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堂那位……那位被除名的封姓之人……”
謝鳳剛提及便緊張地抿了抿嘴唇:“當初堂主耗盡心血栽培,各種天材地寶像流水般往他身上堆。”
“誰曾想養出個白眼狼,氣得堂主當場捏碎了三塊寒玉鎮紙。”
她壓低聲音補充道:“即便如此,他真氣也不過是紫階,聽說武閣禁地裡藏着黑階的……”
謝鳳托着下巴沉吟:“但這赤色光芒實在蹊跷,會不會是測靈碑年久失修?”
李聯山置若罔聞地轉向秦峰,手掌重重按在青石案上:“小友何須糾結?老夫這就傳訊武閣總堂,天城刑殿那邊自有老夫替你擔着。”
秦峰摩挲着腰間玉珏思忖片刻,展顔笑道:“李老美意心領了,隻是心結還需親手解開。三日之内必給您确切答複。”
老者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顫動,宗師威儀終是壓下了當衆懇求的沖動。
他鄭重遞過玄鐵令牌:“赤芒之事切記守口如瓶,若有人問起,隻說紫光便罷。”
待那道青色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李聯山仍對着空氣喃喃:“老夫方才就該跪下來抱着他腿求啊!”
謝鳳險些打翻茶盞:“您可是宗師!”
“宗師算個……”
老者猛然回神,話鋒急轉:“榆木腦袋!測靈碑自初代閣主立派至今何曾出錯?此乃千年難遇的赤焱真元!”
“可您方才明明……”
“你懂什麼!”
李聯山眼中迸發異彩:“待你突破宗師境,便知這極緻木靈何等恐怖。難怪他能以初境破我玄冰鎖!”
青玉地面忽地綻開數道翠色藤紋,老者袖中飄落的冰晶正化作縷縷青煙。
在武道修行體系中,真氣純度直接決定着武者的成長極限。
那些僅能激發測試石單色白芒的武者,通常三品境界便是其修為天花闆,若無特殊際遇難有突破。
當測試石綻放雙重光暈——白芒轉金輝,則标志着武者具備沖擊五品宗師的潛力。
這類資質雖屬中上,卻仍有例外:某些天命眷顧者或得遇奇緣之輩,即便真氣呈現黃金色澤,亦能叩開七品宗師之門。
李聯山對此深有體會,他自身的黃金真氣便是最佳佐證。
真正令各方勢力垂涎的,是測試石最終定格在紫光階段的修行者。
這種萬裡挑一的修煉奇才,在任何組織都會被視作未來領袖培養。
當今各大武閣與官方機構,都将紫光資質者列為戰略資源,其享有的地位與修煉資源遠超同級宗師。
至于傳說中的玄墨真氣,測試石會經曆白、金、紫三色蛻變後化作墨色光輪。
這等資質不僅修行無界,其真氣凝練度更淩駕紫光之上。
武道界公認玄墨資質為當代最強,近三十載明面記載僅武閣現世一人——這也解釋了為何官方組織在新生代較量中屢處下風。
而鮮為人知的绯紅品質,乃是古籍記載的終極形态。
測試石需經曆四色輪轉後迸發赤霞,此等資質即便博聞如李聯山,在結識秦峰前也僅從殘卷孤本中得悉。
正因如此,當绯紅真氣的存在被證實,整個武道界的認知體系都為之震動。
此刻李聯山難掩激動實屬正常,相較之下尚未入宗的謝鳳則顯得淡然許多。
這位慧眼識珠的姑娘托腮笑道:“李長老,人可是我發掘的。功勳積分暫且不論,能不能先預支點獎金讓我潇灑幾天?”
謝鳳指尖繞着發尾打轉,笑眼彎成月牙:“要是李宗師能常伴左右,我這心裡可就踏實多啦。”
話音未落,夜風掠過廊檐,李聯山的身影已融入夜色之中。
“甯市城的後續事務由你處理,總部述職後我會替你争取特殊貢獻獎。”
殘留在空氣中的餘音讓謝鳳瞬間垮下肩膀,望着天際漸隐的星辰長歎。
這位史上最年輕的宗師攜着赤霄真氣的情報,注定要掀起驚濤駭浪。
秦峰在酒店旋轉門前找到江曉晴時,黎藍正将保密協議遞到她手中。
琉璃吊燈的光暈裡,江曉晴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簽字筆在紙面劃出沙沙輕響。
“他們說那位淩空而立的監察使是來保護會場的。”
江曉晴轉身時馬尾在空中劃出弧線,眸中跳動着求知的光:“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古武者?你被帶走問話真的沒問題嗎?馮家那邊……”
秦峰望着她因緊張而攥緊的衣角,笑着替她拂開肩頭落葉:“監察司的前輩說我根骨清奇,想招我當編外人員呢。”
夜色中傳來跑車引擎的轟鳴,黎藍的紅色尾燈消失在十字路口。
江曉晴鑽進副駕時帶起淡淡茉莉香,真皮座椅随着她舒展身姿發出細微響動。
月光透過天窗在她鎖骨處流淌,束起的青絲露出耳後淡粉胎記。
當車輛轉過第四個彎道,她突然側身逼近駕駛座。
“好看嗎?”
纖指勾着發繩的江曉晴眼尾上挑,絲質襯衫在安全帶勒縛下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秦峰握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後視鏡裡映出她得逞的笑靥,唇上胭脂比霓虹更豔。
霓裳布料在劇烈動作下繃出細微裂痕,江曉晴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指尖無意識地卷着發梢:
“黎藍姐說你也是武者,能像那個淩空而立的高手般禦氣飛行嗎?”
秦峰的目光掃過她裙擺翻飛的弧度,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你猜?”
“那……還有其他本領嗎?”
少女眼眸晶亮如星,繡着銀線暗紋的衣袖随着動作滑落,露出半截凝霜皓腕。
秦峰的視線落在她左頰泛紅的指痕上,那道刺眼的印記如同白瓷裂紋。
他忽然傾身向前,微涼的指節輕輕托起江曉晴下颔,驚得她呼吸驟停。
翡翠色光暈自他掌心流轉,江曉晴聞到了草木初萌的清新氣息。
她感覺有無數暖流在皮下湧動,仿佛春日溪水漫過鵝卵石,待秦峰撤手時,鏡中倒映的面容已恢複無瑕。
“這是……木屬性真氣?”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指腹反複摩挲着痊愈的肌膚,突然揪住男人衣襟将他拉近。
玫瑰色唇瓣擦過他耳際時,聲線帶着強裝鎮定的微顫:“别動,就……就這樣保持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