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成去做卧底之前是和東華備案過的。

　　在東華的認知裡，他在春城人販子那邊做卧底，如今又卧底到燕京的砍刀幫。

　　他怕萬一自己和砍刀幫的人鬼混在一起，不小心被公安逮著了。

　　公安那裡還沒有他的備案，那就不好說清楚了。

　　先和東華招呼一聲，就算被逮了也好解釋。

　　可他不會想到，正是因為這一步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危機。

　　這一天，東華正在辦公室裡制定新季度的練兵計劃，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接通，那邊傳來了海榮天的聲音。

　　「老東啊，你不是說喬連成在農場安心學習要參加高考，為什麼他會出現在燕京城？」

　　「他是不是私自逃走的！」

　　海榮天咄咄逼人的質問，讓東華很頭疼。

　　他鬱悶地道：「前陣子春城地震，我派他去執行任務了！」

　　海榮天蹙眉道：「執行任務？咱們不是說好了，他是我特戰隊的預備隊員，隻是暫時在你那裡的！」

　　「你去派他執行任務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再說，這個時候執行任務，他哪裡有時間高考！」

　　東華很煩躁，聲音冷下來道：「老海，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當初喬連成被退回來時，我好說歹說要你保留他預備的資格。」

　　「是你死活不同意的！」

　　「之後他的問題解決了，你又將他轉為預備隊員！」

　　「可他自己不願意去！」

　　「所以，他現在就是我的兵，不是你特戰隊也不是你的預備隊員！」

　　海榮天被噎得沒了詞，默了默放柔語氣道：

　　「東華，那次的事我不是給你解釋了，你也知道我這人，眼裡是不揉沙子的！」

　　「我也不知道那次的事情還有那樣的隱情！」

　　東華冷哼一聲，冷冷地道：「既然你們現在沒有關係，你就別問他的事了，他去了哪裡沒必要和你彙報！」

　　海榮天再問不下去，頓了頓又道：

　　「東華，我在這裡看到他了，就在家屬院門口！」

　　沉吟片刻，他還是將情況如實告訴了東華。

　　「他收了那人的賄賂，看樣子是二十塊，似乎出賣了什麼信息，轉頭便將錢給了他愛人！」

　　「東華，不管他執行什麼任務，這種行為都是不對的！」

　　「你得加強他的政治學習！」

　　東華沉默，他也不知道喬連成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對他的所為不好評斷。

　　而且，根據他了解，他媳婦現在可是開了好幾個廠，其中服裝廠更是聘用了不少家屬院的軍嫂去踩縫紉機。

　　這對他們軍區來說是好事。

　　一個壓根不缺錢的人，會在乎那二十塊？

　　加上東華對姜綰所為的了解，他感覺這兩口子肯定是憋著什麼壞水的！

　　當然，這壞水是有針對性的，對壞人是壞，對自己人應該是利好的！

　　問題是，這些話不能和海榮天說。

　　等海榮天說完，東華才道：

　　「既然是執行任務，必然什麼情況都會遇到，他在執行任務期間做了什麼都不奇怪！」

　　「倒是你，是不是對喬連成的關注有些過度了！」

　　海榮天被噎得啞口無言。

　　東華頓了頓又道：「至於喬連成和你特戰隊的關係這件事，我想你還是先搞清楚才是。」

　　「喬連成已經答應了高翔那邊的招攬，願意做精英偵查大隊的預備隊員。」

　　「所以，你要人，就去找高翔說吧！」

　　說完也不等海榮天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東華有些鬱悶，這一個個的都來他手下挖人。

　　人還在這裡，就給當成自己的了，豈有此理！

　　東華的電話掛斷了，海榮天還拿著話筒僵硬在原地。

　　他氣得磨了磨牙，無奈放下電話時，察覺到身後有人。

　　轉頭，赫然看到了女兒海凝霜。

　　「凝霜，你在這裡做什麼？」海榮天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心底劃過了一抹不舒服的感覺。

　　海凝霜揚起燦爛的笑容：「爸，我來給你送東西的。前幾天我們文工團出差表演，聽說當地盛產藍田玉，就托朋友給買了一個擺件。」

　　海凝霜把盒子遞過來，裡面是一個雕刻出來的貔貅。

　　海榮天接過來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個多少錢，回頭讓你媽給你報銷！」

　　海凝霜搖頭：「不用，沒多錢的！」

　　「這是我演出費買的，還沒動用工資，別讓我媽報銷了！」

　　海榮天默了默，似乎想到了父親對海凝霜的不喜，低聲說道：

　　「我不怎麼稀罕這些玩意，你爺爺喜歡，剛好你爺爺要過生日了，這個你拿回去，當做生日禮物送給爺爺吧！」

　　海凝霜雖然在文工團工作，但是一個月也沒多少工資的。

　　所以海榮天捨不得讓女兒破費。

　　海凝霜搖頭：「不用的，我給爺爺買了的！」

　　「我去的是安城啊，那裡的古董很多，我特地去古董市場轉了轉，買了一個玉扳指給爺爺。」

　　「撿漏來的，才花了五塊錢！」

　　海凝霜獻寶一般將一個盒子拿出來，海榮天不太懂，就隨便看了看，滿意地還給了女兒。

　　「好，你有這份心意就很不錯了！」

　　「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海凝霜答應一聲，轉身回去了。

　　出了書房的門，海凝霜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

　　「來燕京城做卧底？」

　　她狐疑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猶豫一下，躡手躡腳去了客廳。

　　現在安裝電話的條件放寬了不少。

　　海凝霜以工作需要為理由，央求陳平的父親給她安裝了一台電話。

　　不過這電話不能放在她的房間裡，隻能放在客廳。

　　她到了客廳，確定周圍都沒有人，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接通後，她低聲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你查一下，喬連成在燕京城都做了什麼，我聽說他在做卧底。」

　　電話那邊答應了一聲，兩人同時掛斷了電話。

　　海凝霜剛把電話掛斷便聽到了極輕的腳步聲。

　　轉頭，看到母親賈海霞從旁邊的一個儲藏室裡出來。

　　「媽，你怎麼在這裡？」

　　海凝霜驚呼出聲。

　　賈海霞疑惑地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這裡是我家啊！」

　　海凝霜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急忙改口：

　　「我是說，你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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