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普通的蒼蠅，是那種在茅廁裡晃悠了一個夏天的大綠豆蠅子，然後落在你面前不咬人膈應人。」

　　「就算一腳踩死，也是噁心人的一大攤。」

　　東廖笑了笑說道：「人活一世總會遇到點讓人噁心的事，沒辦法，想開點就是了。」

　　「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個孕婦呢。」

　　這一句話倒是把姜綰給整不會了。

　　是啊。

　　這肚子裡的孩子打從懷上後，他們家的事就沒斷過。

　　她想了半天，托著腮悠悠地看向東廖問了一句：「你們南方有沒有這種說法？說孩子是來討債的？」

　　「打從懷了這孩子後，我這邊的麻煩事就不斷，一樁接著一樁沒一件好事兒。」

　　「你說他是不是也來討債的？」

　　東廖淡淡一笑回答道：「你還信這個？」

　　姜綰搖頭說道：「我倒是不信的。」

　　「就算沒有這孩子，這些人也一樣會找我的麻煩。我就是有感而發，順口問一句。」

　　東廖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你為什麼不從另一個角度想一想呢？」

　　「那說明這孩子是有大智慧，而且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人家都說，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你想要擁有一個這麼厲害的孩子，肯定要吃些苦頭，讓你在這些磨難當中一點一點地迎刃而解。」

　　「到最後你才是收穫福報的時候呀。」

　　姜綰笑了。轉頭看向他說道：「你還真會開解人，你這幾句話讓我心情瞬間大好。」

　　「原本的鬱結也不存在了。」

　　「要不然等回頭生了孩子，我都懷疑會不會得產後抑鬱症。」

　　東廖淡然一笑道：「你不會的。」

　　姜綰不解：「你怎麼就那麼篤定？」

　　東廖回答道：「因為你在我眼裡就是無所不能的。」

　　「不管你遇到了什麼事，都能夠勇往直前。」

　　「就算是有猶豫、有徘徊、有沮喪也隻是一點點，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繼續向前。」

　　「所以這點小挫折就不算什麼，你隻會越挫越勇。」

　　姜綰大笑起來。

　　這一次心情真的是大好，再沒了一點鬱結。

　　就保持著這樣愉快的心情。

　　姜綰見到了葉凡。

　　葉凡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但他的眼底帶著一抹睿智。

　　從面相看，這孩子就是一個堅韌不拔的性子，也是極有原則的主。

　　姜綰問道：「這兩天在哪過的？我們到處找你。」

　　葉凡有些尷尬地說道：「我不大會普通話。」

　　「說的都是南方的話，好多人對我都是異樣的眼光。」

　　「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想和他們去解釋。到後面才明白，有些事情解釋是解釋不通的。」

　　「後來我也想通了，人與人的溝通不一定非要通過語言。」

　　「我這人雖然長得有一點像南方人，但是稍微捯飭捯飭也沒那麼多的破綻。所以我就偽裝成了啞巴，然後到各大工地去找工作。」

　　「我寫了好多的紙闆，上面寫明想要求職。」

　　「說自己能幹的事，和想要找的工作，但是談下來後，他們總會問我是哪個城市哪個村子的。」

　　「如果不是東北這些地方的，他們就不大願意用。」

　　「一聽說是南方的，就更不願意用。」

　　姜綰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願意用啊？」

　　葉凡難過地說道：「他們說南方人很狡猾，心眼子多，幹活不認真。」

　　姜綰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太有意思了。

　　她是從上輩子過來的，上輩子的時候大概也就是二三十年之後，各地都已經打通了，很多都是外地人。

　　南方的人跑到北方來做生意，北方的人跑到南方去發財。

　　這麼大流竄之下，每個地方都有外地人。

　　但是在大多數的地方應聘的時候，通常有幾種人是很不受歡迎的。

　　其中一種就是東北人。

　　原因是東北人脾氣性格不太好，而且喜歡喝酒。

　　經常三五一群的朋友聚在一起，喝高了打架鬥毆的事常有發生。

　　有時候是他們窩裡鬥，有時候是他們和本地人打和南方人打。

　　總之東北人是好鬥的，甚至會因為一個眼神就能幹一架。乾的莫名其妙。

　　這也是很多單位不願意要東北人的原因。

　　因為他們前一刻和老闆還能勾肩搭配哥倆好，下一刻就能把老闆手下的那些員工連窩端地拐跑。

　　究其原因，可能隻是因為少給了幾百塊的獎金。

　　當然，除了東北人外，還有幾個城市的人也是被人不待見的。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這些北方的人居然會排斥南方的人。

　　這就讓她覺得很有意思了。

　　姜綰笑了笑說道：「你能拉出來多少人？」

　　葉凡疑惑地問道：「你是想讓我當包工頭，而不是單純地隻是雇傭我嗎？」

　　姜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了，我需要建立一個建築公司。」

　　「事實上我手下有一個建築一隊，他們正在山省那邊做省公路的項目。」

　　「我這邊還有很多公司的辦公樓需要建，所以打算建一個二隊。」

　　「一般就是給我們公司建辦公樓或者是給員工建造住宿樓一類。也會有一些商業上的開發。」

　　「不管是哪一種，我的要求隻有一個，絕對不能偷工減料。」

　　「必須要認真負責，房屋的建設一定要符合規定，各種的細節也不能簡略。」

　　說到這裡，姜綰認真地問道：「這些你都能做到嗎？」

　　葉凡想都不想地點頭道：「當然能了。」

　　「成為一個建築工人，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要是這些都做不到談何更多。」

　　葉凡儘管是南方人，說的普通話不咋地，舌頭根也發硬，但是姜綰卻覺得和他聊得相談甚歡。起碼兩個人的觀念和想法是一緻的。

　　姜綰決定讓他試試看。

　　不過在談到建造工程二隊的時候，葉凡有些煩惱地說道：「我拉不出更多的人。」

　　「按照你所說，起碼這個工地上需要四五十人，但我能拉出來的就隻有十幾個。」

　　姜綰說道：「問題不大，剩下的那些人從人才市場上招募。」

　　「不過人還是要看好了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