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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痛苦，該何去何從

　　 “娘，麻煩你去燒一桶熱水來，最好是燒開的，放涼了些便提進來，我替小清擦身子、清理傷口好上藥。”

　　 “方才蘇三帶她回來時，小梅等人就已經準備了，我去提來吧。”

　　 馮小美點點頭。

　　 覃氏很快提了熱水來，馮小梅幾姐妹也跟着進了來。

　　 她們瞧見了馮小美一雙被缰繩擦出血的手掌，視線再落在她被血染紅的裙子，知道她也受了傷，心裡也深深被觸動了。

　　 “大姐，讓我們來吧，你也累了一晚上了。”

　　 馮小美很驚訝，她們竟然還能如此真誠地叫她大姐，差點就熱淚盈眶了。

　　 不過，她仍堅定地搖搖頭，“我來。你們先去休息吧，等會兒小清醒來，你們還得輪流照顧着。”

　　 小梅幾姐妹知道她的性格，隻好無奈退出了。

　　 馮小美輕柔地解開馮小清的衣裳，然後用熱毛巾輕輕地擦掉她傷口上的污血、淤泥，動作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待清理她大腿處的血迹，她的雙手控制不住得發抖。這裡是女人最神聖的地方，除了自己的丈夫，怎麼可能被其他男人玷污！

　　 真是好恨，好恨！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無比屈辱，更何況身為當事人的馮小清？

　　 馮大奎三兄弟，她一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馮小美幫馮小清上了藥，便喊馮小梅、馮小花進來守着，千叮萬囑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一醒來便尋死。

　　 接着又去看了馮錦程。

　　 他此時已清醒，可全是綁滿了紗布、繃帶。

　　 馮大夫告訴她，馮錦程的肋骨斷了兩根，下颚骨碎、左手五指被掰斷、雙腿骨折，還有其他軟骨組織等各有損傷。

　　 将人往死裡折騰，卻又不讓人死去，這馮大奎三兄弟暴虐又惡毒。

　　 馮小美将拳頭攥得咯咯響，馮錦程見她雙眼烏黑、頭發淩亂、神色恍惚，也知她心裡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便緩緩地動了動嘴巴，“妹妹，别難過。”聲音沙啞，很輕，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可說這幾個字就已經耗盡了他現在所有的力氣，他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馮小美明白現在不宜刺激他，隻叮囑他好好休息，便退了出來。

　　 此時天色已大亮，一家人都站在天井上，神色茫然而凄楚。

　　 他們原以為，隻要努力拼搏，總有一天能過上好日子。可沒想到，三個普通人就能輕松摧毀他們的一切。

　　 生命、貞潔。

　　 不敢想象，如若換成受到傷害的是他們，不知道會如何。

　　 以前他們隻顧溫飽，被人欺負也隻打落牙齒往肚子吞。可直到今日，他們才意識到，自己一家子的生命财産等全都沒有保障，這令他們惶恐不安。

　　 小美說，隻有強大起來，才不會欺淩、壓迫，可要強大到什麼程度，才能夠做到？他們現在要怎麼做，才能避免再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們也在想，如若當初沒有小美的強勢，他們或許就那樣得過且過，是不是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安全啊！在生命面前，什麼金錢富貴等全都是浮雲，不是嗎？

　　 他們迷茫了。

　　 然而，等馮小美站到他們跟前，他們立刻推翻了這一想法。

　　 如果沒有馮小美，他們現在已然餓死，或者墜入絕望的深淵無力自拔，哪裡來的得過且過？

　　 即便當時被馮大奎欺負時，他們選擇了妥協，可誰知道會不會還受到更多、更變本加厲的折磨？

　　 做人，不應該這樣窩囊、遇到一點事情就逃避的！

　　 于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馮錦銘率先低下了頭，“對不起，小妹。是我們沒能照顧好家人。”

　　 其他人也紛紛自責，就連幾個姑娘也低聲認錯，說不應該出門讓馮大奎三人有機可乘。

　　 隻有馮德志紅着眼眶默默無言。

　　 他也知道此時與馮小美沒有多大的關聯，可出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妹妹的一生毀了，說他心裡沒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馮小美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細細将前因後果想了一遍，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也不後悔！

　　 如果一切重來，她還會像當初那樣，将馮大奎三人狠狠修理一頓，不過會直接廢了他們，讓他們無力害人，也多加一兩個人保護着家人。

　　 因此，此時她隻能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我們唯有振作、快速地成長起來、變得足夠強大，我們才有自保的能力。”

　　 馮德志陡然出聲，“你騙人！我們不會在慢慢變強嗎？為什麼馮三銀和他三個渣滓兒子還敢來傷害我們？你隻想着變強變強，有沒有想過，我們越強大，對手、仇家也越厲害，憑我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與他們抗衡？”

　　 馮錦陽訓斥道，“德志，你這混小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你憑什麼沖小美撒氣？”

　　 “哼，她是你們的親妹妹，你們當然向着她！如果當初沒有得罪馮大奎，就什麼事也沒有！小清也不會這樣凄慘......”哽咽着說不下去，一下子蹲在地上了。

　　 馮錦剛氣得跳起來，往他頭頂拍了一巴掌，“你這混小子，純屬道德綁架啊你！當初我爹、我大哥全被馮大奎三人壓着打，還被他們倒打一耙，弄到祠堂去審，如果沒有小妹周旋，我們說不定都被馮三銀父子三人給玩殘了。沒了我們，你以為你幾兄妹還能安然活着嗎？你這個自私的白眼狼，我爹和小美白疼你們了！”

　　 卻沒想到，他這一巴掌竟把馮德志的隐忍給打沒了，馮德志倏地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他下巴擂了一拳。

　　 馮錦剛被打個正着，腦子都暈了暈，回神過來，頓時火冒三丈，“好哇，你敢打我！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今日就替叔叔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着就撲上去，兩兄弟扭打成一團。

　　 馮小美見到這樣，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她這麼努力到底為了什麼呢？五哥與馮小清受到巨大傷害，馮德志怨恨她，家裡人的生活還未得到改善。

　　 現在這樣的情況，哥哥還打架。

　　 疲倦、傷心、失望、委屈等統統如潮水般向她襲來，她突然眼前一黑，直直往前栽倒。

　　 “媳婦！”她似乎聽見蘇簡充滿焦灼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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