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雅各布與洛基樞機

　　幾位老精靈討論著，聲音也越來越大。

　　一位提著飯盒路過，手上戴著三角形發光鐐銬的精靈犯人有些好奇的湊過來看了幾眼，這才想起今天是教皇選舉日：“都三月三日了嗎？
”

　　其中一位“典獄長”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是啊，前天讓你做的二十組生命之源合劑做完了嗎？
”

　　“做完了做完了……正準備上交呢……”

　　“算了，古拉曼斯。
”

　　另一位老精靈勸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給他們放半天假吧。
”

　　而那位路過的犯人則湊了過來，看著屏幕上的消息，好奇的問道：“這是……人類教皇？
什麽時候人類也有樞機了？
”

　　“——什麽，人類教皇？
”

　　不遠處還有端著飯菜路過的人類犯人聽到了聲音，頓時精神一震跑了過來、湊了個熱鬧：“有特赦嗎？
給我們特赦不？
”

　　頓時，好多人類犯人、鷹身人犯人、地精犯人也都聽到了這個消息，紛紛想要湊過來看看新教皇的消息。

　　“沒你們事，回去吃飯！
”

　　一位年輕的典獄長厲聲呵斥著，揮舞著光鞭把人都趕了回去。
但這些鞭子都沒有抽打在人身上，隻是啪啪的抽在空氣中。
因此犯人們倒也沒有太過畏懼，反而是嘻嘻哈哈的一窩蜂又退了回去。

　　其他幾位典獄長倒也不發火，隻是喝了杯茶、樂呵呵的看著他趕人。

　　他們悠然討論著：“讓人類當教皇也挺好的。
何況那還是阿瓦隆人……阿瓦隆不也算是我們的地盤嗎？
”

　　“對的，阿瓦隆人也算是自己人。
”

　　“其實我覺得伽拉忒亞樞機也不錯，畢竟也都是古跡修繕會的。
但我還是更支持瑪蒂爾達樞機。
”

　　“沒可能的，瑪蒂爾達樞機和聖女殿下關系很好。
她一定會把票讓給聖女殿下的。
”

　　“是啊，還是讓聖女當選教皇最好……”

　　這些年齡超過千年的老精靈如此低語著。

　　而就在這一層的角落中，一個防守更為森嚴、更加密閉的地方中。

　　一個身穿亞麻長袍，手上腳上都有著發光鐐銬，並且身上寫滿了銀白色發光符文的人類青年則安穩坐在餐桌旁。

　　他有著紅色的頭髮——正是那位吸血鬼作家布萊姆·斯托克。
他此刻看上去比先前瘦了一些、卻倒是變得更精神了。

　　而此刻，在他的桌子上，卻擺著一瓶質量相當高的星銻產紅酒。

　　這是正常來說不可能給犯人提供的東西。

　　因為把它帶過來的人，是悄無聲息潛入進來的。

　　“如何啊，布萊姆？
”

　　雅各布笑眯眯的說著，將布萊姆桌子上的大麥茶一飲而盡，隨後給他倒了一杯紅酒：“這裡的生活怎麽樣？
”

　　“我說實話。
”

　　布萊姆一邊用叉子旋轉著肉醬面，一邊開口說道：“連教國的犯人都吃的比阿瓦隆人好——甚至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要是玻璃島那些找不到工作的扒手們，知道教國這邊扒手的待遇，恐怕會劃著船偷渡過來吧。
”

　　他的桌子上有一份番茄肉醬面，一份有三種蔬菜的油浸沙拉。
這不算是因為他的身份而特殊提供的食物，而是最為標準的犯人餐——他們今天甚至可以從番茄肉醬面、肉餡餅或者糖餡餅、羊肉燜飯中選擇一種，再配上蔬菜沙拉或者什錦燉菜。

