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五和弟妹怎麼樣了？」蕭秀男人沒忍住問了出來，這次過來最重要的事兒就是看看他們小兩口咋樣了，天知道最近沒銀子賺他們心裡多著急。

　　蕭秀更急切，之前她在婆家是最得寵的存在，全家誰不寵著她巴結她，最近受盡冷眼和冷嘲熱諷，這些全因為婆家的營生沒了。

　　「什麼弟妹，你五弟沒有媳婦兒，他光棍漢一個。」

　　蕭秀心涼了，得了，她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

　　「爹，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兒子都生了咋能說和離就和離，小五沒去哄哄？過年沒去看看孩子？」

　　在他看來簡寧脾氣還是很不錯的，也不是個亂使性子的人，很好哄。

　　男人嘛，偶爾低一次頭也無所謂。

　　「別說了，簡家女人我們小家要不起，別說小五低頭，現在簡寧跪著求我們也不會再要她。」

　　老爺子的架子擺的高高的。

　　兩口子對視，莫不是簡寧給小五戴綠帽了？要不然嶽父不會這麼大火氣。

　　「爹，到底咋了？簡寧做啥了？」

　　「沒做啥，隻是她太高貴，咱們家高攀不起。行了別說她了，今兒個你們難得回來一趟，聊聊你們。秀兒，這幾個月你過的咋樣，你娘老擔心你了。」

　　過得咋樣？和以前完全不能比。

　　「爹，我聽說村裡都能賣魚，我和家裡的都跟著一起嗎？」

　　蕭秀相公期盼的看著嶽父。

　　蕭老頭臉色有些難看，不自然的扭過臉，「抓魚怕是不成了，所有人都會做水丸子，魚現在已經不好抓了，就算不能賣大家也能自己吃，你們說這活還能繼續嗎？」

　　「不抓了？」

　　「年後應該就不抓了，也不是不抓，大家都會做了吃，很難再抓那麼多了。」

　　蕭秀失望，這麼好的營生咋一下就沒了。

　　「家裡以後打算做啥？小五呢？他有啥打算？」

　　「對呀嶽父，小五今兒個應該在家裡吧？咋沒出來？好久沒見還怪想他的。」

　　蕭老頭覺得閨女今兒個回家是專門氣他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在自己屋裡呢？自從和離後就跟個大姑娘似的整日不出門。」

　　五弟如此頹廢？

　　「他咋不出門，老待在屋裡也不行呀爹，你勸勸他。」

　　「勸啥？他在屋裡抄書掙錢，我咋說？」

　　「抄書掙錢？他不能幹點別的？」

　　「幹啥呀，別說了，說了我就來氣，胳膊肘外拐的玩意，怨我禍害了他，和咱們不一心。」

　　本來就是被你禍害的好嗎？

　　蕭秀媳婦深深看一眼害人精老嶽丈，自己做了啥沒點數？兩次他可是都在的，看的真真的，他要是簡寧也翻臉。

　　啥玩意呀！吃人家喝人家的還給人家甩臉子，臉得多大？

　　還想再說什麼，就見嶽母突然起身，「蕭紅回來了！」

　　另一個閨女回來了，蕭老頭臉稍微好看了點。

　　不是他說，蕭秀和女婿今天一點眼力見也沒，專挑他不喜歡的說。

　　也就是今年脾氣好了，換成以前他早就翻臉了。

　　老爺子看一眼他們帶來的包袱，應該帶新衣裳來了吧？

　　蕭秀起身去接大姐，好幾個月沒見了，姐妹倆見面分外親切。

　　老沈氏更是親的不行，兩個閨女全回來了，家裡沒啥零嘴，早上她在村裡的小鋪子裡買了些糖果和半包點心。

　　「來來來，吃糖吃糖！」幾個外孫外孫女全來了，她看的心生歡喜。

　　「你們坐著啊，姥姥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蕭紅蕭秀同時皺眉，看老娘遞出來的東西他們便知曉他們日子不好過。

　　以前家裡的點心糖果擺滿半張桌子，隨便大人小孩吃。

　　今天這些，明顯老娘事先準備好的，且隻有這麼多。

　　他們心裡都有些不得勁，娘家過的不好，作為出嫁的閨女心裡怎麼會好受呢？

　　兩個女婿也皺眉，尤其是蕭秀相公，他覺得嶽家是沒苦硬吃，面子值多少錢，死要面子活受罪，去跟簡寧低個頭不好嗎？

　　你好我好大家好，銀子面前啥不能丟？

　　他很想跟蕭炎好好聊聊，努力勸勸，嶽家好像一家子都是硬骨頭。

　　蕭紅低聲問了幾句蕭秀，「二哥三弟你們去把小五叫出來。大過年的屋裡有啥好待的，他又不是大姑娘。」

　　「就是，今兒個大家都來了，他在屋裡算咋回事？趕緊的叫出來，一會一起好好喝幾杯。」

　　蕭老二沒法子，隻能去叫了蕭炎。

　　老沈氏看看天色，「你們坐著聊，我去做飯。」

　　「娘，我們幫你。」

　　看看，看看，還是自家閨女貼心。老沈氏眼角有些濡濕，「走，我們去廚房好好嘮嘮嗑。」

　　「你們在夫家過的咋樣？你們沒回來我這心裡始終不踏實，就怕營生沒了婆家給你們氣受。」

　　看他們家就知道了，有銀子賺的時候誰都好，一旦沒了銀子一個兩個的全都眼睛不是眼睛，臉不是臉的。

　　蕭秀低頭不語，眼睛逐漸濕潤，任誰一看便知道她過的不好。

　　老沈氏心碎了。

　　「他們家人給你臉色看了？他們咋不想想以前窮成啥樣了？沒你家裡怎麼會蓋新房子。」

　　「可是婆婆說明明能賺更多銀子，卻是因為爹作，害的所有人銀子都沒的賺了。」

　　老沈氏不作聲，事到如今說誰的錯還有什麼意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怪誰，事多的老頭子還是斤斤計較心狠的簡寧。

　　「秀兒，你家裡的對你咋樣？」

　　「他還好，叫我忍忍就過了，不過我知道他其實也是遺憾的，經常晚上愁的睡不著。」

　　蕭秀哭著撲在老娘身上，這陣子可把她委屈壞了，「娘，沒了簡寧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可是以前的日子我過怕了，一文錢掰兩瓣用的日子我受不了。」

　　老沈氏抱著閨女默默流淚。她懂，她都懂，別說以前的日子回不去了，就算現在的日子她都過不下去。

　　「秀兒，是爹娘對不住你。」

　　好一會，三人才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