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夜凋零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夜凋零
“住持,昨日司空大師暈了過去,問過小和尚才知道,他病重多日卻從未用過藥,這是為何?”柳蓁覺得奇怪,就算信不過她,哪也不至于旁的大夫開的藥都不用。搜索本文首發: 看書猴 kanshuhou.com
住持隻歎息,“我這個師兄怪得很,他有自己的主意。”
柳蓁将自己來的目的告訴他,“住持,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皇上想為虞妃舉行祈福儀式,想讓司空大師主持。”
住持明了她的意思,搖頭說道:“老衲很想幫柳姑娘,你也知道我這師兄性子比較軸,再加上他如今病重,恐怕連他那小院都出不去。姑娘還是再想其他辦法吧。”
他這表明自己幫不上她,柳蓁也沒再強求。
柳蓁本打算回自己的小院,迎面撞上小和尚,他沒注意,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這是要去哪?怎麼慌慌張張的。”柳蓁把他扶起。
小和尚就是來找她的,“麻煩姑娘救救司空大師,他吐了口血又暈過去了。”
柳蓁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跑進司空大師的院落。
地闆上還有他剛吐出來的血,司空大師緊緊閉上眼睛,很安詳地樣子。
她讓小和尚再去找一趟白行之,這個時候侍衛已經也快回來了。
小和尚聽了她的話,二話不說跑出院子。
司空大師緩緩睜開眼睛,看她忙碌的身影,艱難擡起手攔住了她。
“不用救我了。”他非常的虛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以至于柳蓁都沒聽清。
還是靠他攔住的動作猜出來的。
他盯着天花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說完就撒手人寰。
柳蓁竭盡全力搶救,但最終還是無力回天。
小和尚拿着東西回來時,就見到她蹲在床邊,司空大師已經沒氣了。
他緩慢地靠近,去探鼻息的手都在顫抖。手中的東西脫落,他站在原地,雙手合十嘴裡誦着經文。
住持得知這一消息,帶着人立刻趕來。柳蓁被擠到後面,她能看到的,隻有這群和尚光秃的後腦勺。
蕭晏殊遲遲趕到,他們二人站在門邊,沒有打擾他們。
司空大師的後事如何處理,柳蓁就不知道了,全都由住持操辦。
大師圓寂,她當即寫了封信送到皇宮。
她的發絲在空中微微飄揚,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唯一的白點,那白點正扇動翅膀,朝着皇宮的方向飛去。
白點越走越遠,她的瞳仁裡隻剩下天空,她還是沒收回視線。
蕭晏殊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她的背影,順着她的視線仰頭看去。
“司空大師走之前說了一句話,我沒有聽到。”柳蓁幽幽說道。
她覺得那句話很重要,隻是最後司空大師實在沒有力氣,連聲音都發不出。
若是她能看出唇型,也不至于現在如此糾結。
她深吸口氣,“我已寫信給皇上,這件事肯定是辦不成,估計沒兩日就要離開。”
她還想着在這陪他,或許還能找到奸細,但她不能在這裡留太久。
蕭晏殊也是這樣想的,“京城事務繁忙,我待太久會引起他們懷疑。”
他們兩個約定離去的時間,兩人一起離開。
他在寺裡留下可靠的暗衛,有任何消息都會及時通知他。
柳蓁在離開前一天的晚上,收到皇上的回信,讓她去請罄竹寺的住持。
她隻好先讓蕭晏殊離開,打算到時帶着住持一起去皇宮。
“我在這裡也好,說不定還能發現奸細的線索。”
她把蕭晏殊送出去,轉身就見到白行之跟常行。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司空大師圓寂的消息。
望着蕭晏殊遠去的方向,“太子殿下這就離開了?”
“你要是覺得可惜,可以現在跟他同路離去。”柳蓁從他身邊走過,丢下這句話。
常行黑着張臉,望着前方的山路,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行之沒有注意到,他跟在柳蓁的身邊,“大師如今已不在,柳姑娘為何還要在這裡待着?”
知道他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試探,柳蓁也不懂他在試探什麼。
“皇上有令,讓我護送住持回京,白公子這麼有興趣的話,不妨跟我一起?”柳蓁饒有興趣地看着他。
白行之走到哪,折扇就帶到哪,不管夏日酷暑,還是寒冬臘月,總是扇着扇子。
就像現在這個世時節,夏天山上本就涼快,更何況如今已經寒初,他完全感覺不到冷似的。
對此,柳蓁非常的好奇,就沒見到扇子離手過。
“既然是陛下交給柳姑娘的任務,我等就不好搶功了吧。”白行知笑嘻嘻的看着她。
柳蓁不再跟他們兩個閑聊,前去尋住持。
他們在路上耽擱些時日,等到京城就差不多要到日子了。
她跟住持說完聖上的意思,住持猶豫片刻之後答應下來。
“可否給我兩日時間,讓我把寺中的事都安排清楚?”
他答應的那麼爽快,柳蓁當然沒有問題。
她還要去山下借輛馬車,來的時候是蹭白行知他們的車,走的時候自然不能再麻煩他們。
跟住持商量好出發時間,柳蓁往外面走去,突然有道響聲,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住持正撿起掉落在地的硯台,擡頭對她溫聲說道:“不小心碰掉了。”
她也沒有多想,緩步離開。
趁着天亮之前,下山準備去借馬車,結果轉了一圈,周圍的鄉鎮上都沒有馬車。
住持上了年紀,總不能讓她跟着自己一起騎馬,到時候到了京城,住持的身子也被馬颠散架了。
她隻好回去找白行之他們借馬車,總之他們兩個不可能那麼早離開,她先回去,到時再讓人把馬車送回去。
回到罄竹寺時已是深夜,她這次沒從後門進,準備先回自己的房間。
身後一道黑影竄過去,她停下腳步,扭頭看去什麼都沒看到。
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她走了沒多久,眼睜睜看到,有人從司空大師的屋子裡走出去。
心中起疑,她觀察周圍有沒有人,随後朝着司空大師的屋子走去。
院子裡的植物,仿佛直到主人已逝,它們一夜之間全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