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閃身來到二日巨人皇的頭顱上方，俯瞰之下，其中一顆日輪碎裂。
一絲絲的詛咒之力往外洩露。
大概是他在痛苦中掙紮時，不慎毀掉了。
他心頭一緊，趕緊望向另外一顆，還好，另外一顆詛咒日輪十分完整。
當即取出了天使之刃，如同插進豆腐中一般，輕易紮進了其堅硬的額頭中，然後用力一撬，完整的日輪就飛了出來。
遭受天使之刃襲擊的頭顱則化作了聖光渙散掉。
佛主面露訝然：“這短刀……莫非是克制地獄生靈的天使之刃？”
江凡一把接過了詛咒日輪，面露訝然：“師侄好眼力。”
他心中納悶，地獄界已經萬年沒有前往過天界，怎麼佛主一眼就認出來了呢？
佛主道：“非師侄眼力好，是它和地獄界的修羅之刃一模一樣。”
“隻不過一個充滿了聖力，專殺地獄生靈。”
“一個充滿了陰氣，專克天使族。”
哦？
江凡目光轉動，他早就猜測過，地獄界肯定也有專門擊殺天使族的法寶。
隻是沒想到，會是和天使之刃一樣的修羅之刃。
要是能夠得到一把，遇上天使族的敵人，就有滅殺之能了。
他問道：“佛域可有修羅之刃？”
佛主搖搖頭：“并沒有，兩界停戰萬年，地獄界早已馬放南山，刀兵入庫。”
“修羅之刃都在各域之主的手中保管。”
“我佛域不是興兵之域，故而沒有此刃。”
那太可惜了。
江凡歎息一聲，将手中的詛咒日輪先收起，等回到中土再煉制毒身吧。
除了毒身外，江凡還想起了一件東西。
他打量着二日巨人皇的手掌，仔細尋找之下，在其右手指甲縫裡看到了那面佛陀的衣冠鏡。
當即隔空将其攝到了跟前，面露一抹激動。
“師侄，此鏡可照人未來，是否當真？”江凡問道。
佛主颔首：“佛知前後五百年，的确可預知未來，蔔測天機。”
“但佛陀道韻不多，隻能用兩次。”
江凡深吸一口氣，将鏡子對準了自己。
然而，衣冠鏡紋絲不動，隻映照出了他的容貌，并未出現什麼未來的場景。
“怎麼失效了？”江凡反複嘗試，衣冠鏡都毫無變化。
佛主長眉抖動，先是疑惑的打量衣冠鏡，而後又将目光落在了江凡身上。
“鏡子并無問題，有問題的是師叔。”
“你……沒有未來。”
什麼？
江凡的心驟然緊縮，佛陀古鏡都照不出他的未來。
預示着他在不久之後就會隕落。
天機老人蔔測到的天機，再一次得到了驗證。
忽然，他腰間一緊，是月明珠從後面抱住了他。
抱得很緊，仿佛一松開他就會消失。
其肩膀也濕潤而滾燙，壓抑的啜泣聲傳來。
“明珠……”江凡苦澀一笑。
他對生死已經看淡，看不淡的是身邊之人為他傷神。
月明珠無聲的哽咽，道：“江凡……”
自從知道江凡的命運後，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
幾次險象環生，都讓她揪心，可她不知哪一次大兇險會讓預言成真。
也許是下下一次，也許就是下一次。
她抱得江凡越發緊了，含淚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我不要失去你，我踏上武道就是為了随心所欲，就是為了開開心心。”
“如果連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還修什麼道？”
這一刻，她找回了當年合歡宗主的自己。
她擦掉眼淚，一把拿過佛陀古鏡，哼道：“我看看自己的未來。”
“看一看，有沒有線索找出是誰殺了你。”
“我提前宰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
江凡眼前微微一亮，這也是個辦法呀。
月明珠是長期跟在她身邊的人，萬一未來他死的時候，月明珠就在身旁，豈不是能夠找到殺自己的人？
随着月明珠将鏡子對準自己，一副隻有她能看到的未來，在眸中如走馬觀花的走過。
她臉上有驚喜，有吃驚，有抗拒，也有難過和憤怒，最後還有一抹苦澀。
漫長的未來，電石火花間就在她腦海中閃現而過。
佛陀古鏡上的道韻再度消散了一大截。
江凡問道：“你看到什麼了嗎？”
月明珠目光複雜的注視着江凡，正欲開口，忽覺一股冥冥中的力量籠罩着她。
佛主有所察覺的望向天空，道：“天機不可洩露，心中知曉即可，勿要對外人言說。”
“否則，必遭天譴。”
江凡心中一凜，适才想起當初天機老人不過是為他們截取了天機，就臉上生瘡。
月明珠看到那麼多的未來，一旦說出來還得了？
他忙堵住月明珠的嘴：“不必說了。”
月明珠拿開他的手，道：“我沒有看到你是怎麼隕落的。”
“隻知道，你的确身死魂滅了。”
剛說完，她嬌軀一顫，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其腹中的元嬰竟裂開了一道口子！
是天譴警告！
月明珠捂着肚子，強忍劇痛，道：“但……我看到了一些機會……那就是……”
話還未說完，她雙眸九彩之眸自行運轉，一層層的五彩霞光從體内湧動而出。
像是她的天子望氣術在抵禦着未知的恐怖降臨。
下一刻，西靈山都開始劇顫。
一望無際的佛域裡，那些金碧輝煌的寺廟殿宇散發出的佛光，照耀了佛域萬古。
此刻，卻驟然熄滅，讓整個佛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唯一還佛光明亮的，便是他們所處的佛陀道場。
但，佛光也在被急速壓縮。
四周的黑暗，仿佛潮水一般侵襲而來。
如此不止，千丈的界主屍體，萬古歲月不朽的它，竟然開始腐爛了。
皮膚破損，污血流淌，骨肉腐爛。
那雙眼睛裡，更是如瀑布般，流淌出大量的污血。
“别說了！”江凡臉色驟變，一把捂住了月明珠的嘴。
再說下去，月明珠會死的！
随着她嘴被捂住，周圍侵襲的黑暗才緩緩散去，西靈山停止了震動，界主屍體不再繼續潰爛。
佛域熄滅的萬裡佛光，漸漸恢複。
十五位佛尊面色凝重萬分，臉上殘留着驚恐。
佛主望向江凡，神情嚴肅至極：“衍聖佛的隕落，到底牽扯着什麼？”
“竟引來如此可怕的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