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下班之後去把王建國叫醒。

　　王建國一臉不爽，“半夜三更的叫我幹啥？又欠了是不是？”

　　方晴這一天憋了一肚子氣，直接把兩套不同的離婚協議書拍他身上，“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把我害慘了。”

　　“什麼東西？”

　　方晴沒好氣道：“你不會看啊。”

　　王建國揉了揉眼睛，昏暗的燈光下，也看清了那手寫的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什麼意思？”

　　“哼，還什麼意思呢？你把我害慘了，陸江庭現在要跟我離婚。”

　　這下瞌睡也醒了，“他不是說算了嗎？”

　　“算了？他都不讓我回去了還能算了嗎？”方晴拍着那離婚協議書道：“這就是他這些天做出的決定，離婚。”

　　“你不離婚不得了嘛，拖死他。”

　　說話間，王建國開始看上面的内容。

　　方晴冷笑一聲，繼續道：“還拖死他呢，他說了，這是最後給我的機會，我要是不同意離婚，他就去法院起訴，把我和你都送到軍事法庭上去。那是要調查的，光是我倆後面的醜事還不算，要是調查出來晨晨是你的種，咱倆弄不好都得挨槍子。”

　　聽她這麼說，王建軍才知道害怕。

　　“這麼嚴重？”

　　“哼，現在知道怕了？我怎麼說來着，讓你趕緊回去，我們的事見不得光，永遠都不能被人知道，你就是不聽。你還怕膽大到一次次的招惹我，我怎麼說來着？我說早晚得出事，你就是不信，這下出事了，你高興了。”

　　王建國也看完了，“怎麼還兩套呢？一套晨晨跟你，一套跟他。嘿，這個陸江庭，晨晨都不是他的種，他還想要撫養權呢，他腦子壞了吧？”

　　方晴淡淡道：“你該慶幸他很喜歡晨晨，要不是為了晨晨，咱倆怕是已經上軍事法庭了。”

　　王建國挑眉，還擡手調戲了一下方晴才道：“晨晨有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娘，他是怕事情曝光出來晨晨被人笑話。”

　　方晴生氣的推開他的手，道：“是我不知廉恥嗎？你還好意思說。趕緊想個辦法吧，看看現在怎麼辦。”

　　“呵，還能怎麼辦？離呗，我可不想上軍事法庭。”

　　“你說得輕巧，你當然沒損失了。我陪他這麼多年，伺候他爹娘這麼多年，現在卻落得個被離婚的下場，我之前的罪不是白受了嗎？”

　　“怎麼着啊？你想上軍事法庭不成？”

　　“我……”方晴氣道：“你把我害慘了。”

　　“行了，這話我都聽得起繭子了。”王建國白了她一眼，“哼，現在說我害你了？要不是我，你連嫁給我哥的資格都沒有，他根本就瞧不上你。要不是我送你一個兒子，就算我哥犧牲了，陸江庭也不可能照顧你，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否則你早就被你爹娘賣給老光棍了。”

　　方晴氣得磨牙，“意思我還得謝謝你了？”

　　“謝就不必了，但你是該好好想想我帶給你的好處。你跟陸江庭離婚，你不甘心。可你想沒想過，你現在的生活，比被你爹娘嫁給老光棍可強多了。”

　　方晴冷笑一聲，心道他是會安慰人的，安慰得她想掐死他。

　　可她又不敢。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

　　“他給我兩個選擇，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自己選。”

　　“我能怎麼選？晨晨是我兒子，我以後都不能生了，我肯定舍不得把他給别。可是我一個女人帶着他日子肯定不好過，而且他跟着我，肯定沒有跟着陸江庭有前途。”

　　“那就把晨晨給他。”

　　“給他，他就不還我錢了。”

　　“他一個月多少錢？”

　　“他們現在漲工資了，他們年年都漲的，應該是二百八到三百一個月。”

　　王建國，“那是不少。”

　　“不止呢，過年發獎金的，立功也有獎金的，一年下來有時候獎金比工資還多。”

　　王建國：“這麼多？”

　　方晴點點頭。

　　王建國道：“那你還選個屁呀，晨晨肯定是跟他更好。”

　　“可我不能生了，我就晨晨一個兒子。”

　　“我呸，你這臭娘們，隻想着自己是吧？我兒子跟着他，将來就是軍官的兒子。跟着你有什麼？跟着你是蕩婦的兒子。”

　　方晴：“……”

　　“那四千塊錢……”

　　“四千塊錢有個屁用，你這麼說的話，人家一年加獎金都不止四千，還年年漲，将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四千塊錢跟未來的前途比，屁都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我簽不要晨晨撫養費這份？”

　　王建國琢磨了一下，按下她的手道：“不。”

　　方晴：“咋的？要錢也要孩子？”

　　“不是，你别選，讓他選。”

　　“什麼？”

　　“兩份你都簽上，明天我去找他。要不要晨晨不能讓你來選擇，要讓他選。”

　　方晴：“他肯定要晨晨。”

　　“這不就行了，你傻呀。你要是選了不要晨晨，将來晨晨長大了不得恨你呀？陸江庭又怎麼想你？覺得你不要孩子，隻想着自己潇灑。你不要選，把兩份都簽好讓他去選擇，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怪不到你頭上來。以後晨晨長大了，你還可以告訴他，是陸江庭把他從你手裡搶去的。”

　　方晴恍然大悟，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

　　這麼一下，将來她還能跟陸江庭糾纏不清。

　　她不管怎麼說，也是晨晨的親媽，她要去看晨晨，陸江庭還能不讓她進門嗎？

　　那可不一定。

　　隻要她常去，陸江庭這輩子就别想再婚。

　　隻要他不再婚，那麼他們離不離婚又有什麼區别？

　　将來晨晨長大了，陸江庭老了，晨晨把她這個親媽接回去照顧也合情合理。

　　最後該是她的，一樣全都是她的。

　　方晴成功把自己哄好。

　　……

　　第二天中午午飯後，傅懷義擠到陸江庭旁邊洗餐盒，問他：“聽說你跟方晴要離婚了？”

　　陸江庭動作頓了一下，淡淡的嗯了一聲。

　　“老許同意了？”

　　“管天管地還能管人家結婚離婚嗎？我要離婚，他還能不同意？”

　　傅懷義：“……”

　　看得出來陸江庭最近确實心情不好，一天天怼天怼地的，說話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