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解景珲緊緊擰着眉,目光恍惚的看着秦浼,他的經濟實力不允許,沒勇氣争搶,一萬,他和沈清能拿出來,兩萬,不驚動喬姨,和丈母娘一家湊一湊也能湊足,可是,十萬啊!
解景琛不同情解景珲,他都給三哥留面子了,三哥非要找打擊,他能怎麼辦?
“解景四,走,我們去取錢。+w^o\s*y!w..′c-o¢m+”秦浼說道,人販子隻會收現金,肯定不會收存折。
“不急,我跟銀行預約好了,四點之前去銀行取錢。”解景琛說道。
秦浼愣了愣,這家夥還真是想得周道,安排得明明白白。
解景珲遲疑片刻,看着兩人,堅定的開口。“這錢,我慢慢還你們。”
秦浼沒接話,看着解景琛,他們這搓錢,不還也沒關系,隻是,這話不該由她來說。
解景珲和沈清都有傲骨,不會心安理得接受這筆錢。
“随你。”解景琛沒什麼情緒的吐出兩個字。
解景琛起身,想要抱起秦浼卻被秦浼拒絕了。
“我能走。”秦浼臉皮再厚,家裡有人,抱來抱去,怪不好意思的。
解景琛沒堅持抱她,扶着她慢悠悠走出堂屋。
走到門口,解景琛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解景珲。“三哥,等一下你把我寫的那張紙貼到外面,貼高點。”
“嗯。”解景珲精神恍惚,那可是十萬,他和沈清背負巨額債款,可愛的女兒和巨額債款,解景珲果斷選擇可愛的女兒。
錢可以賺,女兒有什麼閃失,他會抱憾終身。
等解景琛和秦浼離開後,解景珲起身,走進小書房,看清楚解景琛寫的字,瞳孔一縮,随即嘴角揚起無奈的笑。“這兩口子。”
解景珲拿起紙,放到一邊,執起一旁的毛筆,行雲流水般寫着。
于是乎,解家外牆上,貼着三張紙,白紙黑字,特别醒目,内容均是,狗和文星楠禁止入内。
識字的鄰居們看到,露出詫異的目光,紛紛猜測,文星楠怎麼得罪解家人了,轉而一想,文星楠流産離婚後,對解家人特别殷勤,隻要解家有人,她總有理由登門,攆都攆不走,好似她即将成為解家一分子。
不識字的鄰居,好奇的問:“上面寫的什麼?我看着上面寫的字都長得一樣。”
“字是一樣,卻并非出自一人所寫,你看這張上面的字,像狗爬的一樣,其他兩紙就寫的很好,沒有幾年的練功,根本寫不出這麼筆走龍蛇的字迹。”有鄰居點評道。
“我看這張紙上面的字迹,好像是景三的字迹。”有鄰居指着其中一張紙說道。
“景三?不會吧,景三和星楠餘情未了,有破鏡重圓的節奏,應該不是景三寫的。”有鄰居說道。
“到底寫的是什麼?”衆人你一言,我一言,不識字的鄰居都急了。
“狗和文星楠禁止入内。”
“……”不識字的鄰居們。
文星楠被秦浼刺激狠了,落荒而逃,在家裡自我安撫,調整好情緒,重整旗鼓,去副食店買菜和肉,打算去解家大展身手。
路上遇到的鄰居們,都朝她投來古怪的目光,文星楠并未多想,她流産離婚,流言蜚語滿天飛,她若是臉皮不厚點,隻能搬家了。
“星楠,你是不是跟解家人決裂了?”郭大媽和文家關系好。,2?0¢2!3!t*x·t,.+c/o?m¢
“郭大媽,别胡說,我跟解家人的關系好着咧,怎麼可能決裂。”文星楠說道,因上次在解家,蘇可欣不給她面子,她記恨在心,連同郭大媽也不待見。
郭大媽欲言又止,最終隻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
文星楠瞪着郭大媽離去的背影,小聲罵道:“莫名其妙。”
好心情并沒因郭大媽而受到影響,提着網兜,哼着小曲,朝解家走去。
等文星楠來到解家,看到貼在外牆上的三張紙,上面寫的字,整個人如被雷劈,臉上的血色褪盡,死死盯着上面的字,眼底蘊起一層憤恨的水光。
