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什麼人?
"
拓拔弘氣納丹田,揚聲喝道,聲音傳得遠遠的,不但近處的南國大軍耳膜震動,便是烏城的白軍也能隱約聽得。
"在下玉無緣。
"
一個比風還要輕,比雲還要縹緲的聲音柔和的響起,彷彿人就在眼前,白、南數萬大軍卻無一漏聽。
"玉公子?
!
"
萬軍嘩然,是玉公子嗎?
所有的人不由都伸頸引盼,那個心懷天下的第一公子,他就在這裡嗎?
"是玉公子嗎?
"拓拔弘大聲叫道。
"玉公子在哪?
"莫聲遠也大聲叫道。
"是無緣,無緣在此。
"那個溫和的聲音落下時,一個白色人影飄下,落在兩軍對峙前的一個土丘上,衣袂飛揚,似要隨風而去。
拓拔弘縱馬於軍前,莫聲遠也跳上城頭,竟絲毫都未顧忌到自己這般顯身,或許會遭敵軍襲射。
"玉公子!
"拓拔弘在馬上抱拳。
"玉公子!
"莫聲遠也在牆頭抱拳作禮。
"拓拔將軍,莫將軍。
"玉無緣也微微拱手,"白、南兩國同為皇帝陛下的臣子,本應和睦相處,卻不知兩位將軍為何開戰?
"
"玉公子,白、南兩國既同為陛下臣子,理應對皇帝陛下遵從,皇帝陛下曾發詔全國,尋得玄尊令者必要送回帝都,但白王得令卻私藏,這豈不是有違帝旨,因此我王派我攻打白國,必要將玄尊令送回帝都!
"拓拔弘揚聲道。
"玉公子明鑑,玄尊令雖有傳言出現在白國,但我王確實未得,如何將之交回帝都,這分明是南王攻打之藉口!
"莫聲遠也揚聲道。
"兩位將軍,白、南兩國所有的士兵,你們可相信無緣的話?
"玉無緣卻隻是淡然一笑,揚聲問道,並不想要知道兩國誰對誰錯。
"信!
"
兩位將軍還來不及回答,所有的士兵卻齊聲答道,剎時荒原聲竭行雲。
"玄尊令並不在白國,它在皇國。
"玉無緣的聲音悠悠傳出,仿若石從天降,驚起千層浪。
"什麼?
玄尊令竟在皇國?
"
"那我們這場仗豈不白打了?
"
"死那麼多人竟打了一場冤枉仗!
"
…………
當下不但拓拔弘、莫聲遠震驚,便是白、南數萬士兵莫不驚訝,想不到他們為之血戰的玄尊令根本不在白國,而南國更是師出無名。
"兩位將軍,玄尊令既然不在白南,那便休戰罷。
又何必讓"哭聲直上幹雲霄",何必"流血成海水",更不要"白骨無人收"!
我想白、南的所有士兵都不願再打下去吧?
"玉無緣柔和的聲音蓋過所有的暄嘩。
剎時,荒原一片寂靜,除去偶爾的馬鳴聲,整個天地都是靜然的,彷彿那千軍萬馬不存在一般的靜寂。
"拓拔將軍,如果南王要盡忠於皇帝陛下,那便請他去皇國取玄尊令罷。
"玉無緣看向拓拔弘道。
在玉無緣那明亮得可以透視世間所有一切的目光下,拓拔弘無法說出任何話。
隻因為他本就知道攻打白國並非為著玄尊令,令不過是藉口,一個哄騙白、南兩國百姓、士兵,讓他們師出有名的藉口,可是此時卻被玉無緣一言捅破,讓他不再有攻打白國的理由,但同樣的,他卻又無法說出要去皇國奪令的話來,隻因為皇國豈是那麼容易攻打的!
"無緣言盡於此,告辭。
"玉無緣輕輕一揖,似對兩位將軍,又似對這所有的士兵,帶著輕輕的嘆息,然後飄然而去。
所有的人都目送他而去,似想挽留,卻又都未說出口,隻是不捨的看著那個白色的、單薄的背影,慢慢遠去,最後終於消逝於風中。
"唉呀!
吃得好飽呀!
好久沒這麼吃一頓了!
"
泰城一座酒樓前,走出撫著肚皮的風夕與韓樸。
"姐姐,你還剩多少銀葉?
會不會吃完這頓,下一頓又要隔個十天半月的?
"韓樸瞄了瞄風夕的錢袋問道。
"嗝!
"風夕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揮揮手道,"放心啦,樸兒,這次我一共贏了一百銀葉,夠我們用個三五月的。
"
"你一下子贏了這麼多銀葉?
"韓樸咋舌道,然後馬上拉住風夕的衣袖拖著她往回走,"你既然這麼會賭錢,那幹麼不多贏些?
走,再去賭一回,至少也要贏個一兩年的飯錢啊!
"
"樸兒……"風夕拖長聲音喚道。
"幹麼?
"韓樸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