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膽子倒不小!這叫什麼,頂風作案?還是虎口搶食?”不僅搶各大家族的食兒,還搶他的食兒!
骐文帝聽着蔡讓說的有關盛兮今日開業之事,嘴角勾着笑。
蔡讓看了眼其神色,亦是跟着笑起來:“皇上您還不知道那丫頭?從咱第一次見了那丫頭就知道她是個膽大的!我估摸着,這怕隻是開始呢!”
“呵!”骐文帝輕笑一聲,挑起了一邊眉毛,“隻是開始嗎?若這丫頭不會被人吓唬住,或許吧。”
蔡讓微微斟酌了下語言,随後才道:“皇上,要不要派人……對外傳個話?”
骐文帝轉過身來看他:“方家,何家,狄良炜都去了,你覺得誰還敢動她?”
蔡讓急忙低頭,連說:“是老奴多慮了。”
骐文帝卻道:“不,你沒多慮。”說着,骐文帝話音一頓,一步步走向屋外,直至踏出門檻方才停下。他仰頭看向外面天空,此時天色陰霾,昏昏沉沉地,好似要下雨。
蔡讓急忙拿着扇子出來,想要幫骐文帝扇掉四周暑熱,卻忽聽骐文帝再次開口說:“隻是,若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那她又憑什麼立足這偌大京城呢?”
蔡讓扇扇子的手一頓,過了一會兒方才繼續,同時低聲應了句:“皇上說的是!”
一陣風突然卷起,吹動了骐文帝腰間配飾,進而響起一陣輕聲叮當。
忽然想起什麼,骐文帝猛地回頭問蔡讓:“對了,那批兵器有消息了嗎?”
蔡讓尴尬一笑:“回皇上,尚未。”
骐文帝鼻孔一哼,十分不爽地扭過頭,咬牙道:“一定要抓住甯王!讓他把那批兵器給朕吐出來!”
蔡讓将頭垂得更低了些,沒敢說話。他心道,怕是即便抓住了甯王,也找不到那批兵器。畢竟,就是甯王自己都不知道那批兵器上哪兒了。
真是奇了怪了,那麼多兵器,它怎麼就不翼而飛了呢?
開業的宣傳效果很好,再加上方瑾等人前來恭賀,令許多原本不看好盈安堂的人漸漸扭轉想法,同時,他們也沒有在盈安堂所開藥物多半竟都是成品丸藥這問題上繼續糾結。雖與其他藥鋪醫館有不同,但方家公子和何家公子離開時都從這裡拿了藥,想必應該是吃不死人的。
盛兮也參與了今日義診。雖說沒有像當初裕州時那般借孟大夫的名氣,但京城畢竟乃國都,人是不缺的。更何況又是免費的,前來參加義診的人并不少。
打烊之際,鋪子裡的人都累壞了,就是盛兮也難得覺出一絲累來。
兩個大夫是新招來的,他們一開始知曉盛兮懂醫,卻于今日正式見識了自己這位新東家的能耐。
從懷疑不信任,到如今争相恐後想要向其請教,像極了那些原本瞧不起她,後來又紛紛轉向她,最終真相了的百姓們。
倆人欲要向盛兮請教問題,但見她還在低頭算賬,彼此對視後,覺得今日還是作罷。
來日方長,他們要有耐心,不能急于一時。
開業活動持續了三天,除了第一日的義診,之後兩日的銷售量還算可觀。尤其是第三日,因為盛兮這個女大夫在,竟是後來吸引了不少女病人。
而之所以會來這麼多,除了盛兮的醫術過關外,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藥鋪的診室設計隐私性極好。
女人本就習慣性忍病,但并非因為她們不想看病,而是許多病症一來是不方便讓男大夫看,二者,則是因為當今許多醫館的診室皆是在外面,要麼就是垂個半簾,裡面談話若是大聲點,那隔着簾子都能從外面聽到。
這社會對女人本就嚴苛,任何一點風言風語出來,便有可能會要了她們的命。而她們也唯有謹言慎行,盡可能不讓人抓了把柄。
當然,可以請大夫到家裡診治的大戶人家,這方面的擔憂明顯要少。
也因此,吸引來的女病人多半都來自小門小戶,或者更加貧苦的人家。
盛兮自是希望能給她們看病,但她不僅僅是大夫,還是東家,更是幕後大老闆。要養活的人不少,要考慮的事情也多。
最最主要的,她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她還要回裕州,一大家子還等在那裡。所以,一直在這裡坐診很顯然是不現實。
“要盡快招女大夫了。”盛兮看着等在外面的病人,心中如是道。
如此又過去幾日,看病的人漸漸穩定下來,盛兮終于騰出了時間回永安。
而待她一進莊子,一眼便看到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正面對面地大眼瞪小眼。而旁邊,還有一隻已然到了人膝蓋的狼崽子。
那狼崽子此刻正狂掃那條掃帚尾巴,上下蹿跳,興奮地似人來瘋。
狼崽子第一時間發現盛兮,當即沖了過來。
盛楠即随其後,卻遲疑着沒有動。直到洛神醫看到盛兮剛欲轉身,卻見前一秒還與他僵持的盛楠,下一刻便沖到了盛兮跟前,一把抓住了她胳膊,仰頭看向洛神醫,像是宣誓主權。
洛神醫:“………………”
盛兮:“……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洛神醫朝着盛楠重重哼了一聲,告狀道,“還能是什麼意思?這臭小子整日往外跑,我就想讓他帶我出去一次,可這臭小子就是不幹!”
“讓他帶你出去?那您老膽子夠大!”盛兮朝洛神醫豎了豎大拇指,“當初您自己說的,若是跟着他出去,指不定回不來。這您都忘了?”
洛神醫理所當然道:“沒忘!但我就想出去!”來了這麼久一次都沒出過門,他早就憋瘋了。
盛兮聽着洛神醫的回答忍不住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氣,想到這麼久讓老人家一人在這裡也是有些可憐,便道:“行了,您想出去便跟着我吧!正好,我要在永安辦些事情。”
洛神醫聞言眼睛一亮,努力壓下嘴角喜意,繃着一張臉道:“算你有良心!”
盛兮:“呵呵!”
腳底下,旺财一直想往盛兮身上爬,卻被她推了一腳又一腳。直到煩得她終于沒招,彎腰想将小家夥抱起來時,忽然想起什麼,倏地扭頭問盛楠:“盛楠,你一直往外跑?你往外跑做什麼?”