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杯：“每人一壺，沒問題吧？”
“一壺？”韓育文打了個嗝，眼睛瞪得溜圓。
桌上三壺酒，每壺至少五斤，馬奶酒雖然口感甘甜，但後勁十足。加上剛才被秦峰逼着，吃了大半隻羊腿，韓育文現在肚子哪還裝得下。
老陸眉頭一皺，本來就圓潤的臉，皺眉時眼睛眯成一條線，兩道眉毛連在一起，像兩條粘在一起的毛毛蟲。
“喝完酒，再說生意。”
話說完，他一仰脖，一杯馬奶酒咕咚下肚。
秦峰酒量本就不差，哈哈一笑，舉杯痛飲。
韓育文一臉苦相，隻得硬着頭皮喝，胃裡翻江倒海，随時都要噴出來。
三杯酒下肚，老陸看似憨厚，話匣子卻打開了，跟秦峰聊得火熱。
雖然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但看得出老陸對秦峰興趣濃厚。
一旁的袁眉慢慢品着馬奶酒，啃着烤肉，笑眯眯地看着韓育文憋屈的樣子。
她偶爾瞟一眼侃侃而談的秦峰，心裡暗暗佩服。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正好對上了老陸的怪脾氣。幾番操作下來，已經赢得了老陸的認可。
看來，這頓酒過後，城北燒烤城的貨源穩穩地落入他們手中。
這場酒足足喝了一個多小時，一壺接一壺，老陸和秦峰的關系也因酒拉近了不少。
他們第二壺酒喝到一半時，韓育文第一壺酒還沒喝一半。
老陸放下酒杯，瞅了瞅韓育文，笑道：“既然育文兄還沒喝完，那我和秦先生先聊聊生意上的事。”
“老陸，你這是……”
韓育文話沒說完，老陸直接問道：“秦先生，聽說你的貨源自老酋長的牧區？”
“沒錯，曹辰負責供應，純天然的。”秦峰笑着點頭。
“那價格呢？”老陸笑問。
秦峰擡了擡下巴，指了指韓育文：“不管他給你開的什麼價，我秦峰說句話，就按他的報價加一成給你。”
“加一成？”老陸有點兒疑惑。
秦峰點頭确認：“老陸，你沒聽錯，确實是加一成。”
老陸笑着舉杯，先跟秦峰幹了一杯，然後才問：
“喝酒歸喝酒，生意嘛，總得講實惠。秦先生，你這高出一成的報價，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當然。”秦峰點頭笑道：“我的貨，曹辰負責供應，直采自南疆深處的牧區，絕對是上等貨色，怎能跟某些來曆不明的牛羊比，價錢是高了點，但品質絕對讓你滿意。”
旁邊的韓育文開始緊張起來，他盯着老陸，等着他的回答。
老陸擦了擦圓滾滾的臉，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先訂一批貨試試，咋樣？”
“預祝咱們合作愉快。”秦峰微微一笑，舉起了馬奶酒。
眼見兩人談妥，作為競争對手的韓育文隻能旁觀，心裡别提多難受了。
他悄悄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發完信息，韓育文把酒杯往前一推：“老陸，你可得想清楚，跟他合作，風險太大，萬一哪天秦峰不見了，你連人都找不到。”
“不見，你是說？”老陸笑問。
“你懂的。”韓育文露出兇狠的神色。
話裡的威脅意味明顯，但秦峰隻是笑笑。
袁眉告訴他，韓育文和韓育武是韓露的左膀右臂，一個明面上做事，一個暗地裡活動。這話顯然是說，談不攏的事，韓育武會用特殊手段解決。
秦峰不慌不忙，跟老陸碰杯暢飲。
袁眉湊過來，在秦峰耳邊低語：“秦哥，韓育文應該是給韓育武發信息了，估計很快他會帶人來，要不要我打電話叫人？”
“不用不用。”秦峰沒壓低聲音：“咱們是生意人，講信用為本，用強逼迫，換不來長久的合作。”
“哈哈！秦先生說得太對了。”老陸聽了，大笑起來。
兩人把韓育文晾在一邊，自顧自地喝酒聊天。
不到半小時，一群人大搖大擺地從城北燒烤城外面走來，領頭的那位跟韓育文長得有幾分神似。
“老陸，好雅興啊！烤全羊，馬奶酒，咋不叫我韓育武呢。”
韓育文的兄弟韓育武大步走進院子，快到近前時，他一揮手，身後十幾個人停了下來。
老陸回頭一看，說：“育武兄弟，這天還沒黑呢！你怎麼就來了，再說，你帶這麼多人，我怕一隻烤全羊不夠分啊。”
“不夠分，咱倆私底下解決就是，管别人啥事。”
韓育武走過來，惡狠狠地瞪了袁眉一眼，然後拖了把太師椅，砰的一聲放在秦峰面前。
他坐在秦峰對面，翹着二郎腿，冷笑道：“老陸，這是哪位貴客？給介紹介紹。”
這人比韓育文更嚣張，身上散發着一股煞氣。
老陸正要開口，秦峰伸手制止了他。
他坐直身子，笑眯眯地看着韓育武：“要不，我自己介紹？”
“好啊。”韓育武冷笑。
“想想看，從哪說起呢！噢……對了，從三聖橋賭坊開始吧。你們韓家軍應該對我不陌生，那韓天樂、韓天魁、韓天笑……最近的，還有韓義辭，要不要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
這番話讓韓育武臉色越來越難看。秦峰提到的都是韓家軍的人，雖然他們之間很少往來，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是韓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韓育武臉色一沉，猛拍桌子，吼道：“秦峰，你現在一無所有，這麼嚣張不怕死得早？”
他這一動，不遠處的十幾個人迅速圍了上來。
袁眉警覺地盯着那些人，秦峰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俯身看着韓育武：“兄弟，要不要嘗點？”
韓育武一頭霧水，韓育文卻是一陣幹嘔。
“今天老子就收拾你。”韓育武臉色鐵青，猛地站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把刀。
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老陸就站了起來，大喝一聲：“放肆。”
這一聲吼，立刻有十幾個壯漢沖進院子。
老陸慢慢走過去，從韓育武手裡拿過那把刀，扔進了不遠處的篝火。
他輕輕拍了拍韓育武的臉：“育武兄弟，是不是喝多了，這是燒烤城，不是你韓家軍的地盤，秦先生現在是我的合夥人，你在我面前對他動刀，這是不給我老陸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