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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1769章 西楚霸王(中)(1)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戲諸侯 2347 2024-04-24 13:52

  第1769章 西楚霸王(中)(1)

  大雪龍騎軍原路返回,在年輕藩王一去一回之間,先是袁左宗率部南下,不足千騎的青州軍兵敗如山倒,騎軍損失殆盡,並無城池可以依據的青州軍被驅逐四十餘裡,丟盔棄甲,無論青州主將如何視死如歸驍勇善戰,親手陣斬逃卒四十餘,仍然無法阻擋步軍頹勢。
而北涼校尉牛千柱領兩千騎阻截兩萬蜀兵,並未建功,因為蜀軍主將車野出人意料地選擇了避其鋒芒,率領大軍繞路北奔,其行軍路線直接劃出個一個大弧,牛千柱麾下兩千騎數次逼近蜀軍不足一裡路,塵土飛揚中,蜀兵次次嚴陣以待,絕不理會大雪龍騎軍的挑釁,不但如此,這支孤軍深入中原腹地的西蜀精銳,為了示弱,期間收回所有探馬斥候,竟然心甘情願做個睜眼瞎。

  牛千柱也不敢擅自開戰貽誤軍機,可委實憋屈得不行,隻好在南下與北涼鐵騎匯合之前,率領二十騎扈從奔至蜀軍側面三百步,停馬提矛,氣勢洶洶。
蜀軍仍是沒有動靜,隻顧埋頭東行。
最後牛千柱狠狠吐了口唾沫,撥轉馬頭,率軍南歸。

  隨著四路兵馬的一路崩潰一路怯戰,離陽兵部侍郎許拱打造的那條防線頓時漏洞百出,加上薊州將軍袁庭山不願獨自出兵阻截,隻能眼睜睜看著毫發無損的大雪龍騎軍輕松闖入廣陵道,這讓措手不及的征南大將軍吳重軒勃然大怒,在心腹愛將唐河的陪同下親自趕赴柴桑縣城問罪於許拱,離陽兵部尚書和兵部左侍郎就以這種方式第一次“碰頭”,不歡而散。
隨後吳重軒與袁庭山的萬餘薊北騎軍一起奔赴前線,而許拱在和兩萬西蜀步卒合並、以及陸續收攏了青州潰軍後,一同緩緩趕往廣陵前線。
在這之後,大雪龍騎軍更是勢如破竹,按照既定策略,在兩軍防線犬牙交錯的瓜子洲前線一代,成功接收了五百餘名身披輕甲的西楚讀書種子,為了將這撥文弱書生秘密護送出境,西楚大軍在瓜子洲、老杜山在內四處戰場瘋狂反撲,短短一日內便戰死近萬人,幾乎渴死的五百條年幼鯉魚,這才終於躍入大雪龍騎軍這座池塘,得以喘息。
徐偃兵在內的北涼鐵騎至今記憶猶新,狼狽至極的五百西楚人,在被大雪龍騎軍主力護駕後,並無太多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狂喜,反而人人神色頹喪痛苦,五百人整齊下馬,面東跪拜辭行,泣不成聲。
那一幕,如同無家園可歸的喪家犬,趴在別人門戶的屋簷下,痛苦嗚咽。
袁左宗在接手那份字跡潦草的名冊後,心情複雜,此次北涼“納降”四百九十六人,年紀輕輕的西楚文人俊彥多達四百一十六人,除去廣陵道世家豪閥出身的七十餘名大家閨秀,西楚武將不過寥寥十數人。
袁左宗手中那本名冊開篇不記名字,隻有某人手書的幾行正楷小字,觸目驚心,“大楚五百人,不可談復國。
楚姓居北涼,不得出西北。
”“亡楚罪人曹長卿遺書”!

