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敢忘記修羅聖子的存在。
此毒蛇不除，他一日難安。
江山一品樓主蹙眉道：“萬雲賢者沒有勢力，但勢力又無處不在。”
江凡納悶，這是何意？
記得魁星曾經說過，修羅聖子在中土人望極高，受無數人敬仰。
既然沒有勢力，何談人望極高？
江山一品樓主面露隐憂，道：“萬雲賢者自踏入賢境後，就不斷扶持各大沒有賢者坐鎮的宗門。”
“涉及的範圍涵蓋中土八州。”
“尤其天州，受他恩惠的宗門不計其數。”
“他常以扶弱除惡之名，幫助中小宗門對抗強大的宗門，也常以樂善好施，接濟資源匮乏者。”
“他不在，但卻無處不在。”
“因此，有人稱呼他為八州共賢！”
“誰都說不清楚他這麼多年栽培了多少屬于自己的勢力。”
江凡聽罷，暗暗凜然。
八州共賢！
這的确是修羅聖子的行事風格，以正面形象籠絡人心。
難怪他能夠成為千年内五個入賢的賢者之一。
其中天羅賢者是在他的操控之下氣運入賢。
九幽妖君是提升血脈之力。
古禅佛尊則是擁有龐大的佛國底蘊，适才成就佛尊。
修羅聖子能以功德入賢，不敢想象是籠絡了多少人心，起碼不下于天遺城的十萬半巨人之數。
江凡這才意識到，中土還有這麼一個隐藏的大毒瘤。
要是他暗中唆使自己的信仰者，做出一些極端的事來，那後果……
頓了頓，江凡詫異道：“等等，為什麼是八州共賢？”
江山一品樓主道：“因為，他從不來太倉大州。”
“我曾經還埋怨過，他怎麼不幫我江山一品樓将業務擴展到九州呢。”
“還好他沒來，不然，我光是清算門中他的信仰者，都要耗費無數精力。”
江凡疑惑，對方之所以不來，是畏懼大陸上的雲荒古聖嗎？
要是早知道這一點，萬雲賢者的嫌疑就可以直接鎖定了。
望着現場接近兩百位化神境，以及天州接近三萬的元嬰境，一顆心懸了起來。
他們當中有多少萬雲賢者的信仰者？
又有多少知道其身份後，還會服從他搞破壞？
希望天州的賢者們會警覺吧。
這時。
天空祥雲湧動，以欽天監為中心回旋，出現了一口巨大的氣旋。
九座古老而滄桑的黑色石碑，自氣旋中緩緩垂落。
那石碑，仿佛曆經了萬古歲月的風霜，布滿了斑駁的痕迹，散發出時間厚重的古韻。
其中更隐含着一抹讓人頂禮膜拜的氣息。
便是見賢不禮，遇聖不拜的江凡，都有俯身膜拜的沖動。
再看其餘人，上至天人五衰，下到元嬰境，盡皆鞠躬或者跪拜。
江山一品樓主目露敬畏和激動，道：“那是九位古聖的功德神碑。”
“它們擁有自己的意識，會根據自己的考量給每一個人賦予功德。”
江凡想了想，心中明了。
中土并非隻有人族，人族裡又并非隻有法修。
一些道統、一些種族，是有古聖坐鎮的！
他們自然更傾向于給予自己道統的人功德。
換做江凡成聖，當然也會額外照顧人族，這無可厚非。
隻要不是太偏袒，那就沒什麼。
這時，江凡看到九座石碑上都印刻有名字，萬年時間過去，字迹依舊清晰奪目。
上面的名字不多，有的石碑有十幾個名字，有的石碑隻有幾個名字。
其中一座石碑上，江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
“北玄劍尊。”
江凡微微低呼了一聲。
江山一品樓主道：“九座石碑，會各自刻錄在遠古巨人大戰中立下不世奇功的人。”
“萬年過去，能上榜者不過二十餘人。”
江凡暗暗咂舌。
萬年以降，中土誕生過多少蓋世奇才，曆代的遠古巨人大戰中，又湧現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曆史人物？
但，能名留石碑的，竟然隻有區區不到二十人。
隻能說，能名留聖人石碑者，必然是改變了中土命運的曆史英雄。
不知當代的中土，是否有人能夠留名。
石碑顯現的同時，數道賢者的氣息閃爍而來。
赫然是古禅佛尊、雷滅賢者、冷月賢者、無痕賢者，以及來自神兵州的天工賢者和來自萬妖大州的九幽妖君。
六位賢者紛紛向石碑鞠了一躬，看着上面的名字，眸中既有敬意，也有掩飾不住的羨慕。
留名石碑，光照萬古。
沒有賢者抵擋得住這一殊榮。
不過，他們沒希望了，天州在這一戰的表現平庸無奇。
遠遠達不到留名石碑的地步。
這時。
九座石碑輕輕晃動，一縷縷金燦燦的光輝湧現而出。
在場的天人五衰大尊們，無不心情激動。
天機閣主攥了攥拳，無法平複心中的緊張情緒，道：“要進行功德排名了。”
江凡也有些好奇的望過去，但見九座石碑上的名字都隐沒而去，形成了一面光秃秃的白闆。
并且，同時出現一行字。
“妖族古聖功德榜第五名，九幽妖君。”
“佛道古聖功德榜第五名，古禅佛尊。”
“儒道古聖功德榜第五名，無名氏。”
“雲荒古聖功德榜第五名，無名氏。”
“不朽古聖功德榜第五名，銀月大尊。”
“護天古聖功德榜第五名，雷滅賢者。”
……
江凡總算明白為何分為九座石碑，它們的分歧的确很大。
妖族力挺妖族之人，佛道力挺佛道之人，儒道力挺儒道之人。
而雲荒古聖，就力挺江凡的人。
統計下來，九座功德神碑裡總共有三座将江山一品樓主排在第五位。
強如賢者們以及天州的銀月大尊都隻得到了一次提名。
可見，評定功德總體還是公平的。
江山一品樓主這種以身入局，引三尊巨人皇下界，并親手殺了一隻的潑天功勞，是不會被埋沒的。
名次定下後。
九座功德神碑裡，各自降下一片羽毛。
這羽毛，比起江凡超度亡靈時降臨的小羽毛大了足足十倍！
它飛落到對應的強者身上。
其中一片飛落到銀月大尊身上，寬大的羽毛如同一件羽衣披在他身上。
其後腦勺的神環散發出金色的光輝，背後隐約浮現出一尊小号功德神碑的輪廓。
但，輪廓晃蕩一陣後，因為缺乏足夠的功德，最終潰散。
凝聚功德神碑失敗，就意味着無法入賢。
銀月大尊面色發白，身子踉跄了一下，被冷月賢者扶住。
“哎，差太多了。”
冷月賢者失望的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