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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第988章 拋過河(2)

雪中悍刀行 烽火戲諸侯 2080 2024-04-24 13:52

  第988章 拋過河(2)

  收起折扇,繩系過河刀的公子哥拉了拉韁繩,輕輕躲過那張鮮血淋漓的人皮,對於樂章的暴斃無動於衷,笑道:“韓生宣能夠指玄殺天象,二品殺一品也不出奇。

  他看到徐鳳年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跟自己說話的興趣,也就樂得自說自話:“不過這不出奇,但你精通人貓的剝皮術,就很出奇了。
就是不知道你還懂不懂剔骨抽筋在內的後兩層境界。

  他轉動手腕,被長繩牽引的白鞘過河隨之旋轉,而他本人則俯視這個單獨前來的北涼世子。

  趙勾有一份專門針對世子殿下搜集而得的機密檔案,在天字號檔案房也就比曹長卿略薄一些,他先前隨手翻了翻,可真是漲了大見識,對外宣稱在皇宮因病而逝的韓貂寺,竟是被眼前年輕人在神武城外飛劍所殺。
不過照理說徐鳳年被柳蒿師拾掇得很慘,境界大跌,要殺金剛境界的樂章不算太難,卻也不容易。
症結所在就在於姓徐的怎麽就得了人貓不同尋常的指玄秘境。
他不相信世間還有人能像自己一樣僥幸悟得指玄境中號稱“直指天心”的照鏡之法,不但過目不忘,而且可以擷取精華,吳家劍塚的女子劍侍,那個背負素王劍名叫翠花的女子,之所以可以偷竊不管如何晦澀上乘的劍術劍意,更多是一種百年難遇的本能,但她也局限於偷學別家劍道,比起他的“來者不拒”還是有些遜色。
如果說姓徐的跟他是雷同資質的家夥,那他可就真得寢食難安了,自古一山難容二虎,哪怕這座山是整個江湖。
江湖的確很大,但他江斧丁心眼很小,容不下一切有機會跟他並肩而立的潛在對手。

  先前姓徐的殺樂章,他看得一清二楚,先是類似鄧太阿的飛劍釘竅術,然後是人貓韓貂寺的剝皮術,兩者都是世間最頂尖的殺人手段,樂章打得全無章法,試圖仗著金剛境體魄將其一擊斃命,世間哪有這麽簡單的好事,不過江斧丁對此並不費解,樂章這輩子剛進入一品境界,馬上就被韓貂寺嚇破了膽子,從此膽小如鼠,從沒有跟同境高手交過手,所以說在江湖上混,不惜命肯定不好,但是太珍惜一身修為,導緻太惜命,也一樣不好。

  江斧丁提了提手腕,雙指擰住系刀的紅繩,那把“過河”仍然旋轉不停,彎腰望向徐鳳年,“山頂有厲害至極的高手,我打是肯定打不過,一心想逃的話,也未必能逃出生天,隻不過你我二人年齡相仿,身世嘛,你徐鳳年算是王侯門府的鍾鳴鼎食,我也不差,逐鹿山那些公侯也一樣是佔山為王的貨色,可論起輩分,還得喊我一聲師伯祖什麽的,所以說在樂章這些人所謂的江湖裡頭,再找不出比我更有嚼頭的出身了。
怎樣,你敢不敢跟我捉對廝殺一場?
放心,我即便能殺你,也不會殺你,我還想好好活著去北涼邊塞領略一下北莽的大漠風光。
徐鳳年,北涼是你地盤,打不打隨你,要是你敢,我奉陪到底,輸了,手上這把‘過河卒’送你,要是你不敢,一心當縮頭烏龜,本人立即轉頭跑路。

  徐鳳年笑道:“敢是敢,你再厲害,也不過就是第五貉的水準,比人貓差了一大截,不過敢不敢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外一回事。
你跑路吧,我給你一炷香功夫,然後陵州副將韓嶗山就會帶上兵馬剿匪了。
哦,跟你說一聲,你被朝廷任命為金縷織造的官文和邸報,估計很快就要同時到達清涼山王府和經略使官邸,不過我就當沒見到。
事先說好,你跑路期間,傷人不算,但是擅殺官兵一人,我就要你丟一條胳膊。
要是能把任何一支騎軍折騰得丟盔棄甲,我記你的好。

  被輕描淡寫就撕去那張護身符,江斧丁也不慌張,在馬背上直起身,笑眯眯道:“聽說你跟李淳罡一起走了一趟廣陵江,怎麽沒見你學到老劍神的劍術,為人倒是賤得很呐。

  徐鳳年探手一抓,抓回樂章的人皮,準備連同屍骨一起懸掛在陵州最東城池的城頭,以此告訴那些蠢蠢欲動的外地江湖人,想要在北涼興風作浪得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神武城外,徐鳳年除了搜集到一些人貓幾條殘餘“赤蛇”,還有那顆頭顱裡的一些隱秘內幕,其中就有這個負責守株待兔探密逐鹿山的金剛境樂章。

  徐鳳年面無表情提了提那張人皮,江斧丁猛然一抖腕,緊緊握住這柄從未在江湖上露面的“過河卒”。

  在江斧丁做出這個殺機四伏的動作後,山頂徐偃兵也提了提鐵槍。

  最終,江斧丁哈哈大笑,濃鬱殺氣頓時煙消雲散,“徐鳳年,別硬撐了,既然被樂章揍得不輕,想吐血就吐血,別死要面子活受罪。

  徐鳳年笑道:“隻剩下半炷香了。

  江斧丁笑問道:“不對啊,該是還有大半炷香才對。

  徐鳳年平淡道:“我的那炷香跟你的不一樣。

  江斧丁歎息一聲,松開紅繩,墜掛著那把白鞘名刀,深深凝視了一眼這個家夥,然後默然調轉馬頭。
他自認可以穩贏姓徐的,隻是就算殺了他,自己也要死在山頂那名高人之手,不劃算。
他江斧丁的性命,比北涼世子可要值錢多了。

  背後突然傳來話語,“刀留下,反正你也配不上。

  背對徐鳳年的黑裘公子哥臉色陰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刀。

  最終,江斧丁沒有轉身,手腕一震,震斷紅繩,握住過河卒,拋向腦後。

  徐鳳年瞳孔收縮,身體紋絲不動。

  山頂一槍劃過天空,擊中那柄看似慢悠悠下滑的過河刀。

  方寸之間有天雷。

  驛路上炸出一條巨大的溝壑。

  包藏禍心的過河刀被長槍擊潰氣勢,恰好落在徐鳳年頭頂,徐鳳年伸手接過白鞘刀,將人皮裹在刀鞘上。
塵埃落定過後,駿馬猶在,卻已經沒了那人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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