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呀!
棲梧美人,你別嚇我。
"風夕忙扶住鳳棲梧,握著那柔弱無骨的纖手,嫩如春筍,真是我見猶憐,"棲梧姑娘,你生得這般美,又取了這麼一個好名字,可你實在沒什麼眼光。
"
"呃?
"鳳棲梧不明其意。
"棲梧……棲梧,其意自是鳳棲於梧,你這樣的佳人當然應該找一棵最好梧桐,可怎麼挑了一隻狐狸。
"風夕一臉惋惜的道,手順便指了指身後的豐息。
鳳棲梧聞言不由一笑,看向豐息,一路行來,從人對他皆是畢恭畢敬,小心侍候。
此時聽得眼前女子大呼小叫的黑狐狸長黑狐狸短的,他卻依然是一臉雍雅的淺笑,似眼前白衣女子的話無關痛癢,又似包容著眼前人所有的無忌言行,眼光掃過時,墨黑幽深的眼波波瀾不驚。
"笑兒見過夕姑娘。
"跟在鳳棲梧身後的笑兒上前行禮。
"哎喲,可愛的笑兒呀,好久沒見到你這張甜美燦爛的笑臉,真讓我分外想念呀!
"
風夕放開鳳棲梧,上前一把捧住了笑兒的小臉蛋,左捏一下右摸一下,不住的嘖嘖讚道,"還是笑兒的笑最好看,比某人臉上那千年不褪的、虛偽的狐狸微笑愜意多了。
"
"夕姑娘,好久不見你了,你還是那樣愛開玩笑呀。
"笑兒一張粉臉從風夕的魔掌中掙出來,捉住她的手,回頭對鳳棲梧道,"鳳姑娘,這位是風夕姑娘,就是與公子並稱白風黑息的白風夕。
"
"白風夕?
"鳳棲梧訝異的睜大美眸,她當然也聽過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那個如風般恣情任性的女子,原來就是眼前的人,果然是風采絕世,讓人移不開目。
"鳳姑娘?
鳳棲梧?
"風夕又看了看鳳棲梧,回首看一眼豐息,眼中光芒一閃,"我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呢?
"
"棲梧曾棲落日樓。
"豐息淡淡道,"她的歌喉在整個王域都是有名的。
"
"這樣呀。
"風夕一笑點頭,似並不想深究,"或許我也曾在哪位江湖朋友口中聽過吧。
"
"烏雲三十八寨總寨主何時竟成了你的車伕了?
"豐息目光掃過車上穩坐不動的顏九泰。
"嘻,他說要報我六年前的活命之恩。
"風夕嘻嘻笑道,目光與豐息目光相碰,似帶告誡。
"顯然他也眼光太差。
"豐息也一笑,然後轉身登車。
"等等,黑狐狸,你來長離湖是不是因為這個?
"風夕在他身後叫住他,從袖中掏出半節竹箭。
"你怎麼會有這個?
"豐息眼光一掃那半節竹箭,眼中浮起趣味。
"我途中遭斷魂門的人襲擊,他們除了留下七條命外還留下了這個。
"風夕手一揚,那半節竹箭便破空而出,落入長離湖面。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到這裡來。
"豐息點點頭,"不過你已不必進湖去了,我剛從那裡回,隻留一座空巢。
"
"溜了嗎?
"風夕眼光一閃,然後盯住豐息,"你有發現什麼?
"
"是啊。
"豐息答完人也進了車廂。
"呵,果然。
"風夕也跟在他身後登上他的車,拍拍站在車門前雙胞胎的肩膀,"鐘離、鐘園,你們車上備了好吃的對不?
你們不知道這幾月我有多想念你們的手藝呀!
"
"有……有的。
"雙胞胎紅著臉道。
"那就好。
"風夕笑眯眯的,回首招呼著鳳棲梧,"棲梧,你還不上來嗎?
"
鳳棲梧卻有些發怔,看著這兩個似完全相反的人,聽著他們似互為譏諷的言語,感覺卻是……所有的旁人都是外人,無法插入那一幅黑山白水中,無法聽懂他們的交談,更無法體會出他們之間的那股暗流……那暗流到底是……什麼?
心頭微微一嘆,似是憾,似是酸,似是……痛。
"黑狐狸,你的美人喜歡用眼睛說話,隻是她可知,能看懂她的話的人可不多呀,特別是對著你這隻很會裝癡作傻的狐狸。
"風夕對著對廂裡的豐息笑道,然後回頭喚著這個寡言的美人,"棲梧!
棲梧!
"
"喔。
"鳳棲梧回轉神,然後挽著笑兒的手登上車,而跟在她身後的韓樸顯然不耐煩等,一把就跳上了車。
"樸兒,你不陪顏大哥?
"風夕抓住他的手想將他扔回原來的馬車去。
"不要!
不要!
我要和姐姐一塊!
"韓樸手足並用的爬在風夕身上,很像某種動物。
"好啦好啦!
放手啦!
不趕你啦。
"風夕趕忙去扒開他的四爪,這樣被抓得緊緊的真是不舒服呀。
韓樸放開手足,隻因為他猛然覺得腦後涼涼的,回首一看,卻隻有豐息悠閒的坐在車廂內品茶,鐘離鐘園正忙著為風夕端出好吃的,鳳棲梧剛落座於一張錦凳上,笑兒剛剛放開挽著鳳棲梧的手,並無異狀。
"顏大哥,委屈你就一個人了,跟在後面就行啦。
"風夕招呼一聲,揮揮手鑽進了車廂。
華國最富,富在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