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朕做事?”
西門亮臉色頓時變得暴虐,直接将面前一桌子的飯菜掀翻了,尖銳的目光陰沉沉盯着鳳都靈。
鳳都靈神色變都不變一下,身形微動之間,避開了灑下來的湯湯水水,淡淡勾唇:“我們隻是為殿下的安危着想。”
鳳都靈說罷,緩緩往外面走去,對外面的下人吩咐道:“時辰不早了,來人,送殿下去好好休息。”
竟是絲毫不給西門亮面子。
西門亮氣得将前來伺候的下人直接打死了,陰沉沉地道:“該死的賤人!”
罵完這一句,他掃袖離開。
“少宮主,陛下他離開了。”鳳都靈身旁的侍女聽到動靜,轉過身一看就見到了西門亮氣沖沖出門的聲音,擔憂地道:“您明明也是為了陛下好,怎麼就不好好和陛下解釋呢?”
鳳都靈踱步走到一株桂花樹下,将桂花摘了下來,聞了聞,漫不經心地道:“沒必要。他那個瘋子,不會聽的。”
侍女聽見鳳都靈的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少宮主……”
鳳都靈淡淡道:“鳳蘭,你管得太多了。”
鳳蘭看了一眼鳳都靈,讪讪閉上了嘴。她是宮主安排在少宮主身邊的,少宮主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她,她還是少說些吧。
鳳都靈沉迷于桂花的香氣之中,過了許久,才又過問起拂塵宮的事情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容青過幾天就該到了吧?”
“是。容二長老之前就傳來消息,說是他們已經離開蕭山郡城了。”鳳蘭撇了撇嘴,“鴻鑫長老将他們那個蠱蟲吹得神乎其神,可奴婢見了,也不過爾爾。”
鳳都靈道:“洪福才是最精通這個的,鴻鑫……”鳳都靈頓了頓,“不過是個自大狂,你不用管。讓人多注意一下城裡面最近地動靜,免得容青長老他們到了平津城,搞不清楚狀況,驚動了紅塵宮和元楚的人就不好了。”
鳳蘭點頭,“少宮主,咱們不問一下秦少主嗎?紅塵宮怎麼突然就和元楚國合作了?奴婢記得秦宮主最不喜歡與官員接觸的。”
鳳都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鳳蘭,“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他?”
鳳蘭臉色瞬間由紅又白,她不知道鳳都靈是怎麼知道自己心思的,但是卻明白決不能承認,跪了下來:“奴婢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擔心紅塵宮會礙了咱們的大計。”
“放心吧,不會。”鳳都靈淡淡道:“秦免至和元楚合作,是為了救朱笑君。”
鳳蘭目光微微一黯,“是奴婢多慮了。”
元楚國京都。
北霄寒處理完政務,又收到龍吟衛關于西門亮失蹤的消息,挑了挑眉,吩咐道:“不用管了,讓人查一下,鳳都靈這個人。”
慕慕傳回來的消息之中,鳳都靈這個人很關鍵。
說不準查到了 鳳都靈的下落,就能查到西門亮的下落了。
宮殿裡響了一聲“是”,卻并沒有人看到人的影子,喜升眼觀鼻鼻觀心,見北霄寒将事情處理完畢了,才道:“陛下,今天是舞比的決賽,前面的比賽您沒有在京都,烨太子和耀太子他們也都沒有出席,今天兩位太子都出席了,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北霄寒還想給慕千兮寫信,并不是很想去,“沈右相去了嗎?”
“沈大人和柳大人都去了。”喜升道。
北霄寒道:“那朕就不去了。”
“是。”喜升将北霄寒的意思傳達下去之後就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候着,不過菜過一會兒,就有小太監跑了進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陛下,沈右相求見。”喜升小聲道。
北霄寒皺了皺眉,幾乎能夠猜到沈右相是為何而來,他道:“讓他進來吧。”
果不其然,沈右相一進來行禮之後就道:“陛下,烨太子與耀太子俱是在舞比決賽現場,您要是不去的話,這隻怕于禮不合。”
北霄寒手中的毛筆不停,一直等到将慕千兮的信寫完了,交給喜升:“讓人送給皇後娘娘。”
這才起身道:“走吧。”
沈右相看着面色不顯的北霄寒,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想法了,他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陛下畢竟是他一開始就看好的皇位繼承人,他猜不透他的心思才是正常的。
“永甯帝,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李耀看見北霄寒徐徐走進來,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他這陣子也是麻煩事不斷,本以為等到三國大比的事情定下來,他就可以回到閩興了,哪知道他父皇卻讓他繼續留在元楚,将三國大比的事情弄完了來。
這意味着,他至少還要在閩興國待三四個月,甚至過年都不能回去!
這是李耀不能忍受的!
事情仿佛從朱笑君開始算計慕千兮的時候開始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尤其是閩興國國都的消息,他竟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盡數掌握在自己手裡,這讓李耀很是氣急敗壞,偏偏這個時候,北霄寒将朱笑君放了也就放了,卻送給了秦免至!
簡直讓李耀更加憤怒了!
朱笑君明明是他的太子妃!這讓他情何以堪!
李耀完全忘記了,從一開始,是他自己先放棄了朱笑君。
北霄寒坐在主位上,才淡淡道:“耀太子說笑了,這決賽現場有你和烨太子兩個人出席就已經是蓬荜生輝,朕來不來,并不重要。”
宮烨然笑呵呵道:“陛下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一來,這底下跳舞的女子,都要賣力一些。”
應該說,是眉眼都要勾人一些,仿佛含了一汪春水。
他們坐在整修過的峰華亭上,能夠将下面所有人收入眼中,不管是比賽的舞者,還是評比的評委和旁觀者。
“就是,這個人,是你們元楚國葉家的吧?瞧瞧這含情脈脈的樣子,永甯帝不若今天就将人收到你的後宮去吧?”
李耀目光劃過一抹算計之色,整個人又恢複了以往溫和親切的樣子,仿佛剛剛那個說話尖銳刻薄的人并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