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兩日的表現,似乎對物質環境品質并沒有太大的要求。
“當然。”
生來就在羅馬的富家少爺不懂得錢對于普通人的重要。
薛珺回憶道,“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死了,我還記得當時鄰居們說,我媽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可是我們沒有錢,我媽媽隻能提前出院,被病痛拖死了。”
媽媽去世後,還是房東幫忙辦理了喪事,并把她送去了孤兒院。
她的聲音很平靜,可霍東城卻感覺到一陣憂傷,“抱歉。”
他調查過她的身世,文件上簡單的“六歲時生母病故”幾字,從她的口中聽到,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沒事,過去很久了。”薛珺扯了扯嘴角,歪頭看着他,“難道你不喜歡錢麼?”
霍東城明白,她的意思是,如果他不喜歡錢,為何還會與霍君山林佳敏明争暗鬥?
“錢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數字,”霍東城道,“可以說,我們争奪的不是錢,而是權利,優渥地生存下去的權利。”
薛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起在旅館中她把霍東城拉進來後,他環顧四周,眉頭微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他第一次住這種破舊髒亂的小房間,隻是沒有選擇,便忍耐下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冬日的天色很快就暗下來。
吃過晚飯,薛珺又敷了一遍冰袋,塗了一遍藥膏。
腳腕部的腫脹看上去消了不少。
衛生間水聲淅瀝。
霍東城去洗澡了。
狼狽了幾日,終于到了安全穩定的環境,他忍不了了。
薛珺提醒他肩上的傷,霍東城卻不甚在意,拿了保鮮膜把傷口處包裹住,就去洗了。
薛珺不由得想到昨晚上看到的畫面。
寬厚的肩膀和胸膛,線條分明的腹肌,人魚線順着肌肉肌理往下延伸,隐沒在腰帶之下。
她搖搖頭,把浮想聯翩的場景甩出腦海。
微信傳來消息聲,薛珺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夏潮發來的消息,“你現在還和霍東城在一起?安全麼?”
夏潮是她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薛珺手指飛快地點擊屏幕鍵盤回複,“嗯,安全,放心。”
“他沒有懷疑什麼吧?”
“沒有,你這幾天盡量不要和我聯系。”
“好。”
關掉手機,薛珺若無其事地揉了揉腳踝。
衛生間水聲停了,隔了幾秒鐘,洗衣機進水聲響起。
電吹風的呼呼聲傳來。
吹了很久。
薛珺有些奇怪,他頭發那麼短,房間内又有暖氣,還需要吹那麼久麼?
又過了幾分鐘,霍東城出來了。
瞥見他的身影,薛珺呼吸一頓。
他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圍着浴巾,水珠在發梢凝聚,滴在鎖骨上,順着肌肉的起伏緩緩往下流,留下一條若隐若現的濕痕。
對上薛珺的視線,霍東城朝她笑笑,“抱歉,沒有别的衣服,隻能先這樣,我把衣服洗了,一晚上應該可以晾幹。”
“沒事,可以理解。”薛珺看向他的肩膀,“要我幫你換藥麼?”
“麻煩你了。”霍東城裝藥的袋子拿到床上,在床邊坐下。
薛珺依次解開外面的保鮮膜,紗布,露出縫了幾針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