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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的演技大賞》第20章 謠言

寵妃的演技大賞 發達的淚腺 3455 2024-05-23 10:56

  長歌和靈鵲,是親眼看見皇帝冷著一張臉離開了謹蘭苑。

  這一舉動,被理解成了憤然離去。

  初次承寵就被厭棄,秦婈仿佛在這宮裡成了笑話。

  此事鹹福宮是第一個知曉的。

  薛妃和李妃在亭子裡下棋,薛妃將白子擲入棋簍,疑惑道:“你說陛下直接走了?

  長歌頷首道:“是,陛下走出謹蘭苑的時候,已是怒上眉頭,奴婢們都瞧見了。

  薛妃蹙眉道:“你可聽見陛下說什麽了?

  陛下一向喜怒難辨,便是文武百官都琢磨不透帝王心思,秦美人究竟做了什麽,能觸怒聖顏到這種地步?

  難不成,與那副畫有關?

  長歌攥了攥袖口道:“奴婢倒是沒聽見什麽,隻瞧見……瞧見秦美人追到門口,陛下也沒有回頭。

  哦,這便是留都留不住人的意思了。

  薛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笑道:“看來,咱們這位秦美人,還真的是福薄。

  長歌繼續道:“那奴婢還在謹蘭苑伺候嗎?

  “好生伺候著,別讓人挑出錯處來。
”薛妃將滿滿一袋金葉子放到長歌手上,道:“陛下厭棄了,不是還有太妃護著嗎?

  長歌附身道:“奴婢明白,奴婢多謝娘娘。

  很快,秦美人被陛下厭棄的消息,就傳到了慈寧宮。

  太後蹙眉道:“才承寵,就被厭了?

  章公公道:“奴才聽外面那幾個小的說,秦美人一直苦苦哀求陛下,但卻沒留住人。

  太後揉了揉太陽穴,道:“這種事哀家管不了,讓後宮折騰去吧。

  章公公道:“是,那奴才便退下了。

  章公公離開後,看著外面兩個賣笑的小太監道:“此事不得到處宣揚,仔細你們的腦袋。

  兩個小太監笑呵呵道:“公公說的是,奴才們記住了。

  章公公一走,便有小宮女湊過來道:“公公,謹蘭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太監甲小聲道:“能怎麽回事,秦美人欲狐媚惑主,失算了。

  太監乙道:“對了,你們可別說出去,章公公說了,仔細自己的腦袋。

  小宮女立馬道:“公公放心便是,這種事,我自會守口如瓶,不然就叫我在大雨天值勤。

  秋末。

  尚功局正眼下在做冬裝,正是最忙的時候。

  尚功局掌製和女史一邊繡各宮娘娘的大氅,一邊道:“聽說了嗎?

  女史道:“什麽?

  掌製道:“那天晚上,謹蘭苑的秦美人,居然穿了先後最喜歡的纏枝紋中紗,結果被陛下厭棄了。

  女史瞪大了眼睛道:“穿了先後最喜歡的款式?

  掌製點頭,撇嘴道:“是啊,也不知秦美人是從哪打聽來的。

  女史喃喃道:“那秦美人這膽子,也忒大了些。

  掌製道:“這後宮誰不想要恩寵,但有些事啊,欲速則不達,欸,這事我隻與你說了,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女史頷首道:“掌製放心,奴婢若是外傳,五雷轟頂。

  “瞧你,我也就是囑咐一嘴罷了。

  再過兩日便是萬壽節,這六局一司裡,能比尚功局還忙的,便屬尚儀局了。

  畢竟朝見、宴會、音樂、進禦之事皆由尚儀局掌管。

  掌賓對小女史道:“你去問問各宮娘娘,有無要給陛下獻舞的,若是有,便同張司樂把曲子備好。

  女史道:“那……謹蘭苑,咱還去嗎?

  掌賓垂眸道:“也不知秦美人的傷,好是沒好。

  女史的小臉一下就白了,“陛下,打了她?

  掌賓指了一下自己的臉蛋,道:“聽說,昨日她沒去太妃宮裡,就是為了養傷。

  女史捂嘴小聲道:“陛下怎會打她呢?
這秦美人倒是可憐。

  掌賓拍了拍女史的肩膀,道:“她被打自然有她被打的道理,哎,不過秦美人到底還是後妃,過會兒你還是去一趟吧。

  女史點了點頭。

  一傳十、十傳百。

  三日不到的功夫,秦婈已成了被狂風席卷過的嬌花。

  花瓣凋落,樹葉枯萎,誰路過謹蘭苑都要歎上一句,可憐。

  孫太妃雖然不會全信那些流言,但心裡卻清楚,真若是得了寵,絕不會是這般樣子。

  孫太妃垂眸半晌,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個兒的蕭韞,道:“去叫秦美人過來吧。

  一聽這話,蕭韞便如小跑一般地點了點腳尖。

  袁嬤嬤猶豫道:“這……”

  孫太妃道:“隻要陛下沒把話說透,就無妨。

  得了太妃的召喚,秦婈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這兩日,眾人瞧她的眼神一個比一個奇怪,但偏偏她又解釋不了什麽。

  那個人為何會走,她心裡也在打鼓。

  難不成他也做了奇怪的夢?