  東風解凍,化而為雨,就等那一聲春雷驚蟄了。

  此時正值陰雨綿綿,大雪龍騎軍的前行或多或少受到了阻滯,馬蹄裹滿泥濘,這讓習慣了大漠烈日風沙的北涼鐵騎很是不適應。

  徐鳳年和徐偃兵袁左宗並駕齊驅,袁左宗轉頭瞥了眼夾雜在騎軍中段的西楚“逃卒”,輕聲道:“對北涼來說,長遠是大好事,可眼下就是個爛攤子了。
這幫士子到了西北,暫時肯定隻能安置在幕後,怕就怕這些年輕氣盛的世家子弟牢騷太盛,以至於最後遷怒北涼。
到時候起了糾紛我們打罵不得,要不然就隻好交給黃裳那幫人的陵州書院,遠離邊關戰事,讓他們先在書籍堆裡打發光陰。
先前大半人甚至不願意改換披掛北涼輕甲,就更別提懸佩涼刀輕弩了,牛千柱幾人差點氣得就要跟他們拔刀相向。

  徐鳳年安慰道:“讀書人若是沒有點風骨,那才是中原的可悲,不怕他們有傲氣有傲骨,就怕他們就此消沉。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西楚五百人而已,何況是在我們北涼,別說邊軍,估計隨便拎出個弓馬熟諳的涼州女子,都能打趴下他們兩三個讀書人,沒什麽好擔心的。
咱們也不用奢望他們很快轉過彎來,而且我相信曹長卿的眼光,其中不少人應該是視野開闊的人物,等到他們真正領略過西北風光,加上有幽州鬱鸞刀和流州寇江淮珠玉在前,自然而然就會丟開芥蒂。
歸根結底,老一輩西楚遺老也許恨徐家遠勝恨離陽,但是他們畢竟不一樣,大多在弱冠歲數,恨離陽遠遠多於恨北涼。
我倒是擔心這幫人……”

  說到這裡,徐鳳年自嘲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有點為尊者諱的意思。

  袁左宗笑道:“怎麽,怕身邊一下子多出五百個趙長陵?
哪天把持不住,就真反了離陽?

  徐鳳年沒好氣道:“第二場涼莽大戰在即,我北涼燃眉之急都沒解決,哪來的多餘心思。

  徐偃兵調侃道:“若真是如王爺先前所說,天下形勢依照曹長卿原先的布局推進,那咱們北涼才是最舒坦的一方,隻要和王遂聯手牽扯住北莽南下就算完事,然後就可以在西北坐看堂下中原的風起雲湧。
王爺,我就奇怪了,這曹長卿既然連西楚的讀書種子也願意送入北涼,分明跟王爺也有些不淺的交情,為何偏偏在最後關頭反悔?
害得西楚復國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連咱們北涼也沒了火中取栗的機會。

  徐鳳年摸了摸腰間的北涼刀,感慨道:“我師父曾經說過,讀書人無非四死,死鄉野,死州郡,死一國,死天下。
那曹長卿……原本是想著為一人死一國的,隻是最後才改變了主意。
我接觸過的那些武道宗師裡頭,早年的天下第十一王明寅,為兄弟親情而死,重出江湖前後,生死皆無愧。
北莽拓拔菩薩活得最有野心,既要當天下第一的高手,又想做天下第一的功臣。
鄧太阿活得最瀟灑逍遙,不管世道太平還是亂世,管你是不是帝王將相,我鄧太阿都懶得理睬。
唯獨曹長卿活得最累,從不把自己當江湖人,從未走出過大楚廟堂。

  徐偃兵看著道路上的滿地泥濘,歎息道:“曹官子此心拖泥帶水啊。

  徐鳳年訝異道:“徐叔叔你這話講得有那麽點才子氣了。

  袁左宗會心一笑。

  徐偃兵嘴角抽搐,轉頭笑道:“王爺,西楚那些年輕女子大多待字閨中,許多人每次見到王爺的眼神可都不含蓄,有四個字怎麽形容來著?

  袁左宗兩邊拆台,“欲語還休。

  徐鳳年無奈道:“這話就說得不厚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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