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居然這麼對待自己，黃尚書有些慌了。

　　 他朝三皇子看去，希望三皇子幫自己說幾句好話。然而他的眼都瞪酸了，三皇子依舊不為所動。最後大概是怕他惹出其他的麻煩，三皇子快速睨了他一眼。

　　 黃尚書：“......”

　　 “行了，今日其他卿家若無事，就退朝吧。”天元帝隻當沒看到三皇子和黃尚書之間的眼神官司，扶住龍椅起身。

　　 百官登時呼啦啦跪下。

　　 待到天元帝離去，黃尚書委頓在地。

　　 這時三皇子走了過來，很無語地看着他。

　　 黃尚書谄媚地喊道：“三皇子。”

　　 三皇子抿抿嘴，聲音有些冷硬，“本宮早就讓你好好管管你那兒子，你不聽，現下好了，惹了父皇不快。”

　　 黃尚書的笑容維持不下去，“下官知錯了，這次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以後晚上若無事，别讓他們出門，知道嗎？”

　　 黃尚書連連點頭：“下官記住了，隻是還請殿下幫忙查探那害我兒的人。”

　　 三皇子：“本宮知道。”要不是這人管着國庫錢糧，他才懶得跟他說話，簡首是個廢物，今年都禁足幾次了？！

　　 *

　　 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不到中午便傳到了宮外。

　　 黎語知道時，正在蘇家與蘇先生聊天。

　　 這次倒不是她主動拜訪，而是蘇先生派人喊的她。

　　 她一進書房，蘇先生便開門見山地問道：“黃相如那事是不是韓铮做的？”

　　 黎語腳步一停，過了幾息道：“是我做的，韓铮事後才知道。”

　　 蘇先生仔細地看着她，半晌道：“我就猜多半是你做的，韓铮想不出那樣的法子。”

　　 黎語看他一臉平靜，道：“先生覺得我做的如何？”

　　 蘇先生，“你是個聰明的，做出來的事我說不出不好。這次黃家全家都丢臉，能消停一陣子。不過......”

　　 他話鋒一轉，“你做的事太危險，萬一被發現，黃家将對你展開瘋狂的報複，以後你還是不要再做，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我給你安排。”

　　 黎語唇邊漾出笑意，“我知道了，蘇先生。”

　　 *

　　 兩人說了半個多時辰時，崔管家進門将從外面聽到的消息說給二人聽。

　　 蘇先生捋着胡子，久久不語。

　　 黎語思忖了會兒，道：“蘇先生，你覺得皇上是什麼意思。”

　　 蘇先生：“我也摸不準，咱們這位皇上心思深沉着呢。”他确定天元帝知道姓黃的和三皇子幹的壞事，但是天元帝究竟如何打算，他想不明白。

　　 “算了，不管他。”蘇先生道：“我隻關心你，你日後行事切記小心，不可輕舉妄動。”

　　 黎語應是。

　　 *

　　 兩人聊完，正趕上用午飯，黎語于是在蘇家吃了一頓才走。

　　 回到火鍋店，她看了看，見沒什麼問題，便往燒烤店而去。

　　 因為近日京城隻有黃相如的事流傳最廣，所以店裡的客人都在讨論。還有的不知從何處聽說了朝堂上發生的事，發出幸災樂禍的笑。

　　 隻要他們說的話不影響到女客，黎語就沒管。

　　 黃家如今己然成了京城笑柄，作為整件事的謀劃者，她自然希望這件事傳得越廣越好。

　　 *

　　 “黎老闆，再來一盤烤茄子。”一個客人突然喊黎語。

　　 黎語哎一聲，讓小二去後面安排。

　　 正在這時，一道女聲在黎語身後弱弱響起，“黎老闆。”

　　 黎語揚眉，随即轉身跟來人說話，“甄姑娘，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甄姑娘未語淚先流：“昨晚之事，你可聽說了？”

　　 話音才落，幾米外傳來一聲奸笑，“尚書府的人對外說黃大公子被算計，但真相是什麼，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就是故意的，有的男子，可比女子還要......”

　　 甄姑娘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雪白。

　　 她咬着唇，搖搖欲墜。

　　 黎語并不打算讓别人知道她與黃相如有關，便把她請到樓上最後一個雅間裡。

　　 *

　　 今日陪同甄姑娘來的還有一個丫鬟，甄姑娘讓她站在門外守着，然後握住黎語的手道：“黎老闆，我好難過，相如他居然...居然...”

　　 她哽咽着，嘴唇翕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心裡的話。

　　 但黎語明白她的意思，看着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人，她在心裡歎息一聲。

　　 她還沒想好怎麼報複她，她就來了，還把自己當成知心好友的樣子。

　　 沉默了一下，黎語道：“黃大公子的事誰也沒想到，甄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甄姑娘擡起手帕擦了擦臉，“黎娘子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黎語想，如果她是甄姑娘，今日就收拾東西回青州府，斷絕與黃相如和黃家的一切往來。

　　 并沒有将自己的想法說出，黎語笑笑，“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想的。”

　　 甄姑娘咬着唇瓣，半晌，道：“我想嫁給相如。”

　　 饒是黎語做好了心理準備，依舊被甄姑娘的回答雷的外焦裡嫩。

　　 甄姑娘按按眼眶，“實不相瞞，我心儀黃相如。如今他出了事，我不能置他于不顧。”

　　 黎語：“可是黃公子如今在京中聲名狼藉，你就不怕被連累？”

　　 甄姑娘：“我愛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名聲。隻要我們二人攜手向前，我不會怕外面的風言風語。”

　　 “你家人會願意嗎？”

　　 甄姑娘越說神情越堅定：“他們就算不願意，也來不及從青州府趕到京城。”

　　 “可是黃家人會願意嗎？”

　　 甄姑娘一怔，須臾道：“他們會願意的。如今在京城，想必沒有貴女再願意嫁給相如。”

　　 黎語：“......”用現代的話說，這就是頂級戀愛腦吧，明明知道男方名聲不好，卻還上趕着嫁。

　　 她不能理解！

　　 *

　　 甄姑娘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她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她想起了黃相如想和黎語合作做生意的事，問黎語怎麼辦。

　　 “眼下黃大公子怕是沒精力做生意，這件事還是先不要提了。”黎語叮囑道：“黃大公子是個有抱負的人，甄姑娘盡量不要和他說外面和生意上的事，免得他傷懷。”也免得黃相如聽到她的名字，想起人參和金瘡藥的事。

　　 甄姑娘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

　　 甄姑娘乘坐的馬車很快消失在街口。

　　 黎語在店門口站了會兒，回櫃台後用左手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