解景珲的字迹,她再熟悉不過。
網兜從她手中滑落,文星楠的雙手用力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摁進了掌心裡,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過分,太過分了。”文星楠發瘋似的沖上去,撕下貼在外牆上的紙,憤激的撕成碎屑,丢在地上洩憤的踩。
“嗚嗚嗚,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憑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文星楠哽咽的聲音透着哀怨,憤恨與不甘。
發洩了一陣,文星楠又要去撕另外兩張,身高差距,秦浼貼的,她輕易就撕掉,解景珲個高,解景琛又提醒他貼高點,文星楠就是跳起來,也差一大截才能碰到。
文星楠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文星楠眼中的怒濤翻滾,脫下鞋砸去,即便是砸到了,也毀壞不了。
沒一會兒,文星楠就氣喘籲籲,鄰居們的指指點點讓她更難堪,越是困境,她越要冷靜,不能亂了方寸。
文星楠深吸好幾口氣,才平複好情緒,她要改變策略,抛棄尊嚴讨好行不通,賣力地哀鳴也無濟于事,她就要用強硬手段,哪怕是威逼也在所不惜。
她對他們示軟示好,可是他們卻一二再,再三踐踏她的自尊,文星楠再也無法容忍了。
“文丫頭,你沒事吧?”好心的鄰居奶奶擔憂的問道。
“李奶奶,我沒事。”文星楠朝李奶奶擠出一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撥了撥頭發,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彎腰撿起網兜,提着網兜轉身,邁着自信又高傲的步伐回家。
“這就放棄了?”
“我看不像。”
“應該是回家想應對辦法了。”
文星楠走後,鄰居們竊竊私語。
下午三點半,解景琛将自行車搬出門檻,坐在自行車上等秦浼。
秦浼拿着兩個尿素袋出來,鎖門時瞟了一眼牆上,瞳孔驟縮。“誰撕的?”
“除了文星楠,你覺得還會有别人嗎?”解景琛含笑看着氣鼓鼓的秦浼。
“你們寫的,她不撕,偏偏撕我寫的,針對性也太顯然了。”秦浼很生氣,她寫的字不好,就逮着她貼的撕嗎?但凡文星楠多撕一張,或是全撕了,她都不會這麼生氣。
“你貼的矮,我特意交待三哥貼高些。”解景琛言下之意,文星楠撕不着三哥貼的,隻能撕秦浼貼的。
秦浼默了,身高是硬傷,她貼的時候,沒考慮到文星楠會撕掉,就沒借助凳子貼高點。
“氣大傷身,别生氣了。\s.h′u?q·u?n′d_n¢s..^c,o·m-”解景琛安撫道。
“哼。”秦浼冷哼一聲,并沒被解景琛安慰到,對文星楠隻撕她貼的耿耿于懷。
“這不還貼着兩張。”解景琛停頓一下,接着又說道:“全撕了也沒關系。”
“重寫嗎?”秦浼白了解景琛一眼,心情很不美麗。
“高興就重寫,不高興就不重寫,反正達到目的了。”解景琛單手扶自行車,另一隻手寵溺地捏了捏秦浼氣鼓鼓的臉頰。“文星楠撕了一張,肯定不隻她一人看到,如果在場隻有她一人,她絕對會全撕,哪怕撕不到也會想方設法撕掉。”
秦浼擡頭,迎上解景琛琥珀色的眸子,心情豁然舒暢。“一傳十,十傳百……”
“上車。”解景琛催促。
秦浼也不浪費時間,坐上後座,習慣性的圈住解景琛精瘦的腰。
秦浼豪邁的說,這筆錢她出,結果她沒有十萬,解景琛存折裡有,最終,還是解景琛扛下所有。
花十萬買小朵,真心貴啊!