  秦婈福禮道:“臣妾給太妃請安。

  太妃看著她日漸消瘦的小臉,不由想到了阿菱,歎口氣道:“你也別灰心,日後還是每天來我這吧。

  秦婈笑道:“多謝太妃。

  “好孩子。
”太妃拍了拍她的肩膀,咳了須臾,起身道:“你在這陪韞兒說說話,我去歇息會兒。

  太妃走後,屋裡便隻剩母子二人。

  蕭韞看著秦婈,隻覺得他娘這幾日都瘦了,連忙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秦婈看著肉乎乎的小手,道:“這兩天,你可有好好聽太妃的話?

  蕭韞點了點頭,小聲道:“有。

  秦婈隻要看著蕭韞,所有的憂愁一掃而光。

  蕭韞學著太妃平時對自己的樣子,捏了捏秦婈的手心,悄聲道:“好好吃飯。

  秦婈眉眼瞬間染上笑意,道:“好,我記得了。

  蕭韞已過三歲,太傅已經開始交他寫字。

  秦婈站在身後,握著他的手陪他練字,可小皇子不老實,橫、撇、豎、捺,常常捺還沒寫完,就要回頭瞧秦婈。

  人一回頭,手就顧不上了。

  狼毫飛轉,墨汁朝各個方向飛。

  不一會兒,這兩人的手上、前襟上便綴上了墨點。

  但蕭韞可不覺得這是犯錯,高興二字簡直寫在了臉上。

  秦婈看著他眼睛怔怔出神。

  她知道,她該知足的。

  可偶爾還是忍不住遺憾,她錯過了這孩子三年。
三年,倘若她在,他是不是早就能說話了?

  不過人生沒有倘若。

  她不在,才是對著他最好的。

  薛瀾怡處處與自己不對付,可有一句,她沒說錯——“大周不該有通敵叛國的皇後,皇子也不該有這樣的母親。

  蕭韞看著秦婈微紅的眼眶,忙小聲道:“母後,不哭。

  秦婈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她指尖一顫,笑道:“不是說了,不能叫母後。

  蕭韞道:“阿娘,行嗎?

  秦婈深吸一口氣。

  這叫她怎麽回答?

  蕭韞伸出一根手指扣上了自個兒的耳朵。

  這是別人聽不到的意思。

  秦婈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

  蕭韞蹭了一下。

  ——

  養心殿陰沉了三日。

  盛公公分析了一下,原因有三,其一,河南大旱;其二,陛下主張均平賦役、緩解民困,卻與內閣頻頻爭執;其三,大抵是與謹蘭苑有關。

  提起那位秦美人,盛公公不禁長籲一口氣。

  果然,生的再像,她也不是皇後娘娘。

  陛下可從沒摔過坤寧宮的門。

  戌時三刻,陸則又出現在養心殿。

  這回盛公公看著他,笑不出來了,恭敬道:“陸指揮使進殿吧。

  陸則皺眉,“公公今兒這是怎麽了?

  盛公公跟在陸則身後,小聲道:“陛下今日摔了不下三張折子,咱家勸指揮使盡量報喜別抱憂。

  陸則一笑,指了指手上的策論,“放心。

  陸則躬身道:“微臣拜見陛下。

  話音一落,蕭聿把手從額間拿開,擡頭道:“何事?

  陸則將手中的策論呈上去,道:“若不是微臣親眼所言,絕不敢信,這篇策論是出自武舉初試,而非科舉。

  幔帳後的盛公公豎起了耳朵。

  嗯,是好事。

  蕭聿看了也不免點頭,陸則道:“此乃秦太史之子所著。

  秦太史長子?

  蕭聿看向題名處,上面確實寫著秦綏之三個字。

  他記得,這是秦美人的胞兄。

  蕭聿看著手上的策論,低聲道:“有如此才能,他為何不參科舉?

  陸則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大抵還是與秦家內宅之事有關。

  蕭聿點了點頭,並未再問,而是直接道:“道與兵部,要了此人。

  “微臣明白。

  陸則退下。

  狂風忽然襲來,小太監們連忙去關窗。

  再一轉眼,便是傾盆大雨,暴雨擊打房簷劈啪作響,地面氤氳出一片水霧。

  盛公公拿著大氅,繞過堆積如山的折子,走到蕭聿身後,道:“陛下身上還有傷,這秋日涼了,還是披件衣服。

  燭火通明,他低頭看著折子出神,似乎又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夢境。

  他這兩日歇在養心殿,並沒夢見她。

  同這三年一樣,不管他怎麽想,她都不肯入自己夢來。

  盛公公在一旁伺候茶水,見皇帝神色疲憊,勸道:“陛下還是早點歇息吧。

  蕭聿瞥了一眼窗外,忽然起身,道:“朕今夜去秦美人那兒。

  盛公公愣住,然後道:“奴才、奴才這就去備輦。

  蕭聿道:“不必了。

  烏雲低沉,黑壓壓一片,好幾個小宮女都在房簷下值勤。

  電閃雷鳴中,她們眼瞧著,有道身影,朝謹蘭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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