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瓜上有刻字做标記。
王興國看明白了,張春早有安排,就防他這一手。免費看書就搜:你閱讀 niyuedu.com
擦一把臉上汗,他嘴上狡辯的力度減了一半:“瓜上刻一個張字就成張歲人家的了?”
他的意思在他家地裡,西瓜上也能刻一個“張”,這有什麼大不了。
張春先歎氣,再搖頭,滿臉失望。
“王興國啊王興國,你屄嘴咋還犟,我安排人在地裡盯着,還有人半路盯着,場地裡三個姑娘盯着,大天白日的,你想占張歲人家一兜瓜,你還不承認,你這種人也沒法說了。”
其他人圍過來看笑話,騷王興國,你不占一點别人便宜你心上下不去是不是?
你還以為咱村跟以前一樣散亂,各顧各的?
現在有張村長,有小川老闆,大坪村不是以前的大坪村了。
你王興國這種占小便宜的觀念還不改,你以後就完蛋了。
秦川擠了過來。
張春滿臉沮喪問:“川子,他還是不承認,咋辦?”
“王興國,證人證言都在這兒,你非要說這一兜瓜是你家地裡的,你要說這種話那你就說,嘴長在你身上。”
王興國的氣勢又減下去了一半,嘴裡嘀咕:“開一天拖拉機把人開暈掉了,中午飯都沒吃,挨到大車跟前,我當成自己的一兜了。”
“是嗎,是中午飯沒吃這個原因?”秦川斜他一眼。
王興國不吭聲了,他知道這一兜瓜劃到了張歲人名下,賴不來了。
“王莎,他家瓜裝了幾兜?”
“三兜了,剛好有六千斤!”
秦川朝張春喊:“安排人卸掉六千斤,王興國家瓜我不要了,他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去,從這兒開始,我不跟他這種人再搞合作。”
張春一臉懵:“川子,真卸下來?”
“全卸下來,裝别人家的。”
“可張歲人家的還有半車呢,這咋分開。”
“地磅秤上多過一遍的事兒,減掉六千斤,很麻煩麼?”
秦川安頓完,轉身離開,再不到這兒糾纏。
張村長一聲令下,楊柳幾個人跳進貨車車廂。
一會兒時間,把王興國家的三兜瓜都卸下去了。
一過磅秤,多卸了幾百斤,幾百斤又裝了上去。
張春朝人群裡喊:“誰敢故意搞錯一車占别人便宜,這就是下場。”
誰看不明白,張春和川子是殺雞儆猴。
大坪村很多人心裡就想渾水摸魚。
過來摸一個看看?
王興國意識到自己最後一畝地西瓜要賣不掉了,他心裡一慌,撒丫子朝小川表侄追去。
衆目睽睽幾十雙眼睛盯着他跑向小川背影。
嘻嘻哈哈一陣笑鬧,大家樂呵的不行。
“王興國算是完了,占小便宜吃大虧。”
“川子最讨厭這種不實誠的人。”
“不知道他要給咱川子咋求情下話。”
“咱去看看?”
李家張家幾個人要跟着跑過去。
他們剛離開場地,被張春吼回來:“你們到這兒是看熱鬧的嗎,一個一個沒個幹活樣子。”
一個一個又跑回場地,誰在誰的位置上,抱西瓜抱的胳膊酸困。
“瞧瞧咱村長,脾氣大的很,咱領頭人都沒他這麼話大。”
大家認為這樣下去,張春成大坪村老大了。
王興國這才意識到他賴不過去了,為着一拖拉機兜兩千斤的便宜,他的一畝地瓜賣不出去了。
一萬多斤,損失八百塊。
雖然表侄也損失八百塊,可他壓根不在乎。
沒有專門貨運車,讓王興國自己拉出去賣,别說一毛七,七分錢他也沒本事賣出去。
大坪人意識裡,這茬西瓜拉出去,隻能換一些大米包谷,大米自家人吃,包谷喂豬。
賣錢的可能性不大。
王興國追進村委房子裡,低頭哈腰站在小川表侄跟前。
“你還嘴犟不認?”秦川看着他,滿臉嘲諷。
“三天前,你大哥那一車兜是不是你故意賴走的?”
