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
太初道人對顧寒動了一絲殺心，真真正正的殺心！
無數紀元來。
他總共投資了十人，不論是何種族，不論是何身份，每個被他投資過的人不說對他感恩戴德，也是畢恭畢敬，就算是脫離了他掌控的嶽天擎，一身桀骜，敢隻身征戰輪回路，可對他始終有一絲敬畏之心。
唯獨顧寒！
這個即将打破極數，甚至在某方面已經打破極數的投資對象，在行事風格上獨樹一幟，異于常人，屢屢打破了他對下限二字的認知！
譬如此時。
他覺得顧寒看他的目光不像是看一個德高望重，有恩于己的老前輩，反而像是在看一隻羊，一隻肥羊，一隻即将被薅秃的羊！
“小家夥！”
“莫要得寸進尺！”
深深吸了口氣，他強壓下心裡的火氣，冷冰冰道：“你信不信，若是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正身，你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要麼！”
“你現在就離開這裡！”
“要麼！”
“你斬了我這具化身！”
頓了頓，他最後補充道：“想要别的？絕對沒商量！”
“前輩誤會了。”
顧寒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我其實不是在跟你商量，隻是在通知你。”
太初道人：“？”
“當然了。”
沒等他繼續開口，顧寒又道：“礙于咱們的交情，我會給前輩選擇的機會。”
說話間。
顧寒随手一揮，一道潮汐漩渦突然出現在了太初道人身側。
“前輩。”
“你是自己進去，還是讓老……咳，還是我幫你進去？”
太初道人：“？？”
“你簡直……”
剛說了半句話，顧寒突然擡了擡手。
“前輩，請上路！”
太初道人：“？？？”
轟！
這次，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一道突兀出現的無量潮汐之力掃中，一個趔趄，狼狽地鑽進了那道潮汐漩渦中！
旋即！
那潮汐漩渦一斂，化作了一枚十色光芒閃耀，璀璨無比的水滴，落在了顧寒手中。
至此。
包括魇靈顧寒這個冒牌的第十人在内，他在這第九極境中遇到的對手，已是盡數被他打散了力量，拿捏掌控在了手中！
在他看來。
斬去這十人，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也得不償失，這十人的最後價值，也是最大的價值——反而是拿來做研究！
“或許……”
“能窺探到祂的一些隐秘也說不定？”
念頭一轉而過。
他随手收起了十枚水滴，目光一轉，并沒有看向那條星空之路，反而看向了頭頂那片被雲霧盡數遮蔽的無垠深空！
“終于，到你了！”
說話間。
他衣角微微起伏一瞬，一縷無量潮汐之力再度升騰而起！
轟！
轟轟轟！
下一瞬，他手中黑劍一劃，身形已是沒入了雲霧之中，那道無量潮汐之力再度出現，以席卷一切，打破一切，一往無前之姿，沖霄而去！
……
幽州邊境。
自那日洛無雙到來，展示出了種種玄奇的手段，震懾了一衆天選者之後，已是過去了多日的時間。
幽州衆人也好。
老鯉那群打秋風的師弟師妹也罷。
亦或是被洛無雙強行留在了幽州的天選者，俱是早已散去。
唯獨那三名前霸主。
依舊還守在這裡，守在被時光之力環繞，沉浸在物我兩忘的楊易身邊！
相比當日。
外間明明隻過去了十數日的時間，在他身上像是流轉過了百年一樣，氣息越發渾厚深邃，越發難以捉摸，也越來越讓三人心驚！
這些天。
楊易的氣質變化自是落在了他們眼中，不能說是脫胎換骨，隻能說是一步登天！
“你們說……”
一名霸主看了兩名同伴一眼，面色複雜道：“楊師弟，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那誰知道？”
另一人苦笑道：“若是我能猜得出來，也就不會止步恒九了。”
“唉。”
最後一人歎了口氣，面帶苦澀，苦澀中又有幾分羨慕和嫉妒，輕聲道：“好大的手筆，這份嫁妝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轟！
話沒說完，天穹微微一顫，突然炸裂！
同一時間。
一道浩瀚無邊，幾能席卷一切的無量潮汐之力突然籠罩在了幽州上空，而後快速蔓延，不過須臾間，已是遍及第四界環的每一個角落！
上空内。
楊易依舊沉浸在時光飛逝中，近乎與外界隔絕，除了眉頭微微皺了皺，并沒有多餘的反應，可……三名前霸主卻是徹底慌了神。
“敵……敵襲！”
一人驚慌失措道：“快……快去請……”
“請個屁！”
一人忙拉住了他，低聲道：“你不要命了！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力量！”
那人一愣。
感應了一瞬，突然反應了過來，面色也變得慘白一片！
“道……道主？”
“不知哪位前輩大駕光臨，我幽州子民迎接來遲，還望前輩勿怪……勿怪！”
相比他們兩個。
第三個前霸主腦子要活泛得多，當場彎腰躬身，一揖到底，若非場間還有同伴在，差點就要學樹苗子，行一個五體投地大禮了。
對他的卑微。
兩名同伴很能理解，畢竟恒九和超脫，看似隻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便是他們耗盡一生的時間，也邁不出去！
無量潮汐奔騰！
浩瀚偉力咆哮！
三人心情惴惴，不敢擡頭多看一眼，唯獨一道清朗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說嫁妝的事？”
咯噔一聲！
三人心裡一跳！
這位不知名的超脫老前輩……莫非是楊道友的情敵不成？
……
第一界環最深處。
那一片虛無空間之中。
在顧寒現身幽州的一刻，太初道人緩緩睜開了雙目，眼中十色華光一閃而過，目光一轉，朝外間看了過去。
方向。
赫然便是第四界環！
“老爺老爺……”
也在此時，一條細細軟軟，聲音尖尖的小蟲蠕動着爬了過來，聲音裡滿是欣喜。
“您終于醒了！”
“您不是跟人比鬥去了嗎？結果怎麼樣？赢了還是輸……啊，老爺應該不會輸吧？”
微不可見的。
太初道人的面皮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