　　就夥食質量來說，是真的比普通的阿瓦隆人還要強不少。

　　他手中握著的，正是銀光閃閃的金屬叉子。

　　教國不擔心犯人們傷害自己或是互相傷害，也基本沒有越獄的可能——那些符文能夠隨時操控犯人，也能讓他們本能的無法做出、甚至想到某些事。
比起阿瓦隆的威權法術，教國的威權系神術要更溫和卻更加難以抵抗。

　　“哦？
”

　　雅各布笑眯眯的說著：“這樣啊……

　　“……那與人血、人肉的味道相比，哪個會比較好？
”

　　“如果可以的話，”吸血鬼作家布萊姆沒有擡頭看雅各布，但他的聲音中卻漸漸摻雜了一絲低沉，“我更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雅各布·亞歷山大。
我的老朋友啊。
”

　　下一刻，雅各布背後就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發光的人形生物。

　　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一種神聖的威嚴感，讓布萊姆猛然擡起頭來看向它。

　　刹那之間，他已是汗流浹背。

　　“別動手，‘艾華斯’。
”

　　雅各布悠然道：“嚇唬嚇唬得了。
”

　　【但是他說要殺了你】

　　一個仿佛有些委屈，帶有機械合成音的雜音一樣的聲音響起。

　　“……這就是你去給環天司當狗的好處嗎？
”

　　“布萊姆”諷刺道：“【使徒】大人？
”

　　他擡起頭來，瞳孔中化為一片烈火。

　　那原本屬於布萊姆的尖銳而驕狂的聲線變得低沉而有磁性、與他此刻纖細的外表完全不符。

　　“你這可就誤會我了，洛基樞機。
”

　　雅各布悠然道：“‘艾華斯’是我在生前就做出來的東西……隻是我在死後才將它啟用出來而已。
”

　　“‘艾華斯’……呵。
這東西和你孫子的名字一樣。
是用他的靈魂碎片做的沼澤人？
”

　　“邊角料而已。
”

　　雅各布微微一笑，推了一下自己的單片眼鏡。

　　那年輕時容貌讓他仿佛又回到過去，成為了那個記者。

　　“……邊角料？
誰的邊角料？
”

　　“伱不是應該知道嗎？
無所不知的洛基樞機啊……這自然是用來做‘艾華斯’的殘餘。
上面給了我一些原料，但我居然隻用一部分就把艾華斯做出來了。
那剩下那部分……總不能退回去吧。
”

　　雅各布笑眯眯的說道：“在我們人類術語中，這叫‘火耗’。
這部分邊角料就是我的東西。
”

　　“哼。
”

　　“布萊姆”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漸漸退了回去，重新又變回了布萊姆。

　　“先別急著走。
”

　　雅各布開口說著，溫和的炫耀道：“你知道嗎，我孫子當上教皇了。
”

　　“哦，能猜到。
”

　　“布萊姆”頓了頓、再度擡起頭來，瞳孔之中再度映出一片火海。

　　隻是他的笑容譏諷：“或者說，那也是我的備用計劃之一。
”

　　“嗯嗯嗯，我知道。
不管是你當教皇，還是你被艾華斯乾掉……不管活著還是死去，你總能順水推舟、得到一部分好處。
真是頗有‘莫裡亞蒂’風格的布局謀劃啊。
”雅各布樂呵呵的說道。

　　“反了，雅各布。
是他從我這裡學的。
哪有爸爸像兒子的道理？
”藏在“布萊姆”體內的一小塊洛基的意識冷笑的說道。

　　“哦？
”

　　雅各布微微一笑：“你真的確定，這是你的計劃嗎？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一切都是莫裡亞蒂的布局？
從最開始，你就沒有‘那麽多的選擇’。
那充滿無數種可能的未來，在艾華斯到來之時就已經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這一切都是必然。

　　“如同我會出現在這裡，而你……”

　　雅各布笑著，伸手抓住了“布萊姆”手中銀光燦燦的叉子，任由自己的皮膚被刺破。

　　“——將奉我為主。

　　“品嘗吧，我為聖餐……此為恩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