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霖看着那個小姑娘走出巷子，才回去。

　　栓上家門，快步走到卧室。

　　“華章，你看我買到了什麼。？”

　　他獻寶似的把蘋果拿給床上的老婦人看。

　　“這蘋果可真好看，聞着也香，不便宜吧。”

　　“不貴，賣蘋果的是個小姑娘，心好。”

　　肖春霖拿來水果刀，坐在床邊認真削着蘋果皮。

　　華章眉眼含笑，靜靜看着他。

　　她臉唇蒼白，病态明顯，時不時就會咳嗽兩句。

　　這個病是老毛病了，中醫西醫都看過，效果不是太好，隻能在家靜養着。

　　“醫生說水果是寒涼之物，你不能多吃，就吃兩塊。”

　　肖春霖把蘋果切成小塊，喂了一塊給華章。

　　蘋果一入口，華章咀嚼的動作就是一頓，一股清涼之氣鑽入她的氣管中，順着氣管慢慢往肺中遊去。

　　她隻覺得從喉嚨到胸口那一塊舒服無比，多日擠壓着肺部，讓她呼吸困難的那股氣消去一些。

　　華章迫不及待又吃了一塊，那種感覺越發明顯。

　　想吃第三塊的時候，肖春霖不讓。

　　“老肖，這蘋果對我的咳嗽有用。”

　　華章握住他的手，神情激動。

　　肖春霖不信，不就一個好吃一點的蘋果嗎，怎麼能治中西醫都看不好的咳疾？

　　不過他不想說這些讓自己的妻子傷心。

　　“那就再吃一塊。”

　　……

　　蘇梅離開肖春霖家又回了黑市。

　　現在身上有錢有票，她要買些東西為下鄉做準備。

　　“棉被怎麼賣？”

　　她下鄉的地方是大東北的農村，一個叫聶家屯的地方。

　　現在剛入秋，蘇市氣溫還算溫暖，東北那邊卻已經飄了雪，冷得很。

　　賣棉被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婦女，她擡頭看了一眼蘇梅，又馬上低着頭嗓音啞啞地說道：“不要票，十五塊一床。”

　　倒是不貴。

　　現在沒有分産到戶，大家都是偷偷的種些東西拿出來賣，能彈出一床棉被來并不容易。

　　蘇梅拎起棉被掂了掂，棉被大概10斤左右。

　　“行，我要了。”

　　婦女一聽她要買，快速地擡起了頭，這次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她手腳麻利的用麻繩把被子捆好。

　　蘇梅接過背在背上，付了十五塊給她。

　　婦女接過錢，笑着說了謝謝，然後揣着錢跑了。

　　蘇梅又逛了逛，買了3隻雞仔，一些蔬菜種子，還買到一把舊的鐵鍁和鋤頭。

　　見時間差不多了，她背着東西出了黑市，還是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先确定四下無人，再把東西都放進空間裡，人也跟着一起進去。

　　空間裡，蘇梅把三隻雞仔放進雞圈裡，在水槽裡倒了一點泉水。

　　她現在沒有糧食喂他們，隻能摘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放進食槽裡。

　　“你們可不能挑食，我給你們的可都是好東西。”

　　然後就出了空間，從另一邊離開此處，往朱茂業家走。

　　朱茂業今日因為二兒子工作的事老早就回了家，還帶了一背簍的肉回來。

　　“老朱，你說那閨女會不會反悔？”

　　朱茂業媳婦心神不安地說道。

　　“急啥，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他把背簍放下，喝了口水，問道：“錢和票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

　　“都有啥？”

　　“糧票準備了二十斤，布票十尺，棉花票三斤，還有肉票，工業票。”

　　這是把家裡的票全拿出來了啊。

　　夫妻兩個都是厚道人，紡織廠會計的工作市場價起碼能賣到1500塊，人閨女隻賣他們800，總不能讓人家吃虧。

　　朱茂業點頭，“行，咱不占小姑娘的便宜。”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蘇梅就來了。

　　“朱叔叔，咱也别浪費時間了，現在就去紡織廠把工作交給朱帥。”

　　“好好好，小同志是個爽快人。”

　　朱茂業把媳婦準備好的錢票都交給她。

　　“肉我也準備好，隻不過有些重，小同志能背起來嗎？”

　　“能。”

　　蘇梅拍着胸脯驕傲道：“我從小就力氣大，背幾十斤肉完全沒問題。”

　　說完就蹲下身把背簍背在了身上。

　　朱茂業看得直瞪眼。

　　這背簍自己背着都有些吃力，小同志竟然面不改色背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小同志。”

　　蘇梅咧嘴一笑，笑容憨憨的。

　　“朱叔叔，朱阿姨，叫上朱帥咱們走呗。”

　　剛重生回來蘇梅就發現自己的力氣變大了，她懷疑過是不是天雷給劈的。

　　昨晚吃了蘋果喝了泉水之後，她的力氣又更大了。

　　她預估起碼能背起兩百斤的重物。

　　了不得了不得，現在再扇蘇運那個小傻逼，肯定一扇一嘴牙。

　　臉腫成豬頭，去了學校又跑回來的小傻逼蘇運連打八個大噴嚏，打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一行人來到紡織廠，直接去了人事科。

　　買賣工作的事這個年代很常見，人家不會為難，就是看見是蘇運，負責辦理此事的林花花驚訝了一下。

　　蘇梅把人拉到一邊，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大蘋果給她。

　　“林姨，這事你别和我爸媽說。”

　　“你咋想的，把工作賣了下鄉去？”

　　“嗯，反正這工作最後也落不到我身上，還不如賣了，才不便宜蘇蘭。”

　　林花花和楊春花有點子過節，但很喜歡蘇梅，一直覺得蘇梅這樣好的閨女生錯了人家，要是生在她家還不得把人寵天上去。

　　“你媽真是個糊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