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唔唔……”

　　 蘇采薇剛出聲質問，就被男人吻住了唇，吞沒了她的聲音，四周的動靜卻一下子擴大。

　　 抱怨聲，腳步聲，風聲雨聲，還有車軌撞擊的聲音，聲聲混雜在一起，蓋過黑暗角落裡細碎又隐秘的動靜。

　　 忽然，一束光亮起，是有人打開了手電筒，刺破這片嘈雜的黑暗。

　　 蘇采薇瞬間清醒，趕在那道光束照過來之前推開陸慶平，将自己裹進了被子裡，心口卻劇烈跳動，臉也燒得慌。

　　 手電筒很快熄滅，過道上的走動聲漸漸少了，旅客們紛紛爬上床鋪睡覺，但陸慶平依舊坐在她的床側，她羞惱地踢了一下他：“你還不上去睡嗎？”

　　 兩張硬卧票，下鋪和中鋪各一張，她占了下鋪，陸慶平自然要去中鋪睡。

　　 “等你睡着我就上去。”陸慶平抓住她踢出來的腳，塞回了被子裡。

　　 蘇采薇頓時沒了脾氣，坐起來沖他道：“我又不是小孩，不用你陪，你快上去吧。”

　　 陸慶平嗯了一聲，俯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随即一手抓住護欄翻身而上，動作幹脆又利落。

　　 蘇采薇被驚得心跳漏了一拍，直到感覺他平穩落在中鋪上，心髒才回落，而後劇烈跳動。

　　 風雨似一下子加大了，啪啪打在窗戶上。

　　 蘇采薇迷迷糊糊睡過去，許久沒夢到的老虎出現了，在草地上翻身騰躍展現自己的能耐，得了小狐狸一個白眼。

　　 第二天，雨停了，天朗氣清，碧空萬裡。

　　 蘇采薇神采奕奕，拿出畫紙，将窗外的美景畫了下來，隻是每當陸慶平靠近，都被她用眼神瞪走了。

　　 第三日上午，火車到站。

　　 蘇采薇下車後沒有看到接站的人，不由得詫異看向陸慶平，後者道：“這會是春耕季節，家裡正忙，我就沒有通知。”

　　 蘇采薇扶額，指向堆得老高的行李：“沒人來接，這些怎麼拿回去？”

　　 陸慶平道：“我來拿。”

　　 随後，蘇采薇就看到陸慶平井然有序地将大包小包挂在身上，最後隻給她留下了一個斜挎包。

　　 蘇采薇自然說不出别的，挎上斜挎包跟着陸慶平出了火車站，又跟着他坐上了一輛順路的牛車。

　　 陸慶平坐的是車轅上，幫着車把式趕牛，一邊與對方聊天。

　　 蘇采薇沒有聊天的興緻，目光落在不停甩哒的牛尾上，還有那一坨坨往下掉落的牛糞，這畫面很是田園。

　　 車把式跳下了車，一路拾撿牛糞，丢入一個破舊竹筐裡，最後竹筐放在了蘇采薇身側的位置。

　　 蘇采薇：“……”

　　 陸慶平瞧見，便停下牛車沖她道：“坐累了嗎？要不下來走走？”

　　 蘇采薇忙不疊地應了，跳下牛車。

　　 陸慶平也将趕車的活還給了車把式，陪着她步行。

　　 “可是不大習慣？”他側頭問道。

　　 “沒什麼不習慣，我之前就在村裡住。”蘇采薇嘴很硬，身體卻誠實地躲開了甩過來的牛尾。

　　 可她這話一落，車把式就笑呵呵道：“姑娘，你看着可不像村裡人，是城裡下來的知青吧？”

　　 蘇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