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序也看見了蘇梅。

　　“蘇梅？她從新疆回來了？”

　　蘭芳妮上下打量着蘇梅，發現她去了一趟新疆，不僅沒有變醜，感覺還比之前更好看了。

　　蘭亭序問道:“她去了新疆？”

　　“嗯，跟着考古系的教授一起去的。”

　　“她似乎更漂亮了。”

　　“哥，你怎麼回事，不會還在打她的主意吧。”

　　蘭亭序嘴角往上翹起。

　　剛才蘇梅看見他，并且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好看。

　　“哥，你别犯糊塗，蘇梅那個女人有點邪性，要不是她孔伊人也不會好好的要退婚。”

　　蘭芳妮嘟着嘴十分不高興。

　　她不喜歡蘇梅，覺得蘇梅太不服管教了，而且武力值太高了，十個哥哥都不夠她揍。

　　這種嫂子娶回家隻會讓家照不甯。

　　“你去和她道歉，順便拉近關系。”

　　“哥，你沒毛病吧，我去和蘇梅道歉？”

　　蘭芳妮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又讓我去道歉？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生氣地坐上了轎車，讓司機趕緊開車。

　　蘭亭序頂了頂腮，看着蘇梅騎着自行車走遠，對這個人越來越有興趣了。

　　-

　　年底，蘇梅準備了幾份年禮，給京城認識的人都送了一份。

　　送的東西都是空間裡的特産，有雞蛋，魚，雞，太顯眼的東西都沒拿出來。

　　她原本想要郵寄幾瓶酒去遼省給祁老頭，怕酒瓶在路上被碰碎了就算了。

　　蘇市。

　　蘇菊拿到蘇梅寄回來的新衣服和錢，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她期末考試拿了年級第一，也不知道大姐有沒有收到她寫的信。

　　蘇菊把信封拆開，拿出信紙，然後把寫了寄信地址都信封撕碎扔溝裡，确保身上沒有能透露大姐任何信息的紙張才高高興興才回了家。

　　别人家過年都是張燈結彩的，她家過年冷冷清清的。

　　蘇強和楊春花打了離婚證後就跟着白芸去了遼省投奔蘇蘭，蘇運這次倒沒上趕着去，每天準時上學放學，就是人死氣沉沉的，不像個十幾歲的少年。

　　經過這麼多事，楊春花也好像老了十幾歲，頭發白了一半，眼角長滿了一條一條魚尾紋。

　　蘇菊背着書包打開門，新衣服塞在包裡。

　　“小菊你回來了，坐媽這兒，媽給你商量點事。”

　　楊春花臉上難得有了點笑模樣，讓蘇菊坐她身邊說話。

　　蘇菊看了她一眼，把包放回自己的房間後才坐過去。

　　楊春花說道：“小菊，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過完年媽是拿不出錢給你和你哥交學費了，你能不能把蘇梅寄回來的錢拿出來？”

　　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

　　蘇菊果斷拒絕。

　　“不行。”

　　“小菊你懂點事，媽養你們兩個不容易，你為媽分擔分擔。”

　　“媽，準确來說你養的是蘇運，我現在是大姐在養着。”

　　蘇梅糾正她的話，“況且要是被姐知道我把錢給你們，姐以後也不認我了咋辦。”

　　“你不說出去，蘇梅怎麼會知道。”

　　楊春花手上是真沒錢了，離婚争得了房子，但家裡的存款之前被偷過一次，後來又給蘇強治病，從肖愛國家要來的錢也都給了蘇蘭。

　　等于活了四十年白活了。

　　啥都沒撈着。

　　現在想要從女兒手上要幾塊錢貼補家用還要看女兒的臉色，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想着想着，楊春花掉起了眼淚。

　　“要是你姐還在家裡，那該多好啊。”

　　“你現在想起大姐來了，早幹嘛去了。”

　　蘇菊都不稀得說她媽。

　　以前大姐在家裡任勞任怨，她把人當保姆使喚，隻看重野種蘇蘭。

　　現在好了，大姐被傷透了心和家裡斷絕了關系，現在後悔還隻是輕的，等以後老了看她怎麼把腸子給悔青。

　　楊春花抹着眼淚說道：“你能不能和蘇梅說說，能不能回家一趟看看咱們，她要是沒時間，咱們去看她也成。”

　　楊春花還不知道蘇梅已經離開了下鄉的地方，在京市讀大學。

　　“媽，你别做夢了，給，我這有兩塊錢，你先去買點肉好過年。”

　　蘇菊沒再和他媽扯閑，回了自己房間看蘇梅給她寄的新衣服。

　　楊春花拿着錢掉了一會兒眼淚。

　　蘇運開門回來了，一進門就張嘴要吃的。

　　“媽，飯做好了嗎？我餓死了。”

　　蘇運回學校讀書了，成績還可以，老師說他努努力能考上大學。

　　楊春花抹掉眼淚，笑着應道:“我這就去做飯。”

　　“媽，我想吃肉，家裡多久沒吃肉了。”

　　“這個……小運，家裡的情況你也了解，媽的工資要供你和小菊上學，實在是緊張。媽答應你，過年一點買肉。”

　　蘇運一聽沒肉吃心裡就窩火。

　　“天天哭窮，天天哭窮，以前爸在家的時候怎麼能供我們姐弟三個讀書，隔三差五還能有魚有肉？”

　　“你爸工資高，我，我工資低……”

　　“還不是你沒本事，我要是跟着我爸去找蘇蘭姐，哪裡會過這種飯都吃不上的日子。”

　　哐當。

　　蘇運踢了一腳椅子。

　　這些日子的順心順意早就讓他忘了他以前被人收拾的日子。

　　楊春花也慣着他，幾乎要是給什麼了，被他罵了也默默忍受。

　　“蘇運，你這麼想爸，你走啊，去遼省找他，找你的蘇蘭去。”

　　蘇菊在房間裡還沒把新衣服展開看看，就聽見蘇運在外面大呼小叫，把衣服往櫃子裡一塞，抄起放在床頭的櫃子就出去打狗了。

　　“白眼狼的玩意兒，是媽不讓你跟着去嗎？是人家不要你。媽供你穿供你吃供你讀書，你還敢回家鬧。”

　　蘇菊舉起棍子就往蘇運身上招呼。

　　蘇運就是賤的，你對他越好他越蹬鼻子上臉，你對他非打即罵，他反而乖乖聽話。

　　這是蘇菊從蘇梅身上學來的。

　　她鉚足了勁往蘇運身上打，越打手越順，見蘇運被自己打得抱頭鼠竄，她就更來勁。

　　“蘇菊你瘋了嗎？”

　　“啊，别打，痛！”

　　“我錯了，錯了，不該對媽吼，别打了！”

　　最後是楊春花心疼兒子，抱住了蘇菊才制止這場單方面的毆打。

　　蘇運抱着頭跑回了自己房間，嘭一下關上了門。

　　“媽你攔我做什麼，我在給你出氣。”

　　蘇菊還沒打過瘾。

　　“可以了可以了，打出毛病還要把人送去醫院看，費錢。”

　　楊春花看着拿着棍子的小女兒，心裡突突跳。

　　天啊，她什麼命了，生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暴力。

　　“你說的有道理，你要是看不了蘇運被打才阻止我，那你以後被蘇運指着鼻子罵都是活該。”

　　蘇菊拎着棍子回房。

　　想了想又轉身去了蘇運門口，用棍子重重一敲。

　　“蘇運，你皮給我繃緊一點，要是再給大呼小叫的，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