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搞事情，新房子入夥宴（十六）

　　 “陳氏，你這蠢貨。我總算知道，齊秋蘭為何這般愚昧，連朝廷重臣都敢侮辱，原來都是跟你學的。”想着自己還因此受到牽連，王捕快心裡是恨極，又是一個耳光扇去。

　　 “你這愚不可及的蠢東西，害人又害己！”

　　 陳氏被打了兩巴掌，反倒安靜了，任由兩人官差推搡着走。

　　 兩官差去拖仍癱在地上不動彈的齊秋蘭，齊老三與兩個女兒戰戰兢兢地跟在身後，後面還跟着一長溜看熱鬧的百姓。

　　 四名衙役将這一家人推搡在地上，随着分站在兩旁，嘴裡喊着，“威......武......”

　　 聲音充滿了震懾與威嚴。

　　 “跪！”

　　 齊老三等人忙惶恐地跪下。

　　 縣令為了不耽誤齊一鳴的入夥時間，也不多廢話，直接就開門見山，道，“下跪者齊老三，狀告齊大将軍霸占田地。本官宣布，此案開始審理。來人哪，把證據呈上來。”

　　 王捕快便問齊老三要狀子。

　　 齊老三一向沒主見的，便拿眼睛看向陳氏。

　　 陳氏被王捕快抽了兩記耳光，腦子裡嗡嗡的響，看什麼都是重影，根本就沒看齊老三。

　　 一名官差便道，“大膽，不配合大人審案，杖責二十！”

　　 齊老三吓得渾身一個哆嗦，竟如一灘爛泥般癱坐在了地上。

　　 圍觀的百姓瞧着直搖頭，暗道這齊老三被自家婆娘給磨得當真半分男子氣概都沒有了。

　　 齊一鳴卻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不提供地契，那就先看看我的吧。”

　　 地契放鎮上的小院他不放心，新房子又亂糟糟的，也沒個合适的地方放。是以，他一直揣懷裡。

　　 他将地契本子遞給縣令。

　　 “這塊荒地無比貧瘠，又在半山腰，本是無主之物。多年前，齊家一老祖在這兒建茅草屋。一是為了存放兩季收回的稻杆，二是讓進山裡砍柴、打獵的鄉親歇腳。當時的裡正，想着是惠民之事，便沒有說什麼。隻是，一代代流傳下來，使得大家都以為，這地原本是齊家的而已。”

　　 “前不久，我将周邊的山嶺坡地一塊兒買下建房子，前往官衙備案時，那辦差的提醒我，這一塊地無主，歸朝廷所有。若是我不想他日引起糾紛，最好将此地買下。于是我花了三十兩買了。李縣令，你看看，這地契有沒有問題？”

　　 衆人聽了都有些傻眼，暗道，原本這地根本不是齊家的，那齊老三的話便站不住腳了！

　　 隻是，既然你有地契，為何不早說？

　　 何苗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齊一鳴有些無奈，“從頭到尾，都沒有我說話的機會呀。況且，這幾個官差收了齊秋蘭的好處，我拿地契出來，他們也會說是我造假的。”

　　 衆人一想，也是。

　　 幾個官差卻是要吓尿了：大爺，您真是太看得起我們了，我們天天面對那麼多犯人，看着他們受罰，我們敢知法犯法麼？

　　 縣太爺斜睨着他們：該死的兔崽子，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幾個官差：老子恨死齊老三一家了！

　　 縣令很認真地看了一遍地契，沖齊一鳴抱拳道，“回大人，此地契有我縣城、白馬洲府衙大印，還有有朝廷戶部的批文，錯不了。”

　　 說着雙眸看向齊老三，雙眸變得冰冷。

　　 “齊老三，你僞造地契，诽謗齊大将軍，戲弄本官，該當何罪？”

　　 齊老三這回卻是沒再裝死了，急得跳了起來，“青天大老爺，冤枉啊，我齊老三就是一個莊稼漢，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幹這等違法之事啊！”

　　 “你不敢，那你媳婦呢？”

　　 齊老三便将目光投向自家婆娘，見她雙目呆滞，面如死灰，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湧起了巨大的恐慌。

　　 伸手去拽她，“秀蓮，你快同大人說，你是清白的，你絕對不會，也沒有膽子去僞造地契，你......”

　　 陳氏狠狠甩開他的手，仍是不發一言。

　　 “陳氏，你說是不說？”

　　 陳氏垂着頭，當沒聽見。

　　 齊春梅便忙說道，“回大人，我娘她......”

　　 縣官喝斥，“未問你話，擅自插嘴，來人，掌嘴！”

　　 兩名官差走近，陳氏卻是一把推開，“走開，不許動我女兒。”

　　 縣令怒不可赦，“大膽，竟敢阻差辦公，罪加一等，拖出去，先杖責二十再來回話。”

　　 幾名官差有些為難，此處不是衙門，沒有任何行刑的工具啊！

　　 何苗便道，“既然陳氏對僞造地契之事三緘其口，便相當于默認了，大人将她帶回去候審便可以了。”她才不想污血髒了她這新屋子！

　　 “夫人言之有理。來人......”

　　 這時陳氏忽然說話，“大人，為什麼她可以在你說話的時候插嘴，而我的女兒就不行？”手指着何苗。

　　 這簡直是牛頭不搭馬嘴，衆人都愣了一霎。

　　 王捕快對陳氏這一家人的腦回路感到可笑。

　　 都已犯下極大的罪行，不想着如何為自己開脫，卻抓着這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真是令人無語。

　　 縣令冷冷一笑，“陳氏，這是将軍夫人，若是論品階，她的品級比本官還高，她怎麼不能插嘴？你女兒一介村婦，在将軍夫人面前，就好比山雞與鳳凰，也配與她相提并論？”

　　 其實，朝廷命婦要冊封诰命才論品級，他故意如此說，隻是想刺激陳氏而已。

　　 陳氏一聽，果然大受打擊，身形搖搖欲墜，面色蒼白如紙，無半點血色。

　　 她要強了一輩子，偏偏生不出兒子，受盡了公公婆婆的冷眼，外人的嘲笑。

　　 可幾乎與她同時嫁入齊家的王婆子，卻是生了一個兒子，還被道長批過，說日後大富大貴，光宗耀祖。公公婆婆便将他當作了寶貝疙瘩的疼，她生的幾個女兒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等大一些，更是當丫鬟般使喚差遣，稍有不順，便是又打又罵，還不給飯吃，根本就不當孩子是他們的孫女。

　　 好不容易熬到公公婆婆離世，幾個女兒嫁了好人家，出息了，她也過上了好日子。她以為将曾經她妒忌的、怨恨的所有人都踩在了腳底下。

　　 特别想到，曾經備受婆母喜歡的王婆子，如今她兒子沒了，眼瞎了，獨自一人住在茅草屋，孤苦伶仃的，隻怕死了發臭都無人知道，她便感到無比的暢快。

　　 殊不知，王婆子的兒子回來了，娶的刻薄惡毒的兒媳，生了一對雙胞胎後，人也變得孝順賢惠而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