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抱着膝蓋,往床邊一蹲,“床單被罩都是我新買的,被弄的這麼髒,真是可惜了。
”
“……”
我和唐風對視一眼,都有點不知道該說啥。
我還是第一次見着小陳這樣平靜中帶着憂郁的鬼。
“外面廚房台面上放着的鬼土,是你買的?
”我問起正事來。
小陳縮成憂郁的蘑菇,“啥是鬼土?
鬼還需要土?
那我是不是也得買?
多少錢?
買來幹啥的?
”
我用力的揉揉眉心,心說她這腦回路,我真是跟不上。
我耐着性子,給她科普鬼土。
聽完後,小陳的情緒終于不再憂郁,她瞪大眼睛,“那麼貴的土?
我可買不起!
”
“……所以,鬼土不是你買的?
”我的耐心告罄,菜刀向前,冷着臉吓唬她:“打起精神好好說話,不然我讓你鬼都當不成。
”
“不是我買的,我收拾衛生時,那東西就放在茶幾上,我以為是先生買的牛肉粉和凍幹牛肉粒,就放到廚房去了。
”
小陳吸吸鼻子,用眼神譴責我:“我當晚就死了,我死的這麼慘,你還吓唬我……”
被她這麼看着,我都覺得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我歎口氣,從包裡掏出兩支香,插在床邊,點着,“用頓香火,我讓堂口的鬼仙送你去黃泉。
”
“哦。
”小陳伸着腦袋吸食香火。
怪乖的。
她用完香火,放空的眼神終于有了些焦距,突然想起啥來,“有兩個人,不,有兩個鬼。
”
“殺我的有兩個鬼,一男一女,他們合夥把我殺了,拿走我的手。
”
“不過,我沒看清他們的模樣。
”
看她再也想不起别的來,我掐訣請出宋知言,讓他帶小陳離開。
在我和唐風認真記下她的銀行卡密碼,再三保證會給燒紙後,她才蔫頭耷腦的跟着宋知言走了。
她走後,房間内的陰寒漸漸散去,屍臭味愈發濃烈。
我和唐風捏着鼻子退出去,胡老三和胡五沒進去,一直在客廳等着。
“小陳死了,報警吧。
”
“死了?
”胡老三看了眼走廊,撥通報警電話。
警方很快趕過來,做完口供,我們一行人回到胡老三的兩層小樓。
胡五得知他跟屍體共同居住好幾天,被吓壞了,他的兒女怕把老人吓出個好歹來,當夜把他接走了。
回到胡老三的小樓,我在腦中複盤整件事,隻覺得疑問重重。
小陳為啥被殺?
為啥要拿走她的手?
殺她的是誰?
鬼土從何而來?
我通通沒有答案,唯一問清楚的是,胡五是真的把鬼土當成牛肉粉,才會放進菜裡。
怕再碰見把鬼土當成牛肉粉來用的人,胡老三連外賣都不敢點,煮面條隻敢放鹽。
簡單吃過飯,我們各自回房。
“不行,我們不能分開。
”胡老三突然說:“我們三人很可能已經被人盯上,在這種時刻,分開是最危險的行為。
”
唐風頗為贊同,“有道理。
”
倆人齊齊扭頭看我。
我面無表情掐訣,請出黃老太爺,讓他帶着木老太太和胡九爺去保護胡老三和唐風。
想了想,我又把小黑喚出來,老少三人帶一條狗将唐風和胡老三包圍。
“還害怕麼?
”我問。
唐風:“……”
胡老三:“……”
“老太爺,你不是說要替我教徒嗎?
今晚就是好機會,好好教導唐風。
”
趁着還未行拜師禮,先讓唐風感受下黃老太爺如寒冬般嚴酷的教學,沒準他會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