“川子,那一車我可能是真記錯了。”
“你的意思你不是故意的?”
“我哪可能故意?我親大哥我能故意?”
秦川嘴裡哼。
“我聽說你把你親大哥家的簸箕篩子借去,用一段時間說是你家的,最終成你家的了?”
“不是…這個,川子,分家的時候……”
“少跟我扯那麼遠,王興國,你很勤快,起早貪黑苦光景,西瓜長的大,産量又好,可你這種逮機會占别人便宜的心态真不好。”
“川子,我知道了,其實我心誠着呢,我一心跟着你賺錢沒二話。”
“王興國,你能說你心誠?你給我道歉沒用,你哥看着,張歲人看着,全村人看着,給全村人真誠道歉,以後好好改,我就不計較了。”
“啊?給全村人道歉,那怎樣道?”
“你先回去。”
“不是,川子…我的一畝瓜……”
“隻要你給全村人真誠道歉,你的一畝瓜我就裝掉了,要不然,那一畝你想咋處理都行,跟我沒關系。”
秦川不想理他了。
想看看王興國不靠領頭人,他的一畝地瓜到底怎麼處理。
王興國還想纏着表侄讨饒,秦川冷着臉,讓他出去還工,别讓其他人罵他。
在外面,張春又勸了他一回。
張春一臉沮喪返回到川子跟前:“他一口咬定他給你道歉了,不承認他是故意的,讓他給全村人道歉那是不可能。”
“春叔,王興忠的那一車算一百五十塊,劃到我賬上,算我給他賠的,這事兒在大喇叭上喊清楚。”
王興國不給他大哥道歉,不還他大哥一兜瓜錢,川子的意思再不理他。
他的意思,他搞錯了張歲人家的一車,憑什麼就說三天前他故意賴掉了他大哥家的一車?
一下午時間,王興國越想越無所謂。
晚上的時候,他大哥王興忠又勸他。
“興國,今天你要不搞事兒,你的那一畝地你裝掉了,你趕緊承認下來,給大家道歉,讓川子把你那一畝瓜裝掉。”
王興國将前進帽斜着一戴,語氣不屑:“今天就是記錯了嘛,張歲人那車也沒記在我名下,我幹麼道歉?
我不信他和張春眼争争看着我那一畝瓜熟空到地裡?”
“哼,你不信你等着。”
第二天一早,張春先找王興國:“你給全村人道個歉認個錯,今兒就把你那一畝瓜裝掉了。”
王興國蹲在地上不吭聲。
在大喇叭上喊話,說自己拉了大哥的一車,拉了張歲人的一車,自己這種占小便宜的性子要不得,給大哥和張歲人道歉,給全村人道歉。
大坪人的劣根性在骨子裡埋着,這種事兒要麼賴過去,要麼不了了之。
王興國就想不了了之。
在大喇叭上道歉,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聽都沒聽過。
王興國想用無聲抵抗扛過去。
早上五輛綠車五輛藍車,下午五輛綠車五輛藍車,大坪村的西瓜緊緊張張出去了二十車西十幾萬斤。
這個速度拉出去了三天。
王興國家那一畝地裡的瓜孤零零放着。
周圍幾家地裡的瓜連瓜秧都拔掉了。
第一天裝上車的六千斤卸下來,還在場地裡堆成一堆放着。
王興忠先急了。
他悄悄找川子給他兄弟求情。
“川子,就為一兜我的瓜,不拉我兄弟的一畝,他損失大你也損失大,劃不着嘛,先拉走再說嘛。”
秦川一口拒絕:“不行,王興忠,我說過,他給你道歉,給張歲人道歉,再給全村人道歉,我再拉他那一畝瓜,我說話算數,他不按我的意思來,不但這一畝瓜我不要,他冬天裡的大棚蔬菜,跟我取消合作關系。”
王興忠腦子裡嗡嗡響。
趕緊跑回家告訴王興國:“川子不讓你種大棚蔬菜了,你呀你呀,人家是在乎一兜瓜麼?人家要的是你一個态度,你不聽你扛着去,秦建民一家就是你的榜樣。”
王興國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自家門台上。
“我…去給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