前,你做了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
厲衍瑾搖了搖頭。
慕遲曜心裡一沉。
那麼也就是說,厲衍瑾也忘記了,夏志國說的那件事。
想想也對,厲衍瑾連自己是車禍還是爆炸都不知道,又怎麼會記得?
“你還是先好好養着身體。
”慕遲曜說,“現在一切都很好,以後……也會好。
”
“最多十天,我就該出院了。
”
“這麼着急?
”
“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
”
慕遲曜頓了頓:“随你自己吧,不要勉強就好。
”
“隻是……忘記一些事情的滋味,有些不好受。
也不知道,是忘記了好,還是……不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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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遲曜問:“如果有可能,你會想記起,還是……保持現在這樣?
”
厲衍瑾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似乎……忘記的,也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想不想起來,也無所謂。
隻是我還記得,我是誰,我要做什麼。
”
慕遲曜忽然揚起唇角,笑了笑,站了起來,拍了拍厲衍瑾的肩膀:“是,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
厲衍瑾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為了見你,我特意提早了十五分鐘從年華别墅趕來,現在要去公司了。
”
厲衍瑾昨天半夜給他發短信,讓他今天早上過來一趟,他早上醒來看到短信之後,就來醫院了。
“去吧。
”厲衍瑾說,“不過……等等,慕遲曜,我問你,我以前和夏初初,應該沒什麼吧?
”
“你是指什麼?
”慕遲曜波瀾不驚的問道,“哪方面?
她是你的夏初初小姐,你應該比我還了解才對。
”
“我指的是……算了,沒什麼。
”
厲衍瑾揮了揮手,沒有再多說。
慕遲曜隻能在心裡歎氣。
走出病房,慕遲曜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喬靜唯。
喬靜唯看到他,有那麼一絲的畏懼,移開了目光。
慕遲曜什麼都沒有說,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喬靜唯松了一口氣,面對着慕遲曜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心裡的秘密,會被他一眼就看穿。
還是少和慕遲曜接觸比較好,如果可以的話,喬靜唯想,她最好不要和慕遲曜有言語來往。
就連眼神,也都要盡量的避免。
喬靜唯看着慕遲曜走遠,心裡這才稍稍的放下,走進病房,笑着說道:“衍瑾,來吃早餐吧,不然,等會兒該涼了。
”
“嗯,好,你也一起吃吧。
”
厲衍瑾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臉色淡漠的坐到了餐桌前。
即使穿着一身的病号服,但是也絲毫沒有減弱厲衍瑾身上的貴氣。
忘記……
如果能有一個機會,把他忘記的想起來的話,厲衍瑾想,他還是願意想起來的。
沒有一個人,會希望自己是殘缺的,不完整的,哪怕是記憶上的殘缺和不完整。
*
年華别墅。
夏初初吃完早飯就回自己的房間裡了,想了想,給顧炎彬打了電話過去。
很快他就接了:“喂?
夏初初,你是有好消息通知我,還是壞消息?
”
“……壞消息。
”
“你……沒搞定你厲衍瑾先生嗎?
”
夏初初回答:“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搞不定的。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你如果非要強迫我,那就是在逼我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
顧炎彬應下:“好,我知道了。
”
說完,他就要挂電話。
夏初初懵了一下:“哎……你等等,你就這樣,完事了?
”
“你覺得我還需要怎麼樣?
”
“我沒辦到……”
“沒辦到就沒辦到,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我還能把你往死路上逼嗎?
”
夏初初握緊了手機:“顧炎彬,我總感覺……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
“是嗎?
”
“是,以前你可沒有這麼的通情達理。
”
顧炎彬笑了一聲:“或許是你才發現,我也有這麼好的一面呢?
”
“不,你以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夏初初極快的否認了,“一件事情,要是沒有達到你的預期,你根本你會收手。
”
顧炎彬問道:“夏初初,你現在說這種話,是不是還希望我逼你去厲衍瑾那裡,得到海城項目?
”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
我聽着就是這個意思。
”
夏初初隻好說道:“那我沒什麼話了,挂了。
”
“嗯。
”顧炎彬說,“你這幾天還是在年華别墅吧。
到了合适的時候,我這邊會宣布我們的婚禮取消,婚約也解除,你到時候不要管外面的輿論,還有那麼流言蜚語就好。
”
“……好。
”
顧炎彬果斷的挂了電話。
夏初初撇撇嘴,把手機放下,長歎了一口氣。
能怎麼辦呢?
她看顧炎彬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了,但是他不願意跟她說。
算了,她也就不爛好心了,管好自己就行。
顧炎彬挂了電話,擡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傅井然。
“你什麼時候離開慕城?
”顧炎彬問,“你難道就打算因為我,留在慕城,監視着?
”
“那倒不用,我有的是人監視你。
我的目的很簡單,這輩子,你都不能結婚,不能有喜歡的女人,那麼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
顧炎彬又問:“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已經和夏初初劃清界限了。
以後……幾乎不會再怎麼見面了。
”
“這樣最好,你要信守你的承諾。
”傅井然微微的笑着,“顧炎彬,你要清楚,你愛上一個女人,那麼就是那個女人痛苦災難的開始。
”
顧炎彬緊緊的抿着唇。
傅井然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吐出來:“因為,我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你。
”
夏初初以前常常說,顧炎彬是一個笑面虎。
實際上,把笑面虎這個稱号,演繹得淋漓盡緻的,是傅井然。
吃人不吐骨頭。
為了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嫣兒,傅井然俨然已經變成了沒有自我。
“你這樣……其實很可悲。
”
“我可悲?
”傅井然說,“我還需要你來同情我?
顧炎彬,你永遠都不能結婚,不能喜歡女人,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難道不可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