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其期望著留他一條命，還不如期望你的那個大兒子老樹開花，能生個二胎。」

　　「不過前提是，他也得能保得住自己。」

　　「據我所知，他挪用公款，將政府的建築款挪用到其他地方去還債。」

　　「現在政府那邊還在等著他給個說法，不過相信應該沒有多少耐性了。」

　　「所以到時他坐完牢出來，還能不能有本事生二胎我就不知道了。」

　　姜綰說完不想再留下，轉頭往外走。

　　高老爺子想了想高喊：「能不能把你生的孩子改成高家的姓？」

　　姜綰愣了愣，扭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老爺子。

　　心想：這老頭該不是瘋了吧？

　　她嗤笑一聲道：「爺爺，你別忘了我是高翔的乾女兒。」

　　「你與其指望我生一個孩子改成你家的姓，你還不如指望你的二兒子現在結婚，再要個孩子。」

　　「他現在還年輕，找個年輕的媳婦生一個不是不可能。」

　　「你幹嘛還要那麼糾結呢？」

　　「當然，這個前提是我乾爸願意再娶別人。」

　　老爺子聞言紅著眼眶，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他顫顫巍巍地說道：「我這一輩子對不起二兒子。」

　　「當初他有孩子和媳婦，都是因為老大給害死的。」

　　「我就為了偏袒老大一家，寒了老二的心。」

　　「老二是個死心眼的。」

　　「打從他媳婦和孩子出事後，他就打定了主意一輩子不娶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媳婦兒回不來了，可是你回來了。」

　　「你是他的親女兒，你生的孩子也算流著高家的血，所以把你生的孩子過繼給高家吧。」

　　「我高家也算是有了後繼之人。」

　　「隻要你能答應，高家的那個不孝子隨便你怎麼處置。」

　　「就算你把他們父子都弄死，我也絕對不會有怨言的。」

　　姜綰蹙了蹙眉頭，後退一步。愣愣地看著他。

　　「你在說什麼胡話呀？」

　　「我是高翔的乾女兒，怎麼可能是他親女兒？」

　　「你腦子糊塗了吧？」

　　說完她扭頭就走，卻被高老爺子死死地扯住了手腕。

　　「你別走，我說的都是真的。」

　　姜綰的腳步僵硬在原地，脊背也挺得比直，

　　老爺子堅持說道：「高翔曾經去調查過。」

　　「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像極了你母親年輕的時候。」

　　「他當時心底便有懷疑，後來派人去調查後得知，你母親當時生下你的時候，你是被人丟下了山崖的。」

　　「那條山崖下面有一條河，正是你的養母撿到你的那條河的上遊。」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

　　「高翔當時就猜測你80%是他的親女兒。」

　　「後來聽說國外可以做親子鑒定，你父親便偷偷從你那裡拿了一些頭髮，連同自己的寄送到了國外。」

　　「最終得出的結果是父女關係，所以你的確是高翔的親女兒。」

　　姜綰震驚了。

　　她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高老爺子。就感覺這一切好像天方夜譚一般。

　　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問出口：「如果他真是我親爸，他為什麼不跟我說？還要認我為乾女兒？」

　　老爺子搖了搖頭，頹廢地癱坐在地。

　　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當時我也問過他，他卻說時機未到。」

　　「我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他提出的要求，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他不認下你，也不讓我去認，就把你當成乾女兒養著。」

　　「我那個時候心裡也是有些忐忑的，生怕你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會找高遠山一家子算賬。」

　　「畢竟你母親已經跳下山崖摔死了。」

　　老爺子說到這裡，苦苦哀求道：「所以你看，你已經找回父親了，能不能把你的孩子改成高姓。」

　　姜綰卻冷漠地搖了搖頭：「不能，其實孩子姓什麼我不在意，但這句話要讓父親來和我說。」

　　「如果要我用一個孩子的姓氏來換取對高遠山父子的制裁，我不願意，因為他們不配！」

　　「您還是少操點心，好好養病吧！畢竟，他們可是一門心思想你死的！」

　　這句話說得有些殘忍，但這是姜綰的心中所想，所以，她必須要說出來。

　　高老爺子聞言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沒等姜綰有任何反應，他沒挺過去，兩眼一翻暈倒了。

　　姜綰叫來了李半夏。

　　李半夏急忙開始紮針灸搶救。

　　可姜綰卻不想留在這裡了。

　　她轉頭往外走，頭也不回地離去。

　　高翔是她的親爹嗎？為什麼會這樣？

　　仔細回想著高翔從見到她那一刻開始的一言一行，似乎那時候就對她極好。

　　那個時候因為高翔的妻子和她長得很像，所以他對自己好，她能理解。

　　原本以為這隻是老天的安排，是巧合。

　　但是沒過多久，高翔所給予她的卻是她難以置信的。

　　一個乾女兒而已。

　　高翔不但把自己的家業給了她，還把姜綰的名字上了族譜。

　　這些都還是其次，高翔對她的好，甚至已經超越了普通的父女。

　　若要說高翔就是她的親爹，她又對姜綰若即若離。

　　關心的時候是真的很關心，給東西的時候也從來不吝嗇，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底全部都給掏出來。

　　但是，他卻從來不會特別親近她。

　　甚至也不會主動來看看她。

　　起初還以為是因為他無兒無女，所以把她當成了唯一的念想。

　　這些姜綰能懂、也能理解，可明顯問題不是那麼簡單。

　　姜綰因為事情太多，並沒有去深思這些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有一條線把這些都串聯在一起。

　　似乎『她是自己親爹』這個答案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可如果高翔是自己的父親，那玫瑰呢？

　　她知不知道自己和高翔是親父女，這麼說來她不就是玫瑰的親生女兒了嗎？

　　想到這裡她就再也站不住了，轉回頭一溜小跑著上車。

　　直接開車往回走，甚至都忘記要去學校接喬連成回來。

　　她一路跑到家裡，噔噔噔地上了樓。

　　玫瑰正在家裡給她煲湯。

　　這些天她需要補養身體，所以玫瑰經常會給她煲湯喝。

　　一包就是三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