翌日,高洋安排李公安充當他們的司機,高洋是公安隊長,不宜露面,解景珲是解景琛的三哥,他倒是可以陪同,考慮到他見到小朵可能會情緒失控,解景琛拒絕讓他陪同。
解景琛西裝革履,秦浼穿着時髦,戴着昂貴且又誇張的首飾。
首飾是解母的,解母上班了,解景琛去她屋裡拿的。
秦浼說,不問自取就是偷。
解景琛辯駁,他是借的,隻是沒征求主人的同意。
“金光閃閃,真漂亮。”秦浼摸着手腕上的大金镯子,戴在手腕上她都覺得沉甸甸的,在後世金價爆漲,這大金镯子老價錢了。
解景琛側目,凝視着旁邊的秦浼,金耳環,金項鍊,金镯子,金戒指,她喜歡金子。
母親首飾盒裡那麼多首飾,她隻挑選金的戴,尤其是那副金光閃閃的頭面,她的眼睛都亮了。
愛不釋手,卻不貪婪得想占為己有。
“你喜歡金首飾?”解景琛問道。
“喜歡。”秦浼沒遲疑一秒,金子誰不喜歡?
開車的小李,心想,他媳婦兒也喜歡,他要養家糊口,沒錢給媳婦兒買金首飾,哪怕是耳環或是戒指,他都舍不得。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解景琛是含着金湯匙出生,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解景琛笑而不語,大手撫摸着她的頭頂,目光溫柔而寵溺。
廢棄廠,迎接他們的人是阿虎和蘭花嬸子,他們已經徹底叛變,昨晚,高洋親自出馬與他們交涉,隻要他們這次配合好,承諾給他們選一個好的勞改地區。
“解同志,秦同志。”蘭花嬸子熱情接待。
“人呢?”解景琛開門見山的問。
“裡面請。”蘭花嬸子笑容滿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浼挽着解景琛的胳膊,像隻高傲的孔雀,用鼻孔看人,一會兒嫌棄這,一會兒抱怨那,典型的資本家小姐的作派。
小李挑着尿素袋跟在他們身後。
“蘭花嬸子,她……”阿虎認出秦浼。
“有錢人都這副作派。”蘭花嬸子打斷阿虎的話,暗中給他使了個眼色。
姜還是老的辣,蘭花嬸子遇事不慌,坦然自若,阿虎欠缺火候。
小飯桌前,東哥和秦想在喝茶。
“喬大少,喬大少奶奶。”秦想用的是粵語。
“雄哥。”解景琛也用粵語。
兩人用粵語噓寒問暖。
原主是羊城人,本該聽得懂粵語,可原主換了芯子,她一個四川人,能聽懂粵語才怪。
秦浼打量着東哥,出乎意料,不是五大三粗的兇神惡煞,而是……小白臉類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感覺到秦浼探究的目光,東哥視線與秦浼對視,東哥桃花眼中掠過一抹驚豔,秦浼也有一瞬間被這男人漂亮的桃花眼給震驚了。
秦浼心裡一陣感慨,這男人生不逢時,他要是生在後世,靠臉吃飯絕對沒問題,生在這個年代就不怎麼吃香了。
“孩子呢?”解景琛問道。
見兩人不再用粵語交流,秦浼忍不住挺了挺背脊。
“蘭花嬸子。”秦想朝蘭花嬸子使了個眼色。
蘭花嬸子立刻會意,轉身朝她的屋子走去,沒一會兒蘭花嬸子抱着昏睡的解朵出來。
解景琛隻是看了一眼,眼底是不掩飾的嫌棄。“沒有精氣神,我們……”
“死的,還是活的。”秦浼打斷解景琛的話,問得直接。
“包活。”秦想誠懇的說道。
“傻子我們可不要。”秦浼說道。
秦想看着秦浼,質問道:“啥意思啊?想砍價嗎?這可是我們談好的價格,臨時改價,适合嗎?”
秦浼抿了抿唇,沒跟秦想争辯,而是看向蘭花嬸子,伸出雙手。“可以先給我抱抱嗎?”
蘭花嬸子做不了主,看向東哥。
東哥清冷的桃花眼中浮現出一抹玩味,冷漠的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我們交了錢,萬一你們不交人呢?何況,還不允許我們先驗貨嗎?”秦浼語氣冷然。
“信譽第一。”東哥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信譽第一?他可是人販子,秦浼都不想吐槽,真是離譜給離譜他媽開門,離譜到家了。
“老公。”秦浼嬌滴滴的喊解景琛,扭了扭身子撒嬌。
秦想見小妹對景四撒嬌的矯揉造作樣,都沒臉看了。
解景琛微笑地擡手輕撫她的發頂,溫柔地捏着她白嫩的臉頰。“我和雄哥在香江有幾分交情,他坑誰也不會坑我。”
“好吧。”秦浼依偎進解景琛的懷中,悄悄在他腰際捏了一下。
“?”解景琛。
這是要給他傳遞什麼信号呢?
東哥看着打情罵俏的兩口子,解景琛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同意将女娃賣給解景琛。
解景琛朝小李揮手,小李立刻會意,挑着尿素袋,來到解景琛面前,解景琛解下其中一個,直接丢給秦想。
秦想接住。“嚯,挺沉的。”
秦想解開繩子,打開尿素袋。
“東哥。”秦想拿出一捆大團結丢給東哥。
東哥接住,拿着大團結甩了甩,朝蘭花嬸子使了個眼神。
蘭花嬸子抱着解朵走向秦浼,将解朵交給她,秦浼抱過小家夥,蘭花嬸子卻趁機在秦浼的手背上摳了一下。
秦浼則用小指,在蘭花嬸子手背上點了兩下。
秦浼抱着解朵,先給她把脈,确定小家夥沒事才松了口氣,對解景琛說道:“瘦是瘦了點,好在身體還算健康,長得也漂亮可愛,卻值不了十萬。”
“沒事,我們有錢。”解景琛财大氣粗的說道。
秦浼沒再多說什麼,解景琛将另一個尿素袋給秦想。“清點一下。”
“沒必要,你喬大少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秦想笑着說道。
“我們走。”解景琛扶起秦浼,他和小李護着抱解朵的秦浼朝外面走去,兩人每邁一步都十分警惕,萬一東哥臨時變卦要殺人滅口,他們才能随時出手。
東哥還是講信譽,并沒有變卦,他們是人販子,不是殺人犯,隻求财,不傷人命,除非萬不得已。
他們安全上車,解景琛都沒掉以輕心,直到離開廢棄廠很遠了,解景琛懸着的一顆心才落下。
東哥也沒數錢,從尿素袋裡拿出兩捆錢,給蘭花嬸子。“這是你和阿虎的。”
“謝謝東哥。”蘭花嬸子道謝,拿着錢,心情有些複雜。
“阿雄,我們走。”東哥和秦想一人提着一個尿素袋離開。
蘭花嬸子将他們送到門口,盯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阿雄,你是不是隐瞞了什麼?”東哥一雙桃花眼晦暗不明,意味深長地凝着秦想。
“東哥,你是知道的,我在香江那邊混不下去了,不得不偷渡……”
“阿雄。”東哥打斷秦想的話。
“東哥,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想表忠心。
“真如此嗎?”東哥一雙桃花眼高深莫測的看着秦想。
秦想心裡咯噔一下,他在哪個環節露餡了嗎?應該沒有吧,眼神和情緒他都掩飾得很好。
“你跟解景琛的那個媳婦兒認識?”東哥問道。
“認識。”秦想點頭,對上東哥毫不掩飾的目光,秦想瞬間恍然大悟,狗腿子的說道:“東哥不愧是東哥,火眼金睛啊!”
“說說吧。”東哥說道。
“呵呵。”秦想笑得很賊,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們……是在一起過。”
“阿雄,你知道我,我沒什麼耐心,不喜歡拐彎抹角。”東哥說道。
“我們給解景琛戴綠帽子了。”秦想嘚瑟地說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東哥看着秦想的目光帶着審視。
“解景琛不能生,她找我借種。”秦想胡謅道,為了取得東哥的信任,他也是拼了,什麼都敢說,這要是被景四聽到,非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