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周司惟說,擡手端起一排小酒杯:“認罰酒。
”
“哎哎哎!
”還沒等人出聲,他已然按規矩罰了三杯,面色從容。
眾人都不是傻子,知道這是周司惟不想讓自家小姑娘跳給別人看,揶揄了兩句也就過去了。
紀箏湊過來,扯扯他袖子,小聲說:“我會的。
”
周司惟捏捏她紅撲撲的笑臉,杏眸亮晶晶的。
他把人半摟過來,帶著絲絲酒意的熱氣拂過她耳際:“回去跳給我看。
”
後面紀箏運氣好,沒再被點到,反倒是拿了幾次國王,安然無恙度過遊戲。
熱鬧的玩樂後,回到房間,難免覺得精疲力盡,紀箏簡單洗了個澡,躺到床上就止不住地開始打哈欠。
她打開了個平闆,隨便找了個電影看。
看著看著入了迷,困意消減。
周司惟一身清爽的沐浴露氣息,不知道什麽時候靠過來的,手從她腰間繞過去,低下頭繾綣地吻她。
紀箏手一松,平闆掉落進柔軟的鵝絨被子間,他半邊身子覆上來,舌尖探入,閉著的長睫掃到她臉上,麻麻癢癢的。
手微微一撐,周司惟清雋的五官抵在她上方,親親她額頭,又親親她鼻尖,最後含吮著她發紅的耳垂說:“會跳舞?
”
紀箏神思迷糊,含混應了一聲。
他聲音像帶著未消散的酒意,低而蠱惑:“跳給我看。
”
腦中七葷八素,周司惟尋到她的手,十指交握,往上,扣到米白色的床品中。
好像有什麽緊張新奇的反應被解鎖,紀箏頭腦發懵,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忽然松開了她的手,身體上的桎梏也隨之消失。
她迷蒙睜開眼,呆愣幾秒,看他重新走進浴室,驀地反應過來,漲紅了臉。
所幸她這樣的反應周司惟沒有看到,待到他出來時,紀箏已經平複了過來,重新撿起平闆看剩下的電影。
周司惟的目光分到屏幕上,周身氣息冰涼:“在看什麽?
”
“《雛菊》。
”紀箏指給他看:“如果是你,是會更愛自己愛的人還是愛自己的人?
”
這是個老掉牙的經典問題,周司惟神色懶散,未回答,反而拋給她:“你呢?
”
紀箏眼也不眨地盯著屏幕,電影已經結局了,欺騙全智賢的警察和深愛她的殺手都一起葬送在六月船歌中。
她合上平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殺手。
一個不愛我的人,我怎麽會愛他呢?
”
周司惟睫毛一動,眼底漆黑看向她。
他沉吟道:“可是警察也愛她。
如果愛你的人很多,該怎麽選呢?
”
“你說得對,”紀箏把平闆放到一邊,困意再次湧上來,她往下睡進被子裡,打了個哈欠:“那就選一個最愛我的。
”
周司惟捋著她的發絲,擡手把燈關上。
“好像也不對,”紀箏忽然冒出個頭來,戳了戳他:“我喜歡上你的時候,你好像不喜歡我。
”
“所以這條也不成立,”她困頓地睜不開眼,嘟囔了一句:“可能人還是會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吧。
”
月光清淺,從薄薄的天鵝紗簾照進來,周司惟碰了碰她柔軟的臉頰,輕輕笑了一下。
“傻丫頭。
”
-
良夜一過,次日晴空萬裡,暖洋洋的太陽照得草綠花嫩,空氣中微風和煦。
紀箏作息規範,其他人都都是重度賴床選手,又難得放假出來郊遊,所以當她下樓吃早餐時,整個餐廳就她一個人。
因為是試營業,餐廳也沒有多少東西,兩個廚師在後面閑聊,見到她樂呵呵地笑了笑:“小姑娘起這麽早啊,想吃點什麽,叔叔給你做。
”
“有餛飩嗎?
”
“有。
”
“謝謝您。
”紀箏彎唇笑,拆了盒椰子汁插上吸管,坐在靠窗的小桌子上等。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外面一片碧綠的草地延伸,遠處有幾座山高聳入雲,天朗氣清。
這塊地帶好,不止這一家民宿,旁邊還有好幾家,又是五一假期,來來往往人不少,一片歡聲笑語。
紀箏見不少人都背包往山的方向走,好奇問道:“叔叔,他們都是去爬連雲山嗎?
”
“是呐,”面容和善的叔叔把熱氣騰騰的餛飩給她端上來:“山上風景好,今天天氣也適合爬山。
”
紀箏忽然想起來:“連雲山上是不是有座寺廟來著?
”
“有啊,靈普寺,千年古刹,求啥啥靈呢。
”叔叔指點她:“小姑娘,要想去可別耽誤,靈普寺五一可就今天一天開門接香客。
”
“謝謝您。
”
紀箏吃完餛飩,出去庭院轉了一圈,越發覺得天氣好,摘了朵鮮紅飽滿的芍藥花跑回屋。
推開門前,她放輕腳步,怕把周司惟吵醒。
耳朵貼到門前,紀箏悄悄慢慢地推開門,突然門一閃,一個重心不穩,她連人帶花一起栽進一個氣息清爽的懷抱裡。
周司惟染著疏懶晨光的帶笑嗓音從頭頂落下:“送花還是送人呢?
”
紀箏揉揉腦袋站穩,粲然一笑:“你醒了,天氣可好了今天。
”
周司惟潔白的指揪下一片花瓣,撚了兩下,又隔著柔嫩的花瓣摩挲了兩下她的臉:“想出去玩嗎?
”
“嗯!
”她重重點頭,拉上他的袖子:“我們去爬山吧,靈普寺今天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