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告訴他接頭的方式和聯絡人後，喬連成又坐火車到春城，直接去找何山海和牧野。

　　這一圈下來，喬連成將姜綰所有的顧慮都解決了。

　　也給她打好了外圍，就等著她這邊下手。

　　與此同時，姜綰開始琢磨要如何從五爺這邊打聽到那些孩子的去處。

　　這一天，姜綰故技重施，拉著小丁喝酒。

　　兩人先是侃大山，然後互相吹牛！

　　東北人喝大酒基本都是這樣，姜綰小時候耳濡目染早就學會了。

　　如今又是男人的模樣，這一套也是駕輕就熟。

　　酒過三巡後，小丁打著酒嗝感慨：

　　「兄弟啊，想不到你一個燕京城的公子哥，居然這麼好說話。」

　　「我還以為，你看不上咱們這些老百姓呢！」

　　姜綰輕笑：「哪能啊，我現在也不是啥公子哥，和你們能好到哪裡去？」

　　小丁不在意地揮手：「可別這麼說，您這樣的，就算落魄那也是有眼界和人脈在的。」

　　「咱們這些老百姓怎麼能比得了！」

　　「今後我們還指望您帶著發財呢！」

　　姜綰大手一揮：「那是必須的！今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吃的！」

　　「不過，我很好奇，你們做這行收入也不少，還是無本買賣，咋還要跟著我冒風險啊！」

　　小丁聞言放下酒杯輕嘆一聲：

　　「不瞞你說，我們現在日子也難過！」

　　他說完看了看外面，見沒人注意這才開口道：

　　「我們五爺可是個牛人，他有高人指點，一手創建了整張網。」

　　「從抓人，運輸到販賣，各有分工也各司其職。」

　　「就算是公安抓住了其中一條線，隻要壯士斷腕便將危險扼殺了！」

　　「所以，我們五爺是這幾十年來最牛的人販子了！」

　　他這麼一說，姜綰表面都是讚歎的表情，心裡卻是殺機四伏。

　　她吃了一口菜，好奇地追問：

　　「這不是很好，就憑著這張網，這一行前景遠大啊！」

　　小丁卻搖頭：「說是這麼說，但五爺這邊已經有些舉步維艱了。」

　　「不瞞您說，這一年多公安已經開始圍追堵截。」

　　「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自己人送進來，就是想要將整張網給連鍋端了！」

　　「兄弟！防不勝防啊！」

　　姜綰沉默，心說：原來你們也知道這條路不長遠啊！

　　她頓了頓，擰著眉頭輕嘆道：

　　「你這麼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丁詫異地道：「兄弟你這就不對了，有啥話不能說的，你儘管說！」

　　姜綰道：「我現在算是落魄了，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

　　「可我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拿我當朋友，我很感動，也真心拿你們當兄弟處！」

　　「這個項目，有前途。」

　　「而且我敢打包票，隻要你們能按照我說的來，今後就可以洗白了，安安心心地做人！」

　　「到時候咱們把錢砸上，給地方多做一些好事，樹立光輝燦爛的好形象，搞不好過幾年你們也能混個官噹噹呢！」

　　小丁眸子瞬間亮了，這好啊！

　　姜綰見大餅畫得差不多了，繼續道：

　　「但是，首先你們得從這行退出去！」

　　小丁微愣。

　　姜綰語重心長地道：「你看啊，你們現在還沒被公安盯著呢！起碼公安還不知道你們是咋回事。」

　　「可一旦被公安查出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和人販子的這張網有關係。」

　　「那你們都要被波及，那時候，你們已經是坐鎮一方的大佬了，社會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大家知道你們是販賣兒童白手起家的，還不生撕了你們！」

　　「身敗名裂，一夜傾塌啊！」

　　小丁神情凝重了起來。

　　姜綰繼續鼓動：「要是現在被抓也就算了，到那時候，你們有媳婦有孩子。可能還會兒孫滿堂。」

　　「一旦你塌了，你的媳婦和孩子咋辦，走到哪裡都要被人辱罵。」

　　小丁聞言急忙擺手：

　　「別說了，我懂！」

　　姜綰見狀笑了笑道：「再說，要動這個項目的主意，就要有清白的身家。」

　　「加入時，你們都會被審核的，若是公安那邊發現了你們，你們不但拿不到項目，小命也得混丟了！」

　　她這麼一說，小丁的表情嚴肅起來。

　　他頓了頓道：「實話不瞞兄弟說，我和五爺最近也動了要離開的心思。」

　　「隻是，這張網涉及太廣了，要退出有點難啊！」

　　姜綰心思動了動，心說，這不就是上鉤了。

　　隻要你們上鉤就好說。

　　她笑吟吟地問：「你要是不介意，和我簡單說說咋回事，我或許可以給你們出個主意！」

　　小丁怔了怔，凝眉沉思起來。

　　姜綰等了一會見他不說話，笑著道：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不想說也無妨！」

　　小丁擺手：「不，兄弟你說得對，這一行咱們的確得遠離了。」

　　「這些年，咱們錢也賺得差不多了，不能一直幹這行，不然早晚得折進去。」

　　隨後，他便將這張網的情況，簡單地說了說。

　　姜綰安靜地聽著，心裡也大概總結了一下。

　　總的來說，五爺他們是魷魚的頭，剩下的都是須子。

　　這些須子各有分工，各自負責一片區域。

　　剩下的他們怎麼發展下線，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人都是單線聯繫。

　　就算五爺身邊的這些人，很多都不知道他就是那個魷魚頭。

　　至於說這些孩子如何賣。

　　各地的須子都負責調查各自地盤的需求。

　　同一區域內不會走貨，免得那些孩子找回去。

　　要是方便，最好是語言都不通的兩地相互買賣。

　　這樣那些孩子都還沒學寫字，對家裡地址也是知之不詳，加上語言不通，要找回去難比登天。

　　再有單線聯繫的制度，就算被抓也隻是斷掉一條線而已。

　　與他沒有太多損失。

　　姜綰這時候好奇地問：「你們就沒有一個詳細的記錄嗎？那樣五爺會不會斷了對他們的掌控！」

　　小丁聞言一下子警惕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也是警方的卧底！」

　　姜綰被說得一愣，她的心瞬間狂跳起來，臉上卻故作鎮定：

　　「你說什麼啊，老子是誰，老子是羅青山，會做公安的卧底？」

　　「你要是這麼不信任，咱也別談了！」

　　言罷就要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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