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比試場地外圍的部分百姓在狗出現時也察覺到了它們的到來，本來有些擔心，時下見東宮護衛把狗趕走，忍不住喝彩。

　　 他們完全沒往别處想。

　　 今日來看比試的人多，其間有幾個會武功的格外正常。

　　 如此想着，他們轉過頭繼續聚精會神地看比試。

　　 黎語見百姓們沒有太詫異，微微笑了笑。

　　 随即，她朝幾條狗離開的方向望去。

　　 那幾條狗看着挺髒的，但一定有主人。畢竟這是古代，不會有全身都是肉的流浪狗。

　　 她猜，狗的主人就算不是綠玉居的掌櫃，也一定與綠玉居的掌櫃有關系。

　　 方才有兩個東宮的護衛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等他們回來後可以問問。

　　 *

　　 幾百米外。

　　 綠玉居的掌櫃坐在馬車前，佯裝淡定。

　　 夥計站在他身邊，踮腳探頭朝拐角處看。

　　 綠玉居掌櫃有些嫌棄，斜眼睨着他道：“你在擔心什麼，那幾條狗如何，你還不知道嗎？”

　　 “自然知道，我隻是擔心，掌櫃的，萬一那人群中有人會武功......”

　　 掌櫃的不以為意：“會武功又如何，真能打狗？你别忘了，那狗是最兇殘的狼狗，可以上山打獵的。去年它們跟東家一起上山，獵了不少好東西。”

　　 話音才落，不遠處傳來狗叫聲。

　　 掌櫃的身子一僵，緩緩扭頭。

　　 下一刻，他看到三隻狗朝他們二人跑來。

　　 掌櫃：“......”

　　 按着最初的計劃，它們這時候該在手工坊的比試場地内攻擊人，怎麼會回來了？

　　 夥計臉色發白：“掌櫃的，它們...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掌櫃不安：“快給它們看看。”這幾條狗是東家托他養的，今日被他私自牽出來做事，若是出了問題，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夥計小跑着迎上去，然而，那狗到他跟前時，沒有如往常一般在他的腿邊轉悠，而是一躍而起将他撲倒在地。

　　 一股疼痛自腰間和右腿膝蓋處升起，夥計慘叫一聲，他的腿...腿好像折了。

　　 掌櫃的眼見不好，連忙起身，并在另外一條狗趕到前飛快地爬到身後的馬車裡。

　　 然而，他隻顧跳，卻忘了把椅子推倒，狗跳到椅子上，又從椅子上跳到馬車上，沖他兇狠地汪汪叫。

　　 掌櫃吓得腿都軟了，抓着車廂的門抖如篩糠。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沖車子外呵斥道：“下去。”

　　 狗蹲坐在車門前，一動不動。

　　 掌櫃加重語氣：“下去，聽到沒有，再不下去晚上沒有骨頭吃！”

　　 狗依舊不動。

　　 掌櫃的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次說話的時候，狗終于跳下了車。

　　 *

　　 擔心出去後被狗襲擊，掌櫃隻把車廂的門小小的開了一條縫。

　　 他讓夥計把狗綁好，夥計疼的滿頭冒冷汗，捂着腿上的傷，扯着喉嚨回他，“掌櫃的，我被咬傷了，動不了，您去旁邊叫其他人來吧。”

　　 掌故生怕他出去後狗又跳到車上，不敢開門。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首到馬車後傳來店裡其他夥計的聲音。

　　 顧不上那麼多，掌櫃立刻命令其他人把狗綁起來。

　　 這個時候，狗己經穩定，其他夥計不費什麼力氣就将幾條狗穩住。

　　 綠玉居掌櫃跳下車，拍拍胸口。

　　 他先看了看幾條狗，然後問綁它們的夥計，“它們沒事吧，方才居然發瘋。”

　　 綁狗的夥計看看狗，又看看掌櫃：“它們身上沒有傷口。”

　　 那他們是怎麼了？

　　 掌櫃嘀咕了一聲，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夥計。

　　 對方的衣服被狗扯爛了，整個人縮成一隻小蝦米。

　　 掌櫃的嫌棄，招招手讓其他人把他擡到馬車上。

　　 夥計因為疼流出了眼淚，“掌櫃的，我疼，能現在就回去看大夫嗎？”

　　 掌櫃的看看狗，再看看他，道：“既然你想走，那就走吧，不過得把狗帶上。”

　　 今日的狗不對勁，他不想跟它們一起，以他現下的情況，受不住它們再一次發瘋

　　 夥計聽到狗，不自覺想起剛剛狗咬自己的樣子，吓得縮成一團，“掌櫃的，我不和狗一起走，我和你們一起走......”

　　 不遠處，東宮護衛聽完幾人的談話後，一個悄無聲息地離去，另外一個繼續站在隐蔽處觀察。

　　 待綠玉居掌櫃一行人全部回京城時，他偷偷地跟在了後面。

　　 *

　　 聽到護衛說狗跟綠玉居有關，黎語心中波瀾不驚。

　　 看了眼等評判結果的百姓們，她對護衛道：“今日結束後，你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項先生，讓項先生今天晚上處理一下。”

　　 綠玉居掌櫃居然在這邊都是人的時候放惡狗過來，想做什麼一目了然，東宮那邊得想辦法解決了，不然明後兩天的比試都有風險。

　　 兩人說話的功夫，比試場地内傳來歡呼聲，黎語站起來一看，是下午比試的結果全部出來了。

　　 下午的比試依舊是五組，最後每組選兩人，一共十人。

　　 和上午的差不多，下午十人的年齡跨度也非常大，最小的才十西歲，最大的則五十多了。

　　 因為綠玉居上午的操作，下午圍觀的百姓對評選格外在意，全程監督着。

　　 而正因為此，結果出來後，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有那話多的人，說回到城裡後要幫忙宣傳手工坊。

　　 還有的問盛掌櫃下一次是什麼比試，他們想先準備着。

　　 甚至有幾個上午參加綠玉居比試的婦人說自己後悔了，“兩家的棉花娃娃也就差那三百文，為了省那點錢，導緻今日白忙活一場！也不知綠玉居下次的比試是什麼時候。”

　　 “就算是明日比，說實在的，我對他們也不放心。畢竟他們己經幹過一次不公平的事。”

　　 “我也不放心，下次說什麼都不參加他們家的比試了。”

　　 黎語聽到這些話，笑了笑。

　　 *

　　 結束後，圍觀的百姓和比試者離開，盛掌櫃組織人收拾東西。

　　 明後兩天還有比試，今日的台子不會拆，桌椅也不會挪走，到晚上自有人在此處值夜看着。但那些貴重的小物件要拉回城中，等明日再拉過來。

　　 一切有盛掌櫃安排，黎語沒有多看，打算找到嘉甯郡主後和她一起回城。

　　 然而，她還沒找到嘉甯郡主，倒先被國子監祭酒魏鶴松的夫人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