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慢吞吞地離開診室,一邊走一邊思考。
既然京城大醫院專業腦科醫生都懷疑她的失憶并非是因為車禍,溫涼大膽猜測,或許當年她真的出了車禍,但遠沒有病曆上寫的那麼嚴重。
有人趁此機會,用違法手段讓她失憶。
再大膽一點的猜想,可能她根本沒有車禍。
她在住院期間的治療手段和服下的藥物,反而會讓她出現頭暈腿疼之類的症狀,讓她堅信自己真的出了車禍,随着藥量的減少,症狀慢慢減輕,直到“痊愈”。
溫涼還記得,當時她身上有三處傷勢,分别是腦部,腿部和肋骨。
腦部最嚴重,但傷在後腦,她看不到,并且護士換完藥就包紮起來,傷口一直處于遮蓋的狀态。
腿部則是脫臼和閉合性無位移骨折,采用的是保守方式治療,用石膏固定,配合内服藥物,促進骨骼快速愈合。
肋骨則是輕微位移骨折,也是采用的保守治療,使用胸帶固定胸廓,不必做手術。
換句話說,她一直認為自己出了嚴重的車禍,可卻從沒有見到過自己身上的傷口。
她之所以那麼相信,是因為醫生和護士都告訴她,她是車禍後被撞她的司機送來的急診。
那司機也來醫院看望過她幾次,幫她墊付了醫藥費,還提出一大筆賠償,期望和私下調解成功,不用坐牢。
在溫涼差不多康複後,最後和司機協商時,交警也在一旁。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破綻,所以那時溫涼對自己車禍的事堅信不疑。
可現在回想一下,有人可以抹去她的記憶,自然也能找人假扮司機,假扮警察。
就在這時,溫涼腦海中靈光一閃,忽地想起來,她車禍醒來後,例假不止,幾乎持續了一個月。
當時醫生怎麼回答來着?
溫涼認真地回憶了許久,終于想起一兩個片段。
醫生告訴她,是她所用的治療軟組織損傷所使用的藥物對内分泌系統産生刺激,在加上她車禍後受傷的身體和心理處于應激狀态,引發内分泌失調,才會導緻月經紊亂。
那個時候的溫涼,時常頭暈,記憶錯亂,渾渾噩噩,醫生這麼說,她也就信了。
後來例假結束,醫生說是她身體和心理漸漸康複,不再緊張,同時也停了一味藥,内分泌漸漸正常。
現在溫涼才意識到,那不是例假,而是生産後排出的惡露。
醫生不可能不知道,卻糊弄欺騙了她。
溫涼越想越心驚,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檢查報告。
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那家醫院有問題。
她在“車禍”後生下孩子,有人聯合醫院抱走孩子,隐瞞事實,并讓她失憶。
溫涼站在醫院走廊的窗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蒼白的臉上,卻驅散不了心底湧上的寒意。
是誰?
會是誰主導了這一切,抹去她的記憶,抱走她的孩子?
若他們為了血型而抱走梅森,必然是想要得到一個穩定的血型供體,就更應該好好養育梅森才對,梅森又怎麼會流落到他的養父母手裡?
他們是什麼時候盯上她的?
而通知她和霍東城梅森身份的人,又是誰?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她面前打開。
溫涼機械地走進去,到了梅森病房的樓層,她從電梯裡出去。
一邊走,她一邊拿着手機在軟件裡搜索京城的心理咨詢室。
就在這時,傅铮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