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7章 我是商人,合作互利
第1347章 我是商人,合作互利
這根本不是僥幸!這銅皮包裹的巨櫃,這深藏在廢墟核心的龐大财富和物資,絕非大火中能幸存!這是…季如歌的手筆!昨夜他消失的那段時間…他究竟做了什麼?他如何能在廢墟中找出、甚至可能重新“布置”出這樣一座金山?!
一股寒意,混合着難以言喻的震撼和一絲隐隐的恐懼,順着周縣令的脊椎猛地竄了上來!
季如歌…他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這冰冷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d+q·s-b¨o-o·k·.*c′o\m′更多的、更洶湧的情緒瞬間淹沒了周縣令——狂喜!一種絕處逢生、幾乎要窒息的狂喜!有了這些糧食,城中百姓能活命!有了這些金銀,重建府城、招募護城隊、打造武器…都有了底氣!有了這些物資,他們方才那裂土自立的驚天之語,不再是空談!不再是絕望的掙紮!而是真正有了立足的根基!
“天…佑嶺南?”周縣令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錠和流淌的米粒,嘴角扯出一個極其複雜、似哭似笑的弧度,最終化為一聲低沉而有力的嘶吼:
“不!是人佑嶺南!開倉——!放糧——!”
沉甸甸的金錠在掌心留下冰冷的壓痕,白米粒從指縫滑落,帶着谷物特有的微香。+&第.?一`看-?書,>?網, D1¥免§費@&閱??~讀-
庫房廢墟深處,堆積如山的金山銀海、糧垛布匹在破開的屋頂漏下的天光裡,散發着令人窒息的、近乎虛幻的光澤。周縣令站在财富的中心,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隻有一股寒意順着脊椎向上爬。
這不是天佑。
這是人謀。
他猛地轉身,沖出這令人暈眩的寶窟,腳步踉跄地穿過焦土瓦礫,奔向那間破敗的廂房。門口,季如歌倚着門框,一身神秘感的黑裙,神情平淡得像在自家後院曬太陽。她手裡甚至還撚着一片不知從哪飄來的、燒焦半邊的落葉。
“季村長!”周縣令沖到她面前,氣息粗重,官袍上的血污在晨光下更顯猙獰。他死死盯着季如歌那雙深潭般的眼睛,仿佛要從裡面撈出真相。“庫房…那些東西!是你?!”
季如歌撚着焦葉的手指頓住,擡眼看他。嘴角微微向上牽起一個極淡的弧度,帶着點玩味,也帶着點洞悉一切的了然。′<幻@想±-?姬e (?{無?錯[内\?%容±¢“周大人說什麼呢?”她聲音輕緩,“庫房是知府趙德彰搜刮的民脂民膏,埋在廢墟下僥幸未被大火焚毀,是大人您帶人挖出來的。與我何幹?”
“僥幸?”周縣令幾乎要笑出聲。那銅皮包裹的巨櫃,那深埋核心、完好無損的布局!昨夜那場毀滅一切的大火和崩塌,偏偏給這最核心的财富留了生路?這“僥幸”,比天降驚雷劈死知府更讓他難以置信!
“季村長,你到底是什麼人?”他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能帶漁村殺入海賊巢穴,能洞察知府勾結海賊的滔天隐秘,能在這府城天翻地覆之際如入無人之境…現在,這憑空出現的金山銀海!你說你是商人?我周正明為官多年,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商人’!”
季如歌看着他因激動而微微扭曲的臉,看着他眼中交織的震撼、狂喜、疑慮和那一絲被财富與未知激起的恐懼,忽然輕輕笑出了聲。那笑聲清越,卻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感,仿佛看透了世間所有的僞裝。
“周大人,”她收斂了笑意,眼神平靜無波,“你非要說我是什麼人…那我就是個商人。徹頭徹尾,唯利是圖的商人。”
周縣令愣住了。這答案太過直白,也太過荒謬。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季如歌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商人逐利,天經地義。”季如歌站直了身體,那平凡的身軀在晨光裡似乎挺立起一種無形的力量,“隻不過,我做的生意,可能比旁人大一點,路子…野一點。”她頓了頓,目光投向周縣令身後那片象征權力的廢墟和那座冰冷的血債碑,聲音壓低了幾分,卻字字清晰,敲在周縣令心上:“如今,周大人你手裡有錢了,有糧了,有了聚攏人心的底氣。但…想撐起嶺南這片天,光靠錢糧,夠嗎?”
周縣令的心猛地一沉。季如歌的話,像冰冷的針,刺破了他剛剛被巨大财富沖昏的頭腦。
是啊,錢糧能活命,能安撫一時,但能擋住随時可能卷土重來的海賊嗎?能震懾那些藏在暗處、随時準備撲上來撕咬一口的豺狼嗎?
能壓服那些習慣了舊秩序、可能對新局面陽奉陰違的胥吏豪強嗎?不能!沒有刀,沒有槍,沒有足以保護這一切的力量,這些金山銀海,就是催命符!是引來更多餓狼的肥肉!
“你…”周縣令喉嚨發幹,一個可怕的、卻又充滿誘惑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冒了出來。
季如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再次勾起那抹難以捉摸的弧度。她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如同耳語,卻帶着金鐵般的質感:“巧了。我手裡,正好有一批‘貨’。”
她的目光銳利起來,如同鷹隼鎖定了獵物:“刀,槍,弩箭,盾牌,護甲…比朝廷工部造辦處流出來的那些樣子貨,強十倍不止!百煉精鋼,削鐵如泥!護甲輕便堅韌,尋常刀劍難傷分毫!”
周縣令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混合着無法抑制的渴望瞬間攫住了他!比朝廷的制式裝備還要精良的武器甲胄?
!這…這已經不是商人能做的手筆了!這是足以震動天下的力量!季如歌…她背後到底站着什麼?
“你…你想怎樣?”周縣令的聲音帶着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和顫抖。他明白,這絕不僅僅是“買賣”。
“合作。”季如歌吐出兩個字,幹脆利落,“我賣貨,你買貨。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價錢?”周縣令幾乎是本能地問出這兩個字。
瞧着縣令緊繃的神色,季如歌笑了。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部:“别緊張,我若真想對你對這府城做什麼,早就做了,而不是與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