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496章 這裡還真不錯

   泡透了,玩累了,衆人回到主廳。^2\捌\墈_書`蛧? \哽+芯`蕞_哙*草原漢子們換回皮袍,裡面還套着撐變形的溫泉衣。阿古拉捧着一個堆滿肉塊和馍馍的粗陶大碗,狼吞虎咽,油光順着胡須滴落。旁邊一個勇士笨拙地用木勺舀滾燙的野棗茶喝,燙得咧嘴也不肯放。

   “王,”阿古拉咽下食物,用袖子抹了把油嘴,看向耶律齊,眼神複雜,“這裡……暖和!骨頭……不痛了!”

   他用力拍了拍厚實的胸膛,常年征戰留下的舊傷在溫泉熨帖下似乎松快許多。又指了指填滿熱湯食物的胃部,“這裡……也暖和!舒服!”他努力組織語言,最終重重一點頭,擠出個罕見的憨氣笑容,“好地方!”

   山莊外風雪更緊。山莊内燈火通明,暖意融融。幾個草原勇士吃飽喝足,裹緊皮袍靠在牆邊,粗犷臉上長途跋涉的疲憊被暖意和食物安撫,顯出一絲松弛的安甯。

   阿古拉打了個響亮飽嗝,滿足地咂咂嘴,目光掃過玻璃牆内嬉鬧的孩童,又看看外面無邊的黑暗風雪,最終落在耶律齊沉靜的側臉上。最初的警惕與困惑,似乎被滿室暖意融化些許。

   幾日後,阿古拉帶着手下在村裡走動。?優*品?小+稅?惘` `毋¢錯^内-容-他們依舊魁梧彪悍,眼神卻少了最初的戒備。村東頭,趙老蔫正佝偻着背,一鍬一鍬,沉默而專注地給新挖的引水渠覆土。阿古拉路過,停住腳步。

   他認得這老漢推車時的固執。趙老蔫擡起頭,布滿皺紋的臉沾着泥灰,渾濁的眼睛看了阿古拉一眼,沒說話,又低下頭繼續幹活。阿古拉站了一會兒,忽然蹲下身,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起旁邊一塊沉重的條石,悶不吭聲地幫趙老蔫壘到渠邊。

   趙老蔫動作頓了頓,沒擡頭,隻是覆土的動作快了些。兩個沉默的身影在冬日薄陽下一起勞作,汗水浸濕了阿古拉溫泉衣的肩背。

   村口哨卡,鐵塔像座鐵塔般矗立,臉上刀疤在寒風中更顯猙獰,銳利目光掃視進出人流。阿古拉帶着人走近,鐵塔的目光立刻鎖住他們,帶着審視。

   阿古拉停下腳步,迎着那目光,沒說話,隻是擡手,不太熟練地抱了抱拳——這是他在山莊看别人做的。鐵塔臉上那道疤似乎動了一下,微微颔首,算是回禮,目光随即移開,繼續履行守衛職責。阿古拉看着鐵塔挺直的背影,又想起季如歌輕描淡寫說的“當衆放倒三次”,眼神深了深。?秒+漳*節?曉′說`徃_ -耕~薪!最+哙+

   最讓阿古拉動容的是孩子們。幾個草原勇士在曬谷場邊看村裡的半大小子們玩一種搶木球的遊戲,塵土飛揚,喊聲震天。

   一個瘦小的男孩被撞倒,膝蓋擦破了皮,坐在地上癟着嘴要哭。阿古拉身邊一個最年輕的勇士,叫巴圖的,下意識想上前,卻被阿古拉按住。隻見另一個高壯些的男孩跑過去,一把拉起瘦小男孩,拍掉他身上的土,咧嘴笑道:“哭啥!擦破點皮!走,接着搶!”

   旁邊幾個孩子也圍過來,七嘴八舌,遞水的遞水,拍灰的拍灰。那瘦小男孩吸吸鼻子,破涕為笑,又沖進了人群。巴圖看得有些發愣,阿古拉粗糙的大手在他肩上按了按,沒說話。

   離開山莊那日清晨,天寒地凍。阿古拉等人已換回全套草原裝束,皮袍厚重,彎刀在側,恢複了彪悍之氣。季如歌帶着人送到村口。

   阿古拉走到季如歌面前,深陷的眼窩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右手撫胸,行了一個鄭重的草原禮。

   他擡起頭,用生硬卻清晰的官話說:“季…頭兒。暖泉,好。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送行的人群,掃過遠處趙老蔫佝偻的背影,掃過村口鐵塔站得筆直的身影,“也好。”他用力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這裡,暖和了。”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也暖和了。”他看向耶律齊,眼神明澈,“新可汗…有眼光。結盟…對!”最後兩個字,斬釘截鐵。

   馬蹄踏碎村口的薄冰,阿古拉一行人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風雪依舊,山莊方向升起的袅袅白煙,卻像一道溫暖的印記,烙在這幾個草原漢子被北境寒風雕刻過的心裡。

   阿古拉策馬走在最前,皮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回頭望了一眼那已被山巒遮擋的村落方向,粗糙的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眼底深處,那最初被“神牆”震撼的茫然,已沉澱為一種了悟。

   他想起主廳長桌上堆滿的食物,想起趙老蔫沉默的勞作,想起鐵塔點頭的回禮,想起孩子們互相拍灰的手。風卷着雪沫灌進領口,他卻不覺得那麼刺骨了。

   “巴圖,”他忽然開口,聲音混在風裡。

   “在,頭兒!”年輕的巴圖策馬靠近。

   “回去告訴可敦,”阿古拉望着前方蒼茫的雪原,“北境…有暖泉。暖泉邊上的人…心腸,是暖的。”他頓了頓,像在确認什麼,又重重加了一句,“暖和的地方,養得出好心腸。結盟,不虧。”

   風雪卷過草原王帳,厚重的氈簾被掀開,裹挾着刺骨寒氣撲進暖融的帳内。阿古拉和巴圖幾個勇士卸下滿身冰碴的皮袍,臉上帶着長途奔波的疲憊,眼底卻燒着灼灼的光。

   王帳中央的火塘噼啪作響,映着新可汗紮魯年輕卻沉穩的臉龐,和他身邊那位安靜坐着、正低頭縫補一件皮坎肩的中原女子——甯婉兒。

   幾個勇士的目光掃過甯婉兒纖細的身影,又迅速移開,彼此交換的眼神裡藏着心照不宣的輕蔑。

   紮魯可汗娶了這個中原女子,是他們私下裡最大的不解和笑話。一個草原的雄鷹,怎麼能被一隻籠中的雀兒絆住翅膀?

   更遑論可汗力排衆議,親近中原,與那個一年前還是“血窪子”的北境村落結盟。在他們這些老派勇士眼中,這簡直是昏了頭,是向軟弱低頭,是被中原人的“妖術”迷了心竅。

   “可汗,”阿古拉撫胸行禮,聲音粗粝,帶着風雪的凜冽,“我們回來了。”

   紮魯擡眼,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如何?北境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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