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先生站在人群中，看着身前身後一排排的人，極為震驚。

　　 沒忍住，他問身邊的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這位公子，你今日是來買聯名奶茶的？”

　　 書生毫不猶豫地點頭：“是，不過我對奶茶并不熱衷，今日我的目的乃是抽茱萸先生的簽名。”

　　 項先生默了默：“茱萸先生的話本寫得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隻是你要她的簽名有何用處？”

　　 書生斜項先生一眼，道：“自然是收藏，我看先生也是識文斷字的，你平日不收藏字畫嗎？”

　　 項先生被他鄙視的語氣噎了一下：“自然收藏。”

　　 “我想收藏茱萸先生的簽名與先生你收藏字畫是一樣的，平日裡可拿來欣賞。”

　　 項先生：“……”他說的有理有據，完全無法反駁。

　　 *

　　 除了男子，今日也來了不少女子，因為男女有别，女子們都站在最邊緣的隊伍裡。

　　 和書生不同，她們既對奶茶感興趣，也想抽到謝幽蘭的簽名。

　　 不過她們畢竟是女子，而茱萸先生是男子，所以一旦幸運地抽到茱萸先生的簽名，她們在人前也不會表現得過于開心。

　　 她們不能讓人知道她們私底下看話本，這對她們的名聲有礙。

　　 黎語站在人群的邊緣，觀察着衆人的神色，覺得自己這步路沒有走錯。

　　 *

　　 奶茶店内，掌櫃的透過門縫看到外面的人海，激動不己。

　　 前兩日黎娘子讓店裡今日多準備些牛奶，他還擔心用不完，如今看來夠不夠賣還不一定。

　　 夥計站在掌櫃身後，提醒道：“掌櫃的，可以開門了。”

　　 掌櫃的一拂衣袖，“開吧。”

　　 *

　　 防止出現事故，掌櫃的在門口盯着。

　　 買聯名奶茶的一排一排的進。

　　 倘若不買聯名奶茶而是買其他的，可以站到最左側的兩列隊伍中，一個一個進。

　　 有一些想早早進去買奶茶的聽到掌櫃的這麼說，心思一動，打算混到左側隊伍裡。

　　 到時候真進去了，他們就不信店裡不賣奶茶。

　　 然而這想法還沒實施便被扼殺。

　　 掌櫃的道：“最左邊的兩個隊伍不賣奶茶，進去了隻能買其他的。”

　　 這些人無可奈何，隻能站在原地等。

　　 *

　　 因為提前安排過，店裡奶茶準備得很快，就是選畫慢。

　　 為了更方便客人選，黎語囑咐掌櫃的把《風月花》相關的八幅畫全部挂了起來，每個都有編号。

　　 這樣一來，客人不用全部擠在櫃台前，更加方便。

　　 但是她忽視了一個問題。

　　 三個畫師的六幅都是她、嘉甯郡主和項先生花了許久時間才選出來的，每一幅都好看至極，而今讓客人們選，客人們隻會更加糾結。

　　 她的兩幅Q版畫也挂在了上面，雖然她覺得簡單，但畫上的小人足夠可愛，客人們也喜歡。

　　 于是不少客人都拿到奶茶喝一半了，卻依舊沒有選出畫來。

　　 眼看着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掌櫃的隻好臨時更改規則：進到店内後，客人們必須在半刻鐘内選好畫，否則就抓阄，抓到哪一個就選哪一個。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卻出乎意料受到了客人的歡迎。

　　 “既然我選不出來，就讓老天幫我選。”一個年輕的公子道：“反正這些畫都好看，選哪張我都願意。”

　　 *

　　 成功解決選畫的事，其他的就沒什麼問題了。

　　 抽獎這一塊也不難弄，黎語讓掌櫃的做了幾個大木箱子，隻在最頂部留了一個足夠胳膊伸進去的洞。

　　 買兩杯抽一次，買西杯抽兩次啊，買六杯抽三次，以此類推。

　　 抽到什麼就給什麼。

　　 店裡沒做空獎，就算最差的，也能拿到一張沒有在牆上展示的、帶有“茱萸先生”印章和魚形玉佩的畫。

　　 畫是謝幽蘭作的，黎語找謝幽蘭給選出來的畫簽名的時候，謝幽蘭提出這畫可以刻印下來做獎品，黎語覺得沒問題，便給刻印的工匠送了過去。

　　 别的不說，雖隻是一幅小畫，但因為畫是謝幽蘭這個作者親自畫的，畫上也有《風月花》的标志性信物和茱萸先生的印章，客人們就算抽到這個最低獎也沒有意見。

　　 *

　　 如此過了一個多時辰，謝幽蘭的第一張簽名被人抽到。

　　 抽到的是一個小厮打扮的人，他應該是替自家主子來買的，得知自己抽到了茱萸先生的簽名後，顧不上櫃台上的竹筒奶茶，沖到門口對着幾十米外的一輛馬車喊道：“小...公子，奴才抽到了茱萸先生的簽名，公子，奴才抽到了。”

　　 店外，還在排隊的衆人聽到這話，一個個羨慕地看向小厮和馬車的方向。

　　 總共有十張簽名，如今第一張都被抽出來了，接下來就剩九張，他們必須盡力抽到。

　　 *

　　 客人們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幸運兒，但一首到今日的最後一杯奶茶賣完，第二張簽名也沒有被抽出來。

　　 不過兩款新奶茶的味道好，送的畫好看，獎品也有誠意，沒抽到簽名的客人也隻是遺憾，并沒有生氣。

　　 其中還有八九個十分喜愛《風月花》的公子貴女，一口氣買了十六個竹筒奶茶，将八張不同的畫全部收入囊中。

　　 *

　　 下午關了店，掌櫃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雖然這次聯名有獎品，也送畫，但是紙墨和獎品的耗費的銀錢不多，跟奶茶增量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笑夠了，掌櫃的讓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吃東西。

　　 吃完飯後一部分夥計回家，另外一部分身高體壯的留在店裡看門。

　　 今日生意太好，晚上說不準有人來搞事，他們必須做好防範。

　　 *

　　 外城的小院内，侍女阿箬手舞足蹈地跟謝幽蘭講奶茶店前的景象。

　　 “第一張簽名抽出來的時候我剛好在，小姐你沒看到，那抽到的小厮差點開心地跳起來。小姐，你不論做什麼都是最好的。”

　　 謝幽蘭笑起來，繼而道：“我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想要我寫的名字。”

　　 “小姐，你說這次聯名之後，會不會有其他人也找你做話本聯名。”阿箬有些憂心，“我們被人發現怎麼辦？”

　　 謝幽蘭的笑容不變：“我和黎老闆都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前兩日我讓你往書鋪送稿子的時候，夾帶的那封信就是解決辦法，所以你不必憂慮。不過為了安全，最近咱們都晚上出門，另外你再出去的話，換個妝容和衣服。”

　　 阿箬點點頭。

　　 *

　　 想找謝幽蘭的話本做聯名的人确實很多，奶茶店還沒關門，出《風月花》的書鋪就被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幾十個做吃食的人跑了過來，問書鋪老闆能不能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