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點頭：

　　「行！」

　　他默了默繼續解釋：「我們跟這個人販子團夥很久了，但是即便抓了人，也還是不能一網打盡！」

　　「為了能讓這個團夥一網打盡，我已經卧底了一年多。」

　　「也還是虧了這次的地震，讓他們的人手損失了大半。我才有機會跟著去送貨的！」

　　「我需要知道接頭的人是誰，需要知道他們上一層的渠道，才能動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所以，要是現在動手，這些孩子固然得救了，那些人卻不會連根拔起，到時候還會有更多的孩子被拐賣！」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隻是，就眼睜睜看著這些孩子被賣掉嗎？」姜綰反駁道。

　　亮子否認道：「當然不是，我隻是跟著這些孩子們找到他們的上家，然後就動手了！」

　　姜綰怒斥：「可笑。」

　　「就算你跟著去了，找到上家了，你當時就能動手嗎？」

　　「上家還有上家，而且還有全國的渠道和關係網，這是你一下子就能摸出來的嗎？」

　　亮子沒詞了！

　　這些也的確是問題，但若是一步都不邁出，什麼時候是個頭！

　　亮子默了默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破壞我的事，我們為了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已經犧牲了三位同志。」

　　「每天被拐賣的孩子更是不計其數。」

　　「根據不完全統計，光是去年一年，全國丟失的孩子就多達三千個！」

　　「如果不能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每年都是三千個。」

　　「或許我這麼說有些過分，可即便這一次再死掉幾個孩子，和每年三千這個數字相比，誰多誰少！」

　　亮子這麼說有些牽強，但他的道理是沒錯的。

　　姜綰默了默，在亮子的期待下還是搖了搖頭：

　　「我是女人，我的心眼很小，我的眼光也很短。」

　　「或許對於你來說，要捨棄小部分人來成全大多數的人。」

　　「但我隻知道，這些孩子都是無辜的。」

　　「如果沒有被我看到，我不會管他們的死活，但眼下，我還是看到了。」

　　「既然看到，我就不能不管其死活。」

　　亮子鬱悶不已。

　　姜綰繼續道：「再說，你已經打入其內部，未必沒有法子接觸到上面的人，為何要犧牲這些孩子！」

　　亮子默了默，最後說道：「不如這樣，你跟我回去，我就說，你會醫術，是我找來照顧孩子們的！」

　　「等跟著他們一起到了接頭的地方，接上頭以後，就算我不能出手救下這些孩子，你也可以！」

　　「你隻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上面的人溝通上，能讓我救他們的性命，打入了他們內部是最好。」

　　「這樣也算是兩全了，如何！」

　　姜綰猶豫了一下，現在看，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畢竟，亮子她是真打不過，要是他鐵了心不配合，她一樣沒法子。

　　姜綰默了默又道：「隻是，貓哥和六子，還有那個小子都見過我的樣子啊！」

　　亮子蹙眉猶豫了一下：「要不然，你改裝一下，起碼要讓他們認不出來！」

　　姜綰抽了抽嘴角，最後道：「我扮成男人吧！」

　　做男人，她有經驗的。

　　亮子有點狐疑，姜綰就在他面前開始裝扮，因為頭髮很短，臉型比較有稜角，隻要稍微化化，然後利用光影效果便可以裝成了男人的樣子。

　　至於說身上多出來的肉，用棉布束縛唄。

　　「你先去附近的安置點弄一些棉布和退燒藥過來，我在這裡盯著他們。棉布多弄一些，我好做偽裝！」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部說道。

　　亮子這一次痛快地答應了。

　　倒是讓姜綰很意外。

　　亮子的速度快，一溜煙就沒了影子，姜綰則留在屋子附近看著。

　　這會她也經受著劇烈的天人交戰。

　　亮子不在，屋子裡的人都是廢物了，她要進去救孩子們很容易。

　　可，想想亮子說的話也沒錯。

　　姜綰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再等等，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比如在附近尋找一些可以使用的草藥，然後給他們下下毒也是可以的。

　　遺憾的是，現在是四月，東北這旮旯草都沒長出來呢。

　　沒有草，那就弄點毒蛇吧。

　　她找了半天，從一個樹洞裡把冬眠還沒醒來的毒蛇給扒拉出來一條，然後採集了一點它的毒液。

　　這種毒蛇她知道，毒不死人，但是卻可以麻痹人的神經。

　　要是咬一個人，能把人幹躺下，最後搞不好就會全身癱瘓。

　　但要是稀釋了給大家吃，就會有一定的麻痹作用，甚至還可以產生一定的幻覺。

　　這些都是福伯的小本子裡記錄的。

　　姜綰採集好蛇毒時，亮子回來了。

　　他果然帶回來不少棉布。

　　姜綰將棉布拿著進了廁所，再出來看著就更像是男人了。

　　兩人對了口供，然後一起回去了那個小屋子。

　　見亮子回來，貓哥迷茫地看向他：

　　「退燒藥買回來了嗎？」

　　亮子點頭：「買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赤腳醫生！」

　　貓哥蹙眉，亮子急忙解釋：「孩子們不少也病了，他是赤腳醫生，有他在，你們好得快，孩子也能保住性命。」

　　貓哥默了默沒說話。

　　亮子轉頭看向了姜綰：「小姜，你快過來給大家看看！」

　　姜綰憨憨地答應了一聲，上前給大家診脈，然後給餵了一些退燒藥，又像模像樣地拿出來銀針給大家紮幾下。

　　還別說，這幾下下去，這些人真感覺舒服了不少。

　　起碼不會全身酸疼得要命。

　　人似乎也精神了一些。

　　貓哥欣喜地看了看姜綰：

　　「你叫小姜？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姜綰一臉悲戚：「都死了，都是地震弄的。」

　　亮子解釋道：「他本來是救災了的，可，他的家人被埋在廢墟下面，至今無人理睬。」

　　「他為了這個和當地救援隊的人吵了起來！」

　　姜綰秒懂他的意思，急忙氣哼哼地說：

　　「大家的房子都塌了，可我父母起初還活著的。」

　　「我明明聽到了他們在下面呼救，我去找村長和救援隊幫忙，他們卻要去救村長家裡，還有村幹部家裡。」

　　「等到了我家時，我父母已經沒氣了！」

　　「就算這樣，他們還要我去沒日沒夜地救那些傷患。」

　　「我，我的父母難道就不是父母了嗎！」

　　姜綰說到這裡嗚嗚大哭起來，說得貓哥幾人都一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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