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想死成全你
第1316章 想死成全你
在這些人忐忑不安中途,知府又是一陣頭暈目眩中一頭栽倒,吓的管家,心腹等人驚叫,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c?n_x.i!u?b¨a¢o+.\n¨e!t.
知府是在一陣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尖銳哭嚎聲中,硬生生被吵醒的。他頭痛欲裂,渾身無力,胸口還殘留着吐血後的憋悶感。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不是他熟悉的奢華床帳,而是光秃秃的、積着灰的房梁。身下硬邦邦的,硌得他骨頭疼——他竟直接躺在大堂冰冷的地磚上!
“老爺啊——!天塌了啊——!”
“我的首飾!我的绫羅綢緞!全都沒了!賊老天啊!”
“這日子沒法過了!一根線頭都沒給咱們娘們留下啊!”
十幾道尖利的女聲,哭的哭,嚎的嚎,咒罵的咒罵,如同無數根鋼針,狠狠紮進知府的太陽穴。他掙紮着坐起身,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原本富麗堂皇的知府後宅,此刻如同被飓風掃過,又像被一群餓瘋了的蝗蟲啃食殆盡!放眼望去,偌大的廳堂,空!空得讓人心慌!那些他花大價錢購置的紫檀家具、精雕細琢的博古架、價值連城的古董擺設、牆上挂的名人字畫……全都不翼而飛!地面光溜溜的,連塊像樣的地毯都沒剩下!牆壁上隻剩下曾經懸挂物品留下的淺淡印痕。?/卡&卡?小?1說ˉ網-§ .更o?^新D:§最?全′
他那些平日裡穿金戴銀、呼奴喚婢的夫人、小妾、通房丫頭們,此刻钗環盡褪,頭發散亂,臉上脂粉被淚水沖得溝壑縱橫,一個個如同市井潑婦,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拍着大腿,哭天搶地。
“我的床!我的黃花梨拔步床都沒了!讓我睡哪兒啊!”知府的正房夫人,此刻哪還有半分诰命夫人的儀态,頭發散亂,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的妝奁!我的金步搖!我的翡翠镯子!全都沒了!殺千刀的賊啊!”一個得寵的姨娘,聲音尖得能刺破耳膜,撲過來抓住知府的袖子,“老爺!您要給我們做主啊!這賊是存心要逼死我們啊!這屋裡比外頭叫花子窩還不如啊!人家窮鬼還有張破床爛櫃子呢!我們…我們連張草席都沒有啊老爺!”
“就是!連個坐的凳子都沒了!”
“廚房的米缸都空了!鍋碗瓢盆都沒影了!”
“這日子還怎麼過啊老爺!您想想辦法啊!”
十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哭嚎聲、抱怨聲、尖叫聲混在一起,如同魔音灌耳,吵得知府本就嗡嗡作響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p^f′x·s¨s¨..c*o¨m?她們圍着他,拉扯着他的官袍(這似乎是他身上僅存的、還算值點錢的東西),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
“夠了!”知府猛地甩開抓着他袖子的手,聲音嘶啞地咆哮,眼珠子因為暴怒而凸出,布滿血絲,“都給本官閉嘴!滾!滾出去!滾——!”
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隻想找個地方安靜地舔舐傷口,思考對策,而不是被這群聒噪的女人圍着哭喪!巨大的恐懼(失去一切、可能丢官喪命的恐懼)和無處發洩的怒火,早已将他殘存的理智燒得所剩無幾。
然而,這群平日裡對他百依百順、靠他錦衣玉食供養的女人,此刻也徹底被這“家徒四壁”的絕望擊垮了。她們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和體面,隻剩下本能地抓住眼前這根看似能“做主”的救命稻草,哪裡肯輕易罷休?
“老爺!您不能不管我們啊!”那個得寵的姨娘,仗着往日恩寵,見知府隻是怒吼并未動手,膽子又大了些。
她再次撲上來,這次直接抱住了知府的胳膊,身體像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裡蹭,聲音帶着刻意的嬌嗫和哭腔,眼淚汪汪地仰着臉,“老爺~~您最疼妾身了!您看看,妾身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了,首飾全丢了,以後可怎麼見人啊!您得給妾身做主,把那些寶貝找回來啊老爺~~妾身不依嘛~~”
若在平時,這撒嬌或許能起點作用。但此刻,知府隻覺得一股邪火“噌”地直沖天靈蓋!找回來?他娘的庫房都被搬空了!鋪子都成空殼了!他上哪兒找去?!這蠢女人還在哭哭啼啼,還在扯着他要這要那!她知不知道他随時可能人頭落地?!
“滾開!賤·人!”知府猛地一甩胳膊,将姨娘重重甩開。
那姨娘沒防備,被甩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她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嚎得更大聲了:“老爺!您打我?!您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就打我?!妾身不活了!妾身這就死給您看!”她作勢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當然,動作慢得堪比蝸牛,眼神還瞟着知府的反應。
知府看着這拙劣的表演,看着這女人哭得扭曲的臉,看着她身上那件因為沒了首飾而顯得格外寒酸的舊綢衫,再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暗格、空蕩蕩的庫房、變成空殼的鋪子……一股無法遏制的、混雜着絕望、恐懼和暴戾的邪火,瞬間吞噬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死?好!本官成全你!”
一聲如同地獄傳來的咆哮!知府猛地從腰間(他昏倒時衙役沒敢動他官袍和佩刀)抽出了那把裝飾華麗、卻開了刃的佩刀!
寒光一閃!
“噗嗤——!”
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哭嚎聲中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正哭喊着要撞柱子、還在等着知府來拉她的姨娘,動作猛地僵住。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着自己心口位置——那把屬于知府的佩刀,深深沒入,隻剩刀柄留在外面。溫熱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她胸前的綢衫,迅速蔓延開來。
姨娘臉上的哭鬧表情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緻的驚愕和茫然。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隻湧出一股帶着泡沫的暗紅鮮血。她身體晃了晃,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狀若瘋魔的知府,然後像一截失去支撐的木樁,“砰”地一聲,重重栽倒在冰冷光潔的地磚上。鮮血在她身下迅速洇開,像一朵詭異而猙獰的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