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隻是……”天花夫人有些為難。
現如今,天一門門主是天花夫人的姐姐天竹,天花夫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點話語權肯定有的。隻是,任何門派或國家,無論多麼強大,總有它的競争對手。她認為李建蘭是個醫藥天才,最好及早加入天一,不然,定會被天一的競争對手以威逼利誘等各種手段,給吸進去的。
李建蘭見天花夫人猶豫,便大緻猜到她心中所想,說,“天花夫人,你可以在我身上印上天一門的印記,我對外也說是天一門的人,就沒人敢動我啦!”
天花夫人眼前一亮,忙不疊地應道,“這個可以有。”
隻是,等天花夫人臨走前在李建蘭額上留下印記後,她便有些欲哭無淚了。
你說印什麼不好,非得印一朵桃花在她額頭,殷紅殷紅的,搞得她怎麼看自己,都像被武則天在額上插了一刀、後又以朱砂刺梅掩蓋傷口的上官婉兒。
天花夫人走後,林初九與李建蘭夫妻二人進行了一番密談。
其實,自上次分别後,他隻派了心腹帶三皇子進京,他則秘密前往臨縣徹查奸細之事。前幾日,天鷹幫與李建蘭夫妻在山上失去聯絡時,給他傳過訊,他才往這邊趕回。
半道上,又得到李建蘭夫妻闖過了山洞的消息,他松了口氣,連忙安排人報告上京。之後在縣裡與潘凡青徹夜長談一番,得到天花夫人出現在那鞋村的消息,他才又匆匆動身趕來……
他這次與李建蘭夫妻會面,有兩個目的。一是跟李建蘭對接好,準備好挖掘寶藏的所有工具;二是将國家近期戰事講給文智軒聽,讓他拟定出征計劃。
其實,無論是哪一個任務,他都有些不忍心說出來。
前者是将李建蘭當作了利用工具,後者是将一名曾為國家出生入死、在國家富強起來時卻選擇了退役的将軍,再度送入戰場。這意味着,這對夫妻才相聚一起不過三個月,就要分離,那真的挺殘忍的。
林初九說完事兒後,便出去了,将獨立空間留給兩夫妻。
李建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文智軒,索性滑躺下來,拿被子蒙住
了頭。
此時是傍晚,外面雞鳴狗吠,小鳥吱吱喳喳叫着回巢,村民們拖長了聲音喊孩子們回來吃飯……這所有的聲音都無限地在李建蘭的腦袋裡放大,也越發襯托出這屋子的安靜,氣氛詭異。
被窩裡很悶,李建蘭堅持不了多久,便忐忑不安地探出頭來。
房内靜悄悄,空無一人。
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完全不理她,看來是打算與她和離了。
那麼,這兩日他所表現出的心疼與憐惜,都是假的嗎?
呵……真會演。
也是,如若真的愛惜她,又怎會鐵了心的和離?僞君子!
李建蘭嘴角浮起冷笑,心裡卻撕心裂肺的疼。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實在想不明白,他倆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是他的不信任與猜忌嗎?
還是自己太過強勢與自我?
或者是,他不夠愛她?他心裡有了别人?
……
她猜測了一百種原因,唯獨漏了自己偷服避子藥被他知道的可能。
她呆坐許久,直到夜幕降臨。
窗外有不知名的鳥兒在低叫,一聲又一聲,凄厲而迷茫。
她的心越來越涼,比這夜風還涼。可下一刻,一聲熟悉的“媳婦兒”差點讓她熱淚盈眶。
她猛地擡頭,便看到文智軒提着兩桶熱氣騰騰的水進來,“媳婦兒,你躺這兩日,身上定是很不舒服了,快點起來,洗個熱水澡會舒服些。”
他放下木桶,又出去搬浴桶去了。
成串的眼淚從李建蘭臉上滾落。
她以為,他心裡已有了别人,從此不要她了。方才那一瞬間,真是傷心得恨不得死掉。誰知,他卻是去給她燒熱水。
這呆子,燒熱水不會提前跟她說一聲嗎,搞得她心裡這麼難受,真是讨厭!
文智軒把大浴桶搬進房門,便看到李建蘭又哭又笑的,忙關了門,急巴巴地上前,一面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眼淚,一面低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李建蘭搖頭,搖落一串的淚,文智軒手忙腳亂地接住,落在他掌心,如烙鐵一般的燒灼他的心,生疼生疼,“媳婦兒,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吧。”他小心地攬住她的肩頭,沒感受到
她抵觸的情緒,心中暗喜,便順勢把人擁入懷裡。
李建蘭心裡還是有怨氣的,此時在他懷裡,便怎麼都覺得别扭,推開了他,吸着鼻子說,“我沒事。”
文智軒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不過掩飾得極好。“那就好。”轉身把水倒入浴桶。
李建蘭躺了這兩日,身上早就癢癢的,望着眼前霧氣騰騰的一大桶水,感覺身上更癢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泡澡了,催促文智軒,“相公,你先出去。”
他卻十分認真地道,“媳婦兒,你身上沒力氣,我要留下來幫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下意識地雙手環胸。
“那好,我幫你洗了頭再走。”他又出去提了兩桶熱水,還拿了一個大木盆,盆裡有洗漱用品還有茅草搗出來的汁。他将這些東西拿出來,用空木盆子裝水,清香彌漫了整間屋子。
“我已告知了嶽父,我們等會兒才出去吃晚飯,讓他們不用等,先吃了。媳婦兒,快來,不然水要涼了。”
古人的頭發都是又長又多,一個人确實很難洗幹淨。
李建蘭躊躇了下,便隻好依了他。
文智軒把水倒進木盆裡,她把頭伸進去。他輕柔地把水澆到她頭上,等頭發吸夠水了,便往她頭上抹茅草汁。
夜很靜,隻有他幫她洗頭發出的水聲。
這一刻,沒有争吵,沒有猜疑,沒有傷害。
兩人都沒有說話,可一種溫馨的氣氛卻在屋内靜靜流淌。
他的手很糙,動作又不熟練,盡管他已十分小心,仍勾斷了她好幾根頭發。他一急,便勾斷了更多的頭發。
她終于忍無可忍,把頭發從他手中搶救回來,“我馬上洗好了,你先出去吧。”
“那我幫你擦幹了再走。”
李建蘭為了将他打發出去,便草草将頭發洗了,而後乖乖讓他擦幹。
隻是,她畢竟久病初愈,站久了未免雙腳發軟,她直起腰時,踉跄了下,差點栽入浴桶中。
好在文智軒及時扶了她一下。
李建蘭懊惱地羞紅了臉。
而後,文智軒說什麼也要幫她洗。她忍無可忍,便問,“林初九讓你什麼時候離家上京城?”
文智軒臉色微微一變,果然